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排气扇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嗡鸣,林深戴着三层乳胶手套的手指在尸体腹部轻轻按压,腐烂的皮肤立即塌陷出青紫色的坑洞。
这是他今晚处理的第四具遗体,死者是在建筑工地化粪池发现的流浪汉,腐坏的脏器正从破裂的腹腔渗出浑浊液体。
"老周,拿两袋冰硼砂。
"他对着门口喊,声音撞在贴满防霉瓷砖的墙面上,荡起空旷的回音。
无人应答。
停尸房的日光灯忽然闪烁,林深后颈的汗毛骤然竖起。
防腐操作台上方悬着的无影灯投下惨白的光,本该平整铺在瓷砖地上的影子突然蠕动起来。
流浪汉的影子里伸出无数黑色丝线,正顺着操作台支架缓缓攀爬。
林深迅速摸向腰间皮套,指尖触到青铜钥匙冰凉的纹路。
影钥表面的神经突触状雕纹微微发烫,这是影子暴走的征兆。
当他摸出装有银汞溶液的喷瓶时,余光瞥见尸体右胸的银杏叶胸针正在渗血——和三天前地铁卧轨案的死者戴着同款饰品。
"叮——"金属器械坠地的脆响从隔壁解剖室传来。
林深握紧喷瓶冲过去,却在推开门时踩到一滩粘稠液体。
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满地散落着沾血的解剖器械,老周仰面倒在血泊中,喉结处插着半截肋骨。
更惊悚的是墙面。
七具等待解剖的尸体整整齐齐贴着瓷砖墙站立,他们的影子像沥青般融化流淌,在地面汇聚成巨大的黑色漩涡。
林深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被漩涡吞噬,左小腿已经没入那片粘稠的黑暗。
"砰!
"银汞溶液在接触漩涡的瞬间爆出蓝色火花,腐臭味混着烧焦的毛发气息在空气中炸开。
林深趁机将影钥刺入漩涡中心,青铜钥匙突然变得滚烫,黑色电流顺着钥匙柄窜上手腕。
那些融化的影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倏地缩回各自尸体脚下。
当林深扶起老周时,发现他工牌上的电子时钟显示03:47。
这不可能,三小时前他们一起喝的咖啡,现在应该接近凌晨四点。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赫然是01:23。
冷汗顺着脊柱滑进工作服,林深突然意识到停尸房的温度异常。
通常遗体冷藏会让室温维持在12℃左右,但现在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
他转头看向温度计,红色水银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