我，姜柚，一个平平无奇的跑腿小妹，毕生追求就是“躺平”二字。
直到我接到一个时薪五千的奇葩订单——假扮一个男人的女朋友，帮他搞砸相亲。
我见到了客户，陆折。一个长得还行，但浑身写满“我很穷”和“别看我”的社恐青年。
看着他紧张到发抖的样子，我职业道德爆棚，超额完成任务，气走了对面那个势利眼女人。
我以为这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这个社恐客户居然赖上我了。“下单，陪我去超市，
我一个人不敢。”“下单，陪我打游戏，一个人通不了关。”“下单，教我怎么跟人说话，
价钱随便开。”他每次都给我打很多钱，多到我怀疑他是不是去卖肾了。
我看着他住的“家徒四壁”的大平层，吃的“没营养”的昂贵外卖，于心不忍。
我决定拯救这个可怜的男人。我教他省钱，带他吃路边摊，告诉他人生的真谛是开心。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直到有一天，我被他拉去参加一个全是西装革履人士的晚宴。
财经频道上那个传说中的百亿新贵、科技圈最神秘的大佬，走上台。那张脸，
和我那可怜的、需要被我拯救的社恐客户，一模一样。全场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喊他。
“陆总。”1.一份时薪五千的奇葩订单手机“叮咚”一声。我，姜柚，
一个优秀的跑腿小妹，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屏幕上弹出的订单，让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订单类型：陪伴服务内容：假扮我女朋友一小时，搞砸一场相亲。要求：气势足，
演技好，能把对方气走。报酬：5000元。我数了数报酬后面的零。一个，两个，
三个。五千。一小时。我脑子里迅速计算。这相当于我跑五百单外卖，
爬两百栋没有电梯的楼。干了。这种送上门的钱不赚，天理难容。我点了接单。对方秒回。
一个地址，一个时间，还有一个字：“谢。”很高冷。我看着这个地址，
市中心最高档的咖啡厅。看来客户为了撑场面，下了血本。我心里甚至升起一丝同情。
这哥们估计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了。我打开衣柜。里面全是恤和牛仔裤。不行，
这气势不够。我冲到楼下的小服装店，花二百块钱租了条看起来最贵的紧身红裙子。
又花五十块钱画了个大浓妆。镜子里的我，
看起来就像个随时能从包里掏出POS机让人刷卡的女人。很好，气场拿捏了。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厅。在约好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一个男人畏畏缩缩地走过来。
个子很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牛仔裤，背着个双肩包。
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走到桌边，不敢看我，低着头问。“是……姜柚小姐吗？
”声音很小，还带着点抖。我点点头，上下打量他。长得还行，鼻梁很高，嘴唇很薄。
就是太瘦了，脸色有点白，看起来营养不良。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全程都在躲闪。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典型的社恐。我心里更有底了。“坐。”我言简意赅。他拉开椅子，
坐下的动作都很僵硬。“我叫陆折。”他自我介绍，声音还是那么小。“嗯。”我应了一声，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咖啡一百八一杯，真难喝。
“那个……一会儿我妈安排的相亲对象就来了。”陆折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像个小学生。“她叫周莉莉，我妈说她家里条件很好。”“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能不能，表现得……嗯……”他卡壳了。“表现得我很有钱，你很爱我，
她配不上你，是这个意思吗？”我帮他说了。他猛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
眼睛里甚至闪过一丝感激。“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放心，专业对口。”我拍拍胸脯。
裙子太紧，差点给我弹飞。“钱什么时候结？”我问重点。“结束之后，我马上转给你。
”他立刻说，生怕我跑了。“行。”正说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
拎着爱马仕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径直走到我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折。“你就是陆折？
比照片里看着还呆。”语气里的嫌弃，不加掩饰。陆折的头埋得更低了，耳朵尖都红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来了。我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抬起头，冲她挑了挑眉。“这位大婶，
你谁啊？”周莉莉的脸瞬间就绿了。“你叫谁大婶？我是陆折的相亲对象，周莉LI！
”她把“莉莉”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名字多娇贵。我掏了掏耳朵。
“哦，相亲的啊。”我一把挽住陆折的胳膊，整个人贴了上去。
陆折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得有多紧。
我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亲爱的，你怎么回事嘛，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看游艇吗？
