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发颤，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后颈，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会议桌上那盆蝴蝶兰开得正好，粉白花瓣在顾逸辰翻动纸页的指尖颤动。
"这就是贵司的诚意？"纸页拍在实木桌面发出闷响，我听见身后王琳压抑的嗤笑。
投影仪蓝光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变得刺眼。五分钟前在茶水间，王琳那被故意打翻的摩卡还黏在我的袖口，褐色的污渍在米色西装上洇成难堪的形状。她凑近耳边说"新人就该多历练"时的香水味，此刻混合着文件油墨味涌进鼻腔。
"第三页竞品分析用三个月前过时的数据，第五页用户画像错把母婴群体当成目标客户。"顾逸辰解开西装袖扣，金属搭扣碰撞声清脆得像手术刀落在托盘，"最精彩的是预算表——"他忽然抬头，我撞进那双淬了冰的桃花眼，"三千万的推广费要买月球广告位？"
会议室响起窸窣的笑声。我低头看着自己熬夜修改了十七版的方案变成一堆荒诞数字，喉咙泛起铁锈味。王琳今早说要帮我最后校对时的笑容在眼前晃动，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人清醒。
"顾总，"我听见自己声音劈在空气里，"这是我的失误，请给我二十四小时。"睫毛上凝着水雾，却固执地不肯落下。落地窗外梧桐树影斜斜切过顾逸辰的眉骨，他屈起的指节在桌面敲出漫长的一百二十秒。
"宋小姐，"他忽然起身，188cm的身高在会议室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明晚八点前，我要看到能说服董事会的方案。"真丝领带掠过桌角的瞬间，我闻见雪松混着广藿香的尾调。
深夜十一点的写字楼像座水晶棺材。我对着电脑屏幕揉眼睛，虹膜上残留着数据报表的绿色残影。忽然整层楼灯光熄灭，应急出口的绿光里，电梯运转声格外清晰。
"故障代码E12。"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时，我碰翻了咖啡杯。顾逸辰握着银色U盘站在三步之外，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备用电路启动要十二分钟。"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