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青石集上,阿蛮蹲在算命摊前,指尖夹着张皱巴巴的"引雷符"。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故意将符纸叠成蛤蟆形状,冲着对面药铺门帘下的星瞳咧嘴一笑:"瞧好了!
"符蛙突然蹦上星瞳正在晾晒的蛊瓮,霎时炸开细碎电光。
瓮中沉睡的碧鳞蛊虫疯狂扭动,撞得陶瓮咚咚作响。
星瞳手中捣药杵"当啷"砸在石臼里,这个总绾着毒蛇髻的苗女指尖轻弹,三只金翅毒蜂便从袖中窜出。
"小***又偷你师父的雷火符!
"星瞳的银镯闪过幽光,毒蜂组成三角阵型直扑阿蛮面门。
少年慌忙抓起竹篓里的糯米洒向空中,蜂群却穿透米粒直追而来。
眼看毒针就要刺中鼻尖,阿蛮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竟画着赤霄亲绘的"五毒避煞符",蜂群顿时如撞无形墙壁般四散惊逃。
客栈顶层的"天字房"内,赤霄正对着残缺的《山河镇邪图》发愁。
羊皮卷轴上,原本镇压着邙山鬼王的水墨封印裂开蛛网状细纹,他抓起酒葫芦猛灌一口,却把朱砂混着雄黄酒喷在裂缝处。
墨色蛟龙突然在卷中翻腾起来,吓得窗棂上栖息的报丧鸟扑棱棱飞走。
"醉鬼就是醉鬼。
"素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端着青瓷碗步步生莲,腰间九黎银饰却随着步伐发出摄魂铃般的轻响:"把醒酒汤喝了,别糟蹋了张天师的真迹。
"赤霄狐疑地嗅了嗅汤药,突然掐诀点在素娥腕间:"老妖婆又下蛊?
"话音未落,瓷碗突然炸裂,汤水化作绿色雾气笼罩房间。
赤霄***的手臂瞬间爬满红疹,而素娥早已退到门口冷笑:"痒痒粉而已,省得你拿镇邪图当擦嘴布。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山道上突然传来青铜铃铛的呜咽。
阿蛮从客栈门缝窥见八盏白灯笼刺破雨幕,抬棺的十六个脚夫戴着傩戏面具,脚步整齐得像是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鎏金棺椁上缠绕的墨斗线正在融化,黑血顺着棺盖缝隙滴落,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南洋沉香木的棺材?
"赤霄眯起醉眼盯着商主递上的金叶子,却没注意到对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缝合线。
素娥突然按住腰间躁动的蛊鼎,她看见棺椁投下的影子竟在月光里扭曲成三头六臂的魔像。
暴雨倾盆而下时,阿蛮正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