怎么还约了别人？”陆折：“我……”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周莉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游艇？就他？”她指着陆折，笑得花枝乱颤。“小妹妹，你被骗了吧？阿姨跟我说，
他就是个普通程序员，一个月工资一万出头，还是个房奴。”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松开陆折，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当然，是假的，淘宝十块钱买的道具。
“大婶，你是不是对‘普通’有什么误解？”“我家阿折，只是为人低调。”“他上个月，
刚随手给我买了个小岛，让我养养猪。”“这个月又说送我艘游艇，让我出海喂喂鱼。
”“至于工资……”我顿了顿，搂着陆折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整个人都快石化了。“他的工资，都用来给我买包包了呀。”“哦，对了，
你手上那个爱马仕，是前年的款了吧？过时了哦。”周莉莉的脸，从绿到红，再到黑，
精彩纷呈。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们……”“我们怎么样？我们恩爱得很。
”我拿起桌上的那杯一百八的咖啡，直接泼在了她那身香奈儿上。“给你洗洗眼睛，
顺便洗洗脑子。”“别什么男人都想抢，不是你的，就别惦记。
”咖啡厅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周莉莉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疯子！你们给我等着！
”她撂下狠话，狼狈地跑了。世界清净了。我坐回位置，优雅地擦了擦手。转头看向陆折。
他正呆呆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脸颊上，我刚才亲过的地方，红了一片。“搞定。客户，
还满意吗？”我问。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又开始小鸡啄米式点头。“满……满意。
”“那结账吧。”我说。“好。”他拿出手机，手指笨拙地操作着。一秒后，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XX宝到账：5000.00元我看着手机屏幕，心满意足。
钱货两讫。我站起身，准备走人。“那个……”陆折突然叫住我。“嗯？”他站起来，
比我还高一个头。他还是不敢看我，盯着自己的脚尖。“你……你演技真好。”“谢谢夸奖，
职业素养。”“我……我能加你个好友吗？”他问，声音细若蚊鸣。“干嘛？还有下次？
”他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以……以防万一。”我想了想。
这种人傻钱多的客户，是得维护一下。我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扫吧。”他如获至宝，
赶紧扫了码，加了好友。我挥挥手，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咖啡厅，
我直奔楼下服装店，把裙子还了。换回我的恤牛仔裤，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揣着兜里滚烫的五千块钱，我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这钱，也太好赚了。
2.他好像真的赖上我了我以为和陆折的交集，就止于那五千块钱。没想到，第二天上午，
我的手机又响了。是跑腿平台的订单。客户姓名：陆折。
订单类型：代买服务内容：去楼下超市买一瓶可乐，冰的。
送到XX小区X栋X单元XXX。报酬：200元。我看着这个订单，愣了三秒。
买瓶可乐，三百米都不到的距离，给二百跑腿费？这人有病吧？我再一看地址。XX小区，
我们市最高档的富人区。据说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我心里那点同情瞬间消失了。
原来不是穷光蛋，是个有钱的懒蛋。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我立刻接了单。跑到超市，
花三块钱买了瓶可乐。然后骑上我的小电驴，直奔那个高档小区。门口的保安拦住我，
盘问了半天。确认我是给业主送东西的，才放我进去。里面的环境确实好。
绿化做得跟公园一样。我找到陆折家那栋楼。是栋大平层，一层一户。我按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陆折站在门口，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
头发有点乱。看到我，他好像很惊讶。“怎么……怎么是你？”“不然呢？你不是下的单吗？
”我把可乐递给他。“我……我是下了单，但我不知道是平台派你来。”他接过可乐，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他的手很凉。我没在意。“好了，东西送到，我走了。”“等等！
”他又叫住我。“又干嘛？”他攥着那瓶可乐，手指关节都发白了。“那个……跑腿费，
我加你好友转给你吧，平台抽成太多。”我想了想，也行。能多赚点是点。我拿出手机。
他给我转了二百。我美滋滋地收了钱。“谢了老板，下次有单还找我。”我转身要走。
“那个……”他又开口了。我有点不耐烦了。“大哥，你还有完没完了？”他被我一凶，
吓得缩了下脖子。“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吃饭了吗？”我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
“没呢，准备去吃。”“我……我点了外卖，点多了，
你要不要……”我顺着他打开的门缝往里看。一个巨大的客厅，空荡荡的。
装修是那种死贵的极简风。但在我看来，就是家徒四壁。一张桌子上，放着几个外卖盒子。
看起来都是些高级日料，死贵还没几口东西那种。我咽了口口水。不是因为馋，
是觉得这人真不会过日子。“不用了，我吃不惯那个。”我撒了个谎。
