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颜书瑶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桌角的咖啡己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她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文件夹，一沓资料滑落在地。
"颜总监，您要的青少年营养补充剂市场报告。
"助理小林推门进来，见状连忙蹲下身帮忙整理，"王副总刚才又来问，抗癌药方案修改好了没有。
"书瑶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指节微微发白："告诉他还在调整。
"她的目光落在从文件夹里滑出的一页纸上——那是昨晚从诊所带回来的病历本复印件。
云衡，18岁，市一中高三7班。
既往病史：先天性室间隔缺损术后、慢性贫血、轻度哮喘..."还有，"小林犹豫了一下，"李总监说下午的部门会议要讨论新季度预算，希望您能准备...""我知道了。
"书瑶打断她，将病历塞回文件夹，"你先出去吧。
"门关上后，书瑶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里面装着昨天在药店买的进口蛋白粉和几本最新医学期刊——都是关于青少年营养补充和心脏病术后护理的。
她小心地抚平包装上的褶皱，又添了两支进口的补铁口服液。
#### 校园放学***响起时，书瑶的白色宝马己经停在了市一中正门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
她摇下车窗，初秋的风裹挟着桂花的甜香拂过脸颊。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从瑞士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去相亲。
"再等等。
"她回复道，随即按灭屏幕。
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校门。
书瑶很快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云衡的身影——他比大多数同学高出半个头，但微微佝偻着背，走得很慢。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
"云衡！
"书瑶推开车门喊道。
云衡猛地抬头，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快步走来，书包随着步伐轻轻拍打着后背。
"书瑶姐？
你怎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你不用特意...""刚好到这边办事。
"书瑶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顺手从后座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给你带了点东西。
"云衡接过纸袋，里面是几本医学期刊和一套崭新的高考模拟题，最下面还有一个保温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期刊封面，喉结动了动："这些...很贵吧？
""朋友送的，放着也是浪费。
"书瑶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是她特意托医学院的同学搜集的最新资料。
车子驶入主干道，书瑶注意到云衡一首通过后视镜看着什么。
几个男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不时发出怪笑。
"那是你同学？
"她问。
云衡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嗯，不用理他们。
"#### 冲突书瑶突然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车。
后面的自行车措手不及，差点撞上。
"喂！
怎么开车的！
"领头的耳钉男不满地嚷嚷。
书瑶下车，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几个男生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你们是云衡的同学？
"她微笑着问，声音却冷得像冰。
耳钉男看看车里的云衡，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哟，病秧子，又换了个姐姐接你啊？
上次那个开宝马的阿姨呢？
"云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住安全带。
书瑶上前一步，近得能让男生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我是颜氏药业的市场部经理颜书瑶。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塞进男生领口，"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他，我会亲自拜访你的父母和班主任，相信他们会对你在校外行为很感兴趣，特别是考虑到市一中明年的保送名额那么有限。
"男生的脸刷地变白了："颜氏药业？
那个...那个...""对，就是赞助你们学校实验室的那个颜氏。
"书瑶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向云衡道歉。
"三个男生不情不愿地挪到车前， mumbled了几句对不起，然后飞快地骑车逃走了。
#### 云家回程的路上，云衡异常沉默。
书瑶按照他给的地址，停在了一栋联排别墅前。
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脸上写满担忧。
"张姨，我回来了。
"云衡轻声说。
妇人看到书瑶，明显愣了一下："这位是...""一个朋友。
"云衡含糊地回答，快步上楼。
书瑶正要告辞，楼梯拐角处出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就是颜家的女儿？
"张姨紧张地搓着围裙："太太，这位小姐送少爷回来...""我知道了。
"女人冷笑一声，"云衡，过来。
"云衡低着头走过去，女人一把扯住他的耳朵："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把不三不西的人往家里带！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云衡苍白的皮肤里。
书瑶的血液瞬间沸腾："赵女士是吧？
"她上前一步，"我是颜书瑶，颜氏药业市场部总监。
令郎在学校被欺负时，是我出面解决的。
"她故意顿了顿，"顺便说，我父亲很关心青少年的成长环境，特别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女人的手松开了，脸色变了几变："原来是颜小姐，误会误会。
云衡，还不谢谢你朋友？
"云衡的耳尖红得滴血，低声道谢后快步上楼。
书瑶转身离开时，听见楼上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 暗处二楼书房，云明远放下望远镜，转身对管家说："查清楚颜世昌的女儿为什么对我儿子这么上心。
"他抚摸着书架上颜氏药业的年度财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管家犹豫道："老爷，少爷的身体...""那小子的病死不了。
"云明远冷笑，"倒是这个意外收获..."他翻开财报，指着其中一页："看，颜氏正在拓展青少年保健品市场。
"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在云衡的房门上。
他坐在床边，小心地翻开书瑶送的医学期刊，在扉页发现一张便签：”你很优秀，别让任何人告诉你相反的话。
——书瑶“他轻轻抚过那行字迹，然后将便签夹进了日记本里。
日记最新的一页写着："今天书瑶姐又帮了我。
我要快点长大，长到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