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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于乐

发表时间: 2025-05-26
书房外的廊檐下,气氛冰冷而沉重。

徐芷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笼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望着书房内祖父那孤寂的背影,听着那一声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叹息,秀气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得更紧了。

她比弟弟徐爻年长五岁,心思也更为细腻敏感些。

她隐约能感觉到,爷爷今日所遇之事,定然非同小可。

她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祖父的脾性她是了解的,越是心烦意乱之时,越不喜被人叨扰。

她自己进去,怕是不仅不能分忧,反而会惹得祖父更加心绪不宁。

可就这么干等着,她又实在放心不下。

目光在书房和身旁一脸懵懂担忧的弟弟徐爻之间转了转,一个念头忽地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祖父平日里最是疼爱自己的弟弟,或许……?

想到此处,徐芷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轻轻拉过徐爻的小手,在他耳边低声嘱咐道:“爻爻,祖父今日心情不好,你进去陪陪爷爷,说几句让祖父开心的话,好不好?

莫要顽皮,也莫要多问”徐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祖父此刻定然是心情极差。

他攥了攥小拳头,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推开那虚掩着的书房门,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书房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年书卷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徐爻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一步步挪到那巨大的紫檀木太师椅旁,仰起小脸,看着祖父那依旧望着窗外出神的侧影。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想像平日里在学堂上夫子教导的那般,引经据典,说出几句漂亮话来。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那些言语都太过苍白无力。

他绞尽脑汁,小脸憋得有些微红,最终,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说:“爷爷……”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书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徐秉正那原本如同石雕般凝固的身体,在听到这声呼唤时,微微一震。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从窗外那片沉沉的夜色,移到了站在自己腿边,正睁着一双清澈乌黑大眼睛,满含担忧望着自己的小孙儿身上。

昏黄的灯光下,徐爻的脸庞显得格外稚嫩。

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父亲,也像极了他那早逝的母亲。

看到徐爻,徐秉正心中的阴郁似乎悄然融化了一小块。

他深吸一口气,从那张写满了沧桑与忧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丝极其勉强的微笑。

这笑容,或许是他今日唯一的,也是最真实的表情。

“是爻儿啊,”徐秉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那只曾朱批无数奏章、定夺亿万民生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徐爻柔软的发顶,缓缓地摸了摸,“怎么还没去睡?”

徐爻的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几年,便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药石无医,撒手人寰。

而他的父亲,大黎王朝赫赫有名,令北疆蛮族闻风丧胆的征北大将军徐骁,也早在数年前,于一场平定北方部族叛乱的惨烈血战中,马革裹尸,为国捐躯。

如今的徐首辅己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偌大的徐府,显赫的门楣之下,真正的血脉,便只剩下徐芷和徐爻这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而徐爻,更是他徐家唯一的男丁。

他又怎可能不疼爱?

“今日出去玩得可还开心?”

徐秉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但那眉宇间深锁的郁结,却非一时半刻能够消解。

徐爻乖巧地点点头:“开心。

姐姐带我看了耍猴的,还买了糖画,吃了北街的糕点。”

徐秉正看着孙儿那不染尘埃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

有些事情,终究不是这般年纪的孩子所能理解,更不应由他来承担。

“天色不早了,玩了一日也该乏了。”

徐秉正收回手,对候在门外的徐福吩咐道,“带爻儿回房歇息去吧。

让厨房备些他爱吃的宵夜,莫要饿着了。”

“是,老爷。”

徐福躬身应道,随即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对着徐爻温声道:“小少爷,跟老奴走吧,老爷要歇息了。”

徐爻有些不舍,还想再陪陪爷爷,但见爷爷脸上又重新浮现出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他便也懂事地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任由徐福牵着他的小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间气氛压抑的书房。

待到孙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书房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徐秉正脸上的那丝勉强挤出的笑容,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忧虑与凝重。

接下来的七日,徐府内的气氛虽然不像那晚一般令人窒息,却也始终笼罩在一股淡淡的阴霾之下。

下人们做事愈发小心谨慎,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那位心事重重的老爷。

徐秉正依旧每日按时上朝、处理政务,只是回府后,便大多时间将自己关在书房,时而传召几位心腹幕僚低声议事,时而独自枯坐,无人知晓他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徐芷和徐爻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玩乐的心思淡了许多。

徐芷每日除了督促弟弟的功课,偶尔也会去厨房,亲手炖些滋补的汤羹给祖父送去,虽往往被祖父以“无胃口”为由婉拒,却也依旧坚持着。

这一日上午,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房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徐芷正端坐在一张红木书案前,手把手地教着徐爻练习书法。

徐爻年纪尚小,性子也有些跳脱,让他安安静静地写上一个时辰的字,着实有些难为他。

此刻他小小的身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握着毛笔的手也有些不稳,宣纸上那歪歪扭扭的“永”字,更像是一滩被打翻的墨迹。

“爻爻,凝神,静气。”

徐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耐心,“这‘永字八法’,乃是书法之基,一点一划,皆有章法。

你看姐姐如何运笔……”徐爻嘟着小嘴,刚想找个借口溜号,书房的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姐弟二人闻声同时抬头望去,只见门口出现了一张他们颇为熟悉的面孔。

来人约莫西十出头的年纪,身着一袭半旧不新的青色儒衫。

他身材中等,略显清瘦,面容算不上英俊,却自有一股疏朗不羁的气度。

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有神,仿佛能洞悉人心,此刻正含笑望着他们。

“于爷爷!”

徐爻一见到来人,眼睛顿时一亮,方才练字的烦闷一扫而空,欢呼一声,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像只小乳燕般扑了过去。

来人哈哈一笑,顺势弯腰将扑过来的徐爻一把抱起,在他***的小脸上亲昵地蹭了蹭,惹得徐爻咯咯首笑。

“爻儿又长高了不少嘛!

几日不见,手中的笔可握稳了?”

来人笑着打趣道,声音爽朗,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这位被徐爻称作“于爷爷”之人,乃是徐秉正年幼时的好友,姓于,单名一个“乐”字。

至于为什么他是爷爷同辈,看起来却如此年轻,徐爻自然是不得而知。

徐爻自小便极喜欢这位“于爷爷”。

比起自己那位总是要求极严的亲爷爷,这位时不时会从怀里摸出些新奇小玩意儿,会讲些山野奇闻异事,甚至会带着他偷偷溜出府去买糖葫芦的于爷爷,简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童,与他更为投缘。

不过,这位不着调的于爷爷,虽然与祖父徐秉正交情莫逆,却似乎并不常在京中居住。

他行踪颇有些神出鬼没,偶尔会来徐府盘桓几日,与祖父关起门来聊聊天,喝喝酒,兴致来了,也会带着他们姐弟二人出去城中或是郊外逛逛,但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不过三五日,便又会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徐爻此刻便高兴地在于乐怀里扭来扭去,小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一块小小的玉牌。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青色玉牌,上面用古朴的阳文雕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是他周岁时,这位“于爷爷”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自小便一首贴身戴着,从未离身。

“于爷爷安好。”

徐芷也连忙起身,敛衽一礼,声音恭敬却也带着一丝见到长辈的亲近。

她对于乐的印象,同样是一位和蔼可亲,博闻强识,却又有些玩世不恭的长辈。

于乐抱着徐爻,对着徐芷和善地点了点头,笑道:“芷丫头越发亭亭玉立了,你们好好练字,我去找你们爷爷了。”

他说话间,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书房内扫视了一圈,当看到徐爻那张宣纸上鬼画符般的字迹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却并未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