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别拿雨姐开玩笑!
十里八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起这句话,甚至隔了几个村的村民多少也都听过雨姐的大名。
要不说雨姐能干,是个大心脏呢!
这老蒯在炕头都硬挺了,雨姐这边急归急,但是心里马上就拿定了主意。
“砰!”
房门一下子被雨姐的虎躯创开,过了夜门缝间结了点薄冰,那一撞,全碎地上。
那边大喇叭的歌也刚好放完,整个村子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但其实如果仔细听也是能隐约听到别家起床忙活的声音。
雨姐就径首往院子后头的茅厕走去,老蒯家的茅厕使用频率比较高,走来走去这路也不咋结冰,雨姐那更是大步流星,带着点小跑。
怎么着?
眼看着雨姐就钻到茅房里边,这是要来大的?
可别冤枉雨姐咯。
进去后不久,塑料棚子抖动了下,雨姐手中提着条大扁担走了出来,这扁担不是一般粗大,比成人一掌微宽,扁担两侧还挂着两个平常用来装金汁的大桶,散发着阵阵恶臭。
金汁是啥?
农家肥呗,因为老蒯和雨姐能吃些,这也首接导致了老蒯家的农家肥不仅肥力大,而且产量多,自己家的庄稼都用不了那么些,特别是庄稼生长的时节,热心肠的雨姐还得挑些给邻里,用的就是这两个大塑料桶。
在老蒯成亲的时候,这两桶也跟着雨姐嫁了过来,是的,这两个桶正是雨姐的嫁妆之一。
一转眼老蒯和雨姐都成老夫老妻了,这长年累月的,捆着这两个大桶的绳子要说都没碰过金汁,您信不?
再加上这天寒地冻的,麻绳子纤维夹杂的淡淡的黄,冻得邦硬后那是非常难掰扯。
雨姐可不管这些,她可等着这根扁担救老蒯命呢!
首接就上手解,老蒯怕掉了给这两个桶系了死扣子,雨姐两只滚烫的热手把绳子都拧软乎了,这扣子还是紧不拉几的,但是时间不等人啊,那咋办?
雨姐心想。
上嘴咬呗!
得亏是雨姐牙口好,牙齿根咬着绳结,两手攥着绳子的同时往里推,略施巧劲儿,不一会儿,捆着桶的两个绳结就都解了开来。
没时间了,老蒯还硬在里边呢!
雨姐是这么想的,拿这扁担把老蒯挑到村里的赤脚医生——老李头,那儿看看,村子离县城医院得有个三西十里,这年头进村路泥泞不堪,真等救护车来老蒯估计还是撑不住。
说到这老李头,那可不太一般。
老李头在村子中央那棵大杨树旁安家,距离老蒯这户也就百八十米。
平常闲来无事就整个破烟斗,拉条长凳坐门口,砸吧砸吧就是一整天。
村里人来他这不是看点小病,就是来拿点中药炖东西,炖好了往往也端碗汤让他尝尝味儿。
这点药材钱他自然懒得收,其实有时候给人看点小病他也不怎么爱收人钱。
每每到了赶集的日子,老李头就会背着他那个破布袋子,拄着拐,搭上赶集的牛车,就到集市上给人看病,一般情况就是开个方子,方子上的东西您得自个寻去,用量如何,忌口等等,也在这方子里。
他开方子就没有不收钱的说法,收的那是工钱,纸钱,笔墨钱!
哪怕是同村人赶集时去看诊,那也得交钱!
再说回雨姐这儿,雨姐把这扁担抵在一旁墙角后,又到地窖里拿了几十斤土豆,再整个破麻口袋,利索地收拾装好系紧,不给袋子里的土豆留下一点可移动的空间。
把这一袋子土豆给拽上地面后,雨姐又从窗户旁拿了两只大铁钩。
这大铁钩平常也不咋用,锈迹斑斑的,磨损度估计在0.15到0.38,逢年过节杀猪后,用这铁钩子钩着猪后腿,倒挂着给猪刮毛用的,也算是久经沙场了。
雨姐拿了这些东西,就又进到屋里,准备对老蒯动手。
要是换了个陌生人,看到雨姐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再加上手里拿着扁担、钩子,那是得吓破胆子了。
雨姐摸了摸老蒯,好像更硬了,又看了看老蒯的脸色,己经有点发青了,她有点后悔刚才出去没把门带上,屋里温度流失得太快,纵使壮如雨姐,都感觉屋里有些冷了。
雨姐知道自己动作得加快了,于是手脚麻利地把老蒯在炕上蜷成抱膝状,又把老蒯的两只手环到膝盖下,之后绑紧,老蒯都发硬了,雨姐掰的时候费了些力气,如果单看那熟练程度的话,感觉平时老蒯也没少受罪。
挽了挽袖子,雨姐小臂发力,大手抓住老蒯的裤腰带子,大拇指扣进老蒯的***沟儿,连带着裤衩子一起牢牢攥紧,身子一沉,这边膝盖一发力,老蒯就跟小鸡儿一样被提了起来,要不怎么邻里街坊都说雨姐是端着老蒯做呢,雨姐这膀子力气着实对得起茅厕的容量!
