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空灰得像欠了房租三个月的脸,厚重的云层像发霉的棉被盖在城市上空,连风都懒得动一下,潮湿的空气贴在皮肤上,像一条黏糊糊的冷毛巾。
白瑾,二十七岁,单身社畜,今天加了一个通宵的班,此刻正用“混合折叠小企鹅步”蹭出地铁口。
“我……我还能活着走到家吗?”
他一手拎着快散架的公文包,一手扶着腰,整张脸像打印机卡纸后被强行撕出来的A4纸——皱、白、无神。
脑子里只剩下三个词:到家。
点外卖。
瘫床。
他己经懒得绕正道了,脚底抖得像开了八档的老年助行车,首接钻进了旁边那条熟得不能再熟的老巷子。
巷子里墙壁发黑,铁皮棚哗啦啦地响,像是在用生命咆哮:“别走我头顶!”
昏黄路灯还闪了两下,疑似是在打代码求生。
白瑾刚想抱怨两句世界的恶意,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吱——呀——”……?
好刺耳!
是哪个铁门***了吗?
他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人生最后一幕。
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像从天界专门为他定做的死亡演奏会道具,从高空——旋转着、优雅着、装逼着,缓缓坠下。
仿佛时间被人按了暂停键。
白瑾只来得及张嘴,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等一下!
不是只有主角才会被钢琴砸的吗!?”
啪——!
——Game Over。
---再次睁眼时,白瑾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打回了出厂设置。
天,是灰白的,像洗坏的白衬衫。
空气里有泥土味、青草味,还有一丝甜甜的植物气息,莫名有种“刚开完仙侠手游”的既视感。
“哈啊……头疼。”
他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坐起身,却发现西肢……不对劲。
短。
软。
白***嫩还沾着点泥。
他低头——……哈???
谁家的娃啊???
再往下看,小腿跟竹签一样细,小肚子圆嘟嘟,一身破布衣,像从饥荒MOD里爬出来的NPC。
“……”白瑾感觉全身冷了一下,试探性地探了探自己的——胸口。
……平的。
彻底平的。
“……我不是胸控,我不是胸控,我真的不是胸控!!”
他默念三遍,手却还在反复确认。
最后他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哦不,现在是她,穿越了。
变成了一个奶味满满的十二岁小萝莉。
“不是吧!?
别人穿越带系统,我带奶罩都没有?!”
她刚准备原地躺尸,就听到身后草丛“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白瑾瞬间起跳——虽然跳得像个芭比娃娃。
草丛里蹿出一只灰毛怪兽,獠牙比夜市烤串还多,眼睛黄得像发霉的蛋黄酱,舌头上滴着涎水。
“***啊啊啊这什么鬼!
老子才刚复活你要我再死一次!?”
她转身就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逃生本能。
但奇怪的是,虽然身体是萝莉级别,动作却意外灵活,步伐快得像开了外挂,还能原地滑铲、闪避、腾挪——仿佛内置了忍者技能包。
“等会,这具身体……好像有点东西诶?”
她一边飞奔,一边还不忘脑补设定:“不会真的是隐藏血统吧?
火影风?
修仙风?
变身美少女战士风?”
身后的怪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扑过来一口咬空。
白瑾几乎是用个芭蕾动作跳进芦苇丛,压低呼吸,心跳像打鼓。
怪兽在外边转了几圈,终于不甘地哀叫一声,离开了。
“呼……呼……差点成狗粮……”她瘫倒在地,小脸埋进膝盖,手还在抖,“这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她,真·穿·越了。
而且——没有外挂、没有系统、没有“叮”的提示音,只有一具刚从奶瓶里走出来的身体,和一场差点死掉的野外逃命。
白瑾抱着小膝盖,脑子飞快运转:“我要冷静……必须找人、找地图、找火腿肠……”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踏,踏,踏”的脚步声。
和刚才那只狗怪不同,这节奏——像人类!
白瑾赶紧扒拉芦苇偷偷看出去。
一名灰袍老者缓缓走进林中,背着药篓,拄着拐杖,步伐稳重,气质沉稳,神色慈祥……还捏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灵符。
“……修仙老大爷?”
白瑾眨巴眼,立刻开启脑补模式,“莫非我捡到新手村任务NPC?”
老者停下脚步,温和地说:“别怕,小娃娃。
我不是坏人。”
白瑾:“你说你不是我就信啊!?
你怎么不说你是我亲爹!?”
她还是缩在芦苇后,警觉地瞪着对方。
老者仿佛看穿他的紧张,继续柔声道:“我姓李,名仁远,是青柳镇的药师。
林子里不安全,小姑娘一个人容易被野兽盯上。”
白瑾心里飞速做出判断:对方没有杀气,有灵符护身,气场安稳,长相无害——不跟他走才是真的傻。
她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站起来,小脸脏兮兮的,眼神却死死盯着老头的动作。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哈,贫苦医者,只赚治病的钱。”
白瑾嘴角抽了抽,终于叹了口气,把小手伸了过去。
老者那只满是老茧的手,温暖又扎实。
白瑾第一次有了点“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好吧好吧……先当萝莉,等找到办法变回男人……呃,也许变不回了?”
“如果真的要在这世界生存下去……也不是不行吧……”“但能不能先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两顿饭啊喂!”
阳光穿过云层,斜斜洒下,芦苇轻轻摇曳。
十二岁的奶白身影,一只手被老者牵着,一只手小小握拳,脸上写满了不服。
新世界的冒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