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少了一个月的记忆,地府说我的骨灰丢了,魂魄不全,不收我。丢了?
这年头谁还能丢这玩意儿!结果,我就看到自己捡回来的那个男人,被警察找上了门。
江先生,死者家属现在控告你涉嫌盗窃骨灰罪,还请你配合。2月20号那天,
你在哪里??我包养你,你却扬我骨灰?1、两个警察正盘问着对面的男人。
他似乎新剪了个寸头,大大方方地露出,脸上那道从面中蜿蜒至太阳穴的狰狞疤。
显得整个人更是满身戾气。江云照?我有些新奇地飘了过去,想摸摸他的疤,
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天天留个厚刘海,还是现在的寸头帅。
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云照怎么在警察局了!
两个警察看江云照不吭声,重重拍了下桌子:说话!但江云照还是那混不吝样,
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脸上的疤。懒懒开口道:在家里睡觉。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能证明那个人死了。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空气静了一瞬。
江云烦躁地用手捻着手腕上粉色的橡皮筋,冷哼出声; 包养,慕桃是我的金主,
我天天盼着她早点死,好继承她账户上的钱。……说是包养其实不太准确,
因为江云照是我捡回来的。那是个暴雨天,我拎着医院的病历袋,坐在公交车站等雨停。
在第33次思考要以什么样的姿势冲入车流,会死的没那么痛苦时。一个高大的身影,
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有些困惑地皱眉抬眼,眼前人脸上狰狞的疤让我认出了他。
是半年前搬到对门的邻居,小区里的业主还私下讨论过,怀疑他是什么变态杀人犯。
他低头与我沉默对视了一瞬,突然从湿淋淋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奶猫。
你有吃的可以喂一下它吗?我向来不爱管闲事,也不善良。
但是大概想给临死的自己积点阴德,我还是接过了那只湿淋淋的小奶猫。脱下围巾,
将它轻轻包住,又倒了点保温杯的水,泡着撕碎的馒头喂它。猫猫瓮声瓮气吃得欢快,
只剩下我们在雨中沉默。男人一米九的个头,在我身前,将飘进站台的风雨,
挡得严严实实的。良久,他突然开口:江云照。嗯?我叫江云照。噢。
又是沉默。话说。我开口道。你杀过人吗?空气冷寂一瞬,杀过。
男人的眼神有些冷。我今早看到你被房东扫地出门了,很缺钱?
我漫不经心地自顾往下说。嗯,丢了工作,他们怕我脸上的疤。
他抬手摸了摸脸上那道疤,自嘲地说道。怎么,可怜我?这一次,我认真地抬眼望向他。
其实江云照长得挺好看的,高鼻薄唇,又黑又深的瞳仁,眉眼漂亮得很,
只是大多数人都会被他那道45公分长的疤吓退。嗯,想把你和猫猫一起捡回去。
我勾了勾嘴角,在江云照错愕的眼神中,亮出手中的病历袋。我得了癌活不长,
只要你好好待我,等我死了,我卡里的一百万都是你的。我没勇气死,
也怕自己死不干净麻烦别人。所以我下足了诱饵,等着江云照无路可退时咬上来。
正如他所说的,他就应该是这世上最盼望着我死的那个人。听说,你照顾了她五年?
年轻的女警察翻着手中的记录,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原本被宣布只剩五个月寿命的我,
在江云照的照顾下,却足足活了五年才死。我以为我捡回了个杀手。但江云照,
更像是个尽职尽责的私人保姆兼保镖兼司机兼……情人。眼前人沉默了一瞬,
转又勾了勾嘴角,眼里多了几分狠厉:反正我又没工作,有人包养我,死了还有一百万,
怎么都比打工舒服。3、江云照恶劣的时候,真的很恶劣。他这副软饭硬吃,
唯利是图的样子,让旁边的老民警都皱了眉。也许是警方手头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反正三个小时后,江云照走出了警察局。我依稀记得自己确实在临死前,跟江云照大吵过。
还扇了他一巴掌。可是再去细想,又想不出是为什么。我有点懊恼,挂在了江云照背上,
用手指虚点他脑袋。多大仇多大恨,我不就是跟你吵一架吗,你要把我挫骨扬灰!