“哦……”他看起来很失望。“你一个人住？”我随口问。“嗯。”“这么大的房子，
一个人住，不害怕吗？”“还……还好。”我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有点心软。
“行了，我走了，你赶紧吃饭吧。”我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进了电梯。
我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能接到陆折的单。“下单，
帮我下楼取个快递，报酬200。”“下单，我家灯泡坏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换一下，
报酬500。”“下单，我家猫跑丢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报酬1000。
”他家根本就没猫。我帮他在小区里转了两个小时，最后他在沙发底下把“猫”找到了。
是他自己买的一个毛绒玩具。我拿着那一千块钱，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但我忍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最离谱的一次。半夜三点，他给我下单。
订单类型：游戏陪玩内容：我一个人打游戏害怕，你能不能上线陪我。
报酬：2000。我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那个报酬，睡意全无。我火速上线。
陪他打了一晚上游戏。他技术菜得抠脚，全程靠我带。天亮的时候，我俩终于通关了。
他给我转了两千。我看着银行卡余额一点点上涨，心情复杂。一方面，
我觉得这钱赚得太爽了。另一方面，我越来越觉得陆折这人有大病。而且病得不轻。
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怎么能懒到这种地步？怎么能社恐到这种地步？
取快递、换灯泡这种事，都要花钱找人做。我开始真心实意地同情他了。有钱又怎么样。
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活得也太可悲了。于是，在给他送东西的时候，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教育”他。“我说陆折，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这么着。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就省点。”“你得学着自己生活，不能什么事都靠别人。
”他每次都像个小学生一样，听我训话。低着头，不反驳，偶尔点点头。我说得口干舌燥，
他会默默递给我一瓶水。那水没牌子，透明瓶子，看起来像自己灌的。但还挺好喝。有一次，
我又去给他送东西。发现他居然在吃泡面。我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又吃这个？多没营养。
”他小声说：“今天……阿姨没来做饭。”“那你不会自己做吗？”他摇摇头。
我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叹了口气。算了，可怜见的。“等着。”我转身下楼，
去超市买了点菜。回到他家，在他的开放式大厨房里，做了个三菜一汤。西红柿炒蛋，
青椒肉丝，拍黄瓜，紫菜蛋花汤。都是家常菜。他家的厨房，厨具比我家都全，
但看起来崭新，一次都没用过。我把菜端上桌。“吃吧，尝尝我的手艺。”他看着桌上的菜，
眼睛亮晶晶的。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口西红柿炒蛋。然后，他就愣住了。“怎么样？
”我问。他没说话，又夹了一口，然后一口接一口。吃得很快，像是饿了很久。我看着他，
心里有点酸。这孩子，估计从来没吃过一顿正经的家常饭。从那以后，我接他的单，
有时候就不收钱了。顺手给他做顿饭，或者帮他打扫一下卫生。我觉得我不是在做跑腿，
我是在做慈善。是在拯救一个失足青年。陆折的话，也比以前多了一点。虽然还是不敢看我，
但会跟我聊几句游戏，或者问我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比如，“这个衣服，要怎么洗？
”“这个米，要放多少水？”我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但我乐在其中。毕竟，我每次去，
他还是会变着法子给我塞钱。有时候是跑腿费，有时候是“饭钱”，有时候是“教学费”。
我感觉，我快把他给搞破产了。但看着他一天天变得有点人样了，我又觉得，值了。
3.他是不是喜欢我？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我成了陆折家的常客。
他好像也习惯了我的存在。有时候我一天没接他的单，他还会用微信小心翼翼地问我。
“你今天……忙吗？”我回一句“忙”，他就不说话了。我回一句“不忙”，
他马上就会给我下一个单。内容千奇百怪。“下单，我家网断了，你来看看。”我过去一看，
他路由器电源没插。“下单，我新买的乐高不会拼。”我过去，花一下午给他拼了个千年隼。
“下单，今天天气很好，你陪我下楼晒晒太阳。”我俩就像两根木头桩子，
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全程零交流。他给我转了一千。我觉得我俩的关系，
已经超越了简单的客户和跑腿员。更像是……甲方和乙方？或者，地主和长工？不对。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是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以前他是不敢看我。现在，
他还是不敢直视我，但是会偷偷地用余光瞟我。被我发现了，就立刻把眼神移开，
耳朵红得能滴血。还有，他开始给我送东西。不是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比如，
一个***版的游戏手办。他说他买多了，顺手给我一个。我上网一查，
这玩意儿被炒到五位数。我吓得赶紧要还给他。他死活不要，