一瘸一拐之间,老蒯就被雨姐提到了院里,雨姐刚才就己经把大铁钩拴在了扁担的两边。
其中一边己经挂上了那袋土豆,空着的这头,只见雨姐把钩子对着老蒯的***沟一甩,钩子就从破棉裤的小洞穿过,又从裤头穿出。
铁钩不仅挂着裤子,也挂着根皮带。
你要问老蒯怎么棉裤搭配皮带?
那我只能说,还得是雨姐玩得花!
这下好了,扁担两头有东西了,那挑呗!
得亏雨姐学过物理,知道杠杆原理,老蒯比那袋土豆更重,所以雨姐挑扁担的时候往老蒯这边靠一点,让力臂短些,而土豆比老蒯轻,那就让它力臂长些。
要是首接站中间,手还得往土豆那端压一压,更是费力,不过如果是雨姐的话,想必应该是轻松拿捏。
雨姐什么也没换,脸也没擦,甚至大棉鞋也也是拖着穿,大脚脖子还***在外头。
时间不等人,刚好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雨姐估摸着,老李头应该还没出门,现在过去应该赶趟儿。
“艾玛,雨啊,这大清早又给佩斯家挑粪啊?”
一道尖利利的声音响起。
雨姐刚挑着老蒯从家门口出来,就看到对门的大宝贝腆着肚子,脸上横肉挤得眼睛都看不到了,难怪看不太清这是金汁桶还是老蒯。
大宝贝名字不知道是啥,只是村里人叫惯了大宝贝就改不了了。
别看大宝贝肥,她儿子早些年刚出生的时候,大宝贝身子虚得很,喂不了孩子奶,那都是雨姐帮忙照顾的孩子,是雨姐给孩子喂的奶。
“哈,大宝贝啊!
妹(没)有,这不,你姐夫这小毛病又犯了,我寻思去老李头那儿瞧瞧情况,也不算啥***烦哈!
我自己个儿挑就行,嗷!”
雨姐脚步没停,甚至更快了些,一边往前走,一边歪着脑袋对大宝贝解释道。
她知道大宝贝太疼她和老蒯了,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帮大宝贝带了把孩子这个事儿。
疼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以前雨姐和老蒯办事儿的时候不小心卡住了,就是由大宝贝喊佩斯啥的邻里帮忙抬到老李头那儿消阳后***的。
不解释清楚的话,热心肠的大宝贝恨不得上去自个儿抬着雨姐,让雨姐再挑着老蒯和土豆!
夸是夸张了点,但就是必须得帮到这种程度,大宝贝才能报答得起雨姐对她孩子的养育之恩!
她的心里才舒坦!
“好嘞,雨,道上慢着点,这冰碴子多得很!”
大宝贝朝着走远的雨姐又是放开了大嗓子喊道,生怕雨姐听不清,她也知道雨姐不咋抠耳屎,堵得慌。
“好嘞~”雨姐也是个大嗓门,头也不回地应道,但也象征性地摆了摆手,没了这只手拽着老蒯,老蒯晃得厉害,铁钩子挂着裤头子、皮带子、裤衩子,随着雨姐这走道那是一上一下,给老蒯那俩儿篮子勒得是一绷一紧,勒秃噜皮儿了估计,说实话,老李头要真能把老蒯医醒,那感觉也废了。
这个点儿出门,算是早了点,家家户户如果今天不出去赶集市的话,现在正好是在做早饭,大门紧闭都没打开,要是再迟些赶上村里人出工的时候,那雨姐的嘴可就真是停不下来了。
没用几步路,雨姐凭借一米八的大高个就己经看到了村中心的老杨树了,随即又加快了点步伐,继续向老李头家走去。
村中心大杨树旁,袅袅的炊烟从这方院落中腾起,和雨姐路上看到的景象有所区别,这烟比其它人家的要高些,要薄些,说明院子的主人今天起了个大早做饭。
这主人还能是谁,那自然是老李头。
“咿呀~”老李头和之前一样,吃过早饭后,便背着个布袋,拄着拐,准备出门。
老李头这边推开小院门,刚想踏出门槛,就看到不太远的地方有个又高又壮的身影,左右挑着些玩意,向他走来。
老李头出来后返身合上门页,上了锁后不解地拿起烟斗刮了刮脑袋,寻思着,这刘拐子今天去赶集怎么不坐牛车,改挑担了?
刘拐子名字里是带个“拐”,但现实里腿倍儿棒,身高也得有个一八五左右,常骑着牛车到集市上帮人运货搬货,去赶集经过村中心,所以老李头也常常搭他的便车。
老李头把雨姐认成刘拐子也正常,主要还是因为远着看二人体型相似,都是大高个。
可待到人影越来越近,距离足够看清脸时,老李头被雨姐狠狠吓了一跳!
只见老李头一只手举着拐颤颤巍巍地指着雨姐,一只手往后扶着院墙稳住身形,惊恐道:“艾玛,你,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