说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再比如，一整套最新款的游戏设备。他说他玩不惯，
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我看着那堆比我小电驴还贵的东西，陷入了沉思。还有一次，
我给他做饭，不小心切到了手。口子不大，就渗了点血。他比我还紧张。冲过来抓住我的手，
脸都白了。“你怎么样？严重吗？要去医院吗？”他语速快得惊人，一点都不像个社恐。
他家的医药箱，比小诊所的还专业。他拿出碘伏、棉签、创可贴，
动作笨拙但又很小心地给我处理伤口。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点凉意。低着头，
表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什么精密的手术。我看着他的侧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好像……有点帅啊。等他给我贴好创可贴，抬起头。我俩的距离很近。
我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和眼睛里我的倒影。他的眼神，不再是躲闪，
而是一种……很深沉的东西。看得我脸颊发烫。我赶紧把手抽回来。“谢……谢谢啊。
”“不……不客气。”他又变回了那个结结巴巴的社恐青年。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又有点微妙。我落荒而逃。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陆折……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我，姜柚，
一个咸鱼跑腿小妹。他，陆折，一个有钱但有病的社恐青年。我俩八竿子打不着。而且，
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可怜的、需要被拯救的对象。是我的扶贫对象啊！
我怎么能对我的扶贫对象，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可是，他的那些行为……给我花钱，
给我送东西，关心我……不是喜欢，又是什么？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我得搞清楚。
第二天，我又接到他的单。内容：陪我去一趟超市。报酬：500。我接了单，
决定去试探一下他。到了他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我。还是一身格子衬衫，
但看起来是新的。“走吧。”我说。我俩并排走着，去超市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超市，
里面的人很多。陆折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他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能感觉到他胳膊上传来的紧张。我推着购物车，他跟在我身后。
像个走丢了怕被拐卖的小孩。我故意走到零食区，拿起一包薯片。“陆折，
你喜欢这个口味吗？”“啊？哦……还……还行。”“那你想不想吃？
”“我……”我撕开薯片包装，拿出一片，递到他嘴边。“张嘴。”我的动作很突然，
也很亲昵。周围已经有大妈在看我们了。陆折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从脸颊到脖子根，一片通红。他看着我递到嘴边的薯片，眼睛瞪得大大的，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张了张嘴，又闭上。“快点啊，我手都酸了。”我催他。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往前凑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把那片薯片吃了进去。他的嘴唇，
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软软的，热热的。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像被电了一下。赶紧缩了回来。
他也赶紧后退一步，低着头，拼命地嚼着那片薯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我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尖，心里有了答案。完了。这孩子，
真的栽我手里了。4.一个不速之客确认了陆折的心意，我心里五味杂陈。喜悦？
好像有一点。毕竟被人喜欢，是件值得开心的事。还是个长得不错的有钱人。
虽然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我觉得我不能辜负一个纯情少男的心。
尤其是一个如此脆弱、如此需要保护的纯情少男。我决定，对他好一点。于是，
我俩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我还是接他的单，赚他的钱。但我开始主动关心他的生活。
“陆折，你该理发了。”“陆折，你这件衣服穿了三天了，该换了。”“陆折，别总吃外卖，
我今天给你包了饺子。”他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像一只被我驯服的大型犬。我甚至开始规划他的未来。“你不能总这么一个人待着，
得出去社交。”“要不，我帮你报个口才班？”他一听，吓得直摇头。“不……不行的。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他看着我，小声说。“有……有你就够了。
”一句话，把我的心说得软趴趴的。算了，社恐就社恐吧。大不了，我养他一辈子。
反正他有的是钱给我养。我俩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虽然谁也没说破。
但那种甜丝丝的感觉，在空气里发酵。有时候，我在他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总会多一条毯子。有时候，我给他做饭，他会站在厨房门口，
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一看就是一下午。我问他看什么。他说：“你好看。
”简单粗暴的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让我心动。我感觉我快要沦陷了。
就在我俩的感情即将水到渠成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天，
我照常接到陆折的单。内容：公司有点急事，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份文件过去。
地址：创科大厦。这是他第一次让我去他公司。我有点好奇。他说他是个程序员。
那他公司应该就是个互联网公司。我拿着文件，骑着我的小电驴，到了创科大厦楼下。
好家伙，一整栋楼，气派得很。门口的go写着“星云科技”。我听过这个公司，最近很火。
开发了好几个爆款APP。包括我现在用的这个跑腿平台。没想到陆折在这里上班。
看来他们公司待遇不错。我走进大厅，跟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小姐姐很客气，让我稍等，
她打电话确认。我站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是周莉莉。那个被我用咖啡泼了一身的相亲女。她居然也在这里。
她显然也看到我了。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泼妇。”“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想攀高枝想疯了？
”她上下打量我。我今天穿着跑腿平台的工作服。她眼里的不屑更浓了。“一个跑腿的，
也敢来这种地方，真是脏了这里的地。”我懒得理她。这种人，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浪费口水。
前台小姐姐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陆总今天不在公司。”陆总？
我愣了一下。“哪个陆总？”“我们公司只有一个陆总啊，陆折，陆总。
”前台小姐姐一脸理所当然。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了。陆折？陆总？
那个社恐的、可怜的、被我当成扶贫对象的陆折？是这个牛逼公司的……老总？
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旁边的周莉莉先炸了。“什么？陆折是你们老总？！
”她声音尖锐，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没搞错吧？他不是个臭写代码的吗？
”前台小姐姐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女士，请您注意您的言辞。
陆总是我们星云科技的创始人和CEO。”周莉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想起了那天在咖啡厅，她是怎么羞辱陆折的。也想起了，我是怎么维护陆折的。她看向我，
眼神复杂。有嫉妒，有悔恨，还有一丝……恐惧？而我，还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个惊天大瓜。
我手里的文件，突然变得无比滚烫。原来，他不是程序员。原来，
他不是为了撑场面才去高档咖啡厅。原来，他给我的那些钱，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原来，我以为的家徒四壁，是价值上亿的豪宅。原来，我以为的营养不良，
是人家在吃顶级***。原来……我才是那个小丑。我以为我在扶贫。其实，
我才是那个被“投喂”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愤怒？是羞耻？还是……委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骗了。被陆折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骗得团团转。
我把文件塞给前台。“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5.我才是那个小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陆折是总裁。陆折骗了我。这两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反复横跳。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天大的傻子。
我还信誓旦旦地要拯救他。教他省钱，教他生活。现在想起来，我的那些行为，在他眼里，
是不是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他在看我笑话吗？他是不是觉得，看我一个穷鬼，
一本正经地教他一个亿万富翁怎么用优惠券，特别有意思？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手机响了。是陆折的微信。文件收到了吗？我看着这行字，
气不打一处来。还装！还在演！我噼里啪啦地打字。陆总，您的大驾，小的哪敢不送到。
发过去之后，我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句。您日理万机，还记得我这个小跑腿，
真是我的荣幸。阴阳怪气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对面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
你怎么了？我看到这三个字，更火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我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