收拾我的尸体很麻烦吧,我是不是又臭又丑啊……我絮絮叨叨,
像是要把这一个月没跟他说的话,都说完。3月,路边的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盛大又艳丽,
树下有一对情侣,女孩在娇嗔男友的拍照技术太烂,他沉默地看一眼,
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不是答应我,不在我面前抽烟吗?话音刚落,
身前人就突兀地停下了脚步。我疑惑看去,一片桃花瓣,柔软的,摊在他纹路沟壑相间,
长满厚茧的掌心他似乎深吸一口气,哼了一声。但还是将烟盒揣回兜里。
又小心翼翼用纸巾裹着桃花瓣,妥帖地放在胸前的口袋。江云照打了辆车,
目的地不是我们那60平方的小窝,而是城南的一家律所。洽谈室里,
优雅的女律师递给了他一沓资料。根据您原先的诉求,您本人并不在法定继承人的范畴内,
正常来讲,您没有继承权利,只可以取得劳动报酬。
但是我这边查到慕小姐去年有进行过遗嘱公证,明确自己身后所有财产都由您继承。
已向法庭提供相关证据,且申请财产保全。江云照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
似乎没有听进去多少,只在那句有过遗嘱公证皱紧了眉。没有来由的,
我觉得江云照在生气。我能拿到多少。江云照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冷漠问道。
刨除半个月前,慕小姐父母取走的30万理财资金,您这边能拿到70万。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张赡养费,尤其是慕小姐的父母都在农村,没有收入,
法庭可能会有偏向。江云照闻言,嗤笑出声,
脸色带着恶劣的冷意又深了几分:他们不还有个宝贝儿子吗?这钱可是慕桃答应我的,
一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我要他们全部给我吐出来。4、我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觉得有些眼熟,困惑地探过头去,群聊名:相亲相爱的老慕家。我后知后觉,这个群,
是没有我的。只是之前弟弟借用我的微信小号卖东西,后来不用了,
我拿回来在备用机上登过,一直没退。我忘了,他们也忘了。江云照手指下滑,
我就看到了半个月前的群聊记录:爸爸:那个死丫头,也不知道偷偷藏了多少钱,
理财里面居然才30万块。妈妈:我就说让她把每个月的工资都打回来,
我再给她300的零花,一个女孩子家租那么大个房子,还养野男人,但凡把钱给回家里,
都能给阿弟买两套房了。弟弟:姐肯定有钱,治癌症那么多钱,全国的医院天天到处飞,
还能给我20万首付,积蓄肯定多着呢。咱们抓紧走完所有手续,
把她银行卡里面的钱都转了,别被野男人截胡了……最近几天的记录是,
他们发现没办法取出我的钱,反而收到律师函,在群里破口大骂江云照。
江云照饶有意思地看着,一句句录屏。直到弟弟说要找人来堵江云照。他再退出微信,
发了条短信出去:30万打回来,或者拿慕桃的骨灰来换,你们选吧。5分钟后,
不堪入目的咒骂短信,纷沓而来。他利落地挂断不停打来的电话,关机揣回兜里。啧,
幸亏她死了,不然知道这些,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他恼怒地抓了抓寸头,
捂着脸的手有些颤抖。而趴在他身后的我,只觉得浑身冰冷。虽然早就习惯了家中这般做派,
但再次亲眼目睹,仍感窒息。从小到大,被弟弟压着打破了头,
也只会得到爸妈一句:你是姐姐,让让弟弟怎么了。从一颗鸡蛋,到读书的机会,
到爸妈的爱,我都让了。直到18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40岁的老男人。
他当着一大帮人的面,就敢将黑手伸向我的胸前。但爸妈只是笑意盈盈,
仿佛只是家里一个不要的小物件送给了客人。我拼了命,咬下男人手上的一块肉。
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今天我要是死不了,嫁去你家里我就砍死你。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什么都让了,只有我的未来不能让。
18岁前的人生我不能做主。18岁后,总该属于我了吧。我以每个月给家里寄所有工资,
只留200元为代价,逃离了吃人的村庄。我没日没夜地在电子厂干活,
但凡空闲下来我就看书学习。直到自学考上了大学,毕业还考进了事业编。
一切明明都已经好起来了。为什么呀?为什么又是我呀?27岁生日那天,
我拿着确诊癌症的诊断单,颤抖着手,接通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妈妈在破口大骂。
骂我这个月给家里寄钱晚了。骂我当初不愿意嫁给那个老男人,
要不弟弟的婚房钱早就攒上了。妈,我得癌症了。对面沉默了三秒,
之后是更加刺耳的大骂:赔钱货,别想着回来,拿不回弟弟的买房钱,
你死都要给我死在外面,不然我就带着你爸去你单位闹去!我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上,
试图汲取一些暖意。世人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但对我而言,它是终年不变的寒冬。
慕桃啊慕桃。终其一生,你也没逃出去吗?5、没几天,
弟弟真的带着一群社会人士上门找茬,只是江云照一米九的个子,
配上他新剃的寸头和脸上的疤。拿着擀面杖,都杀伤力巨大。
他戏谑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看这满屋的摄像头,你们涉嫌非法入室不说,
我是个留案底的人,打死一个是打,打死两个也是打,来试试?眼眸扫过之处,
来人都觉得自己被疯狗咬下了一块肉。我弟弟是个怂蛋,他叫来的能是什么好汉。
来硬的不行,他们便换了政策。夜里,妈妈疯狂拍门,在门口干嚎,要江云照偿命。
天杀的,狼心狗肺的畜生。害死了我女儿,还要骗走她的钱,你不得好死。
大家快来看看,这个男人害死了我女儿,还要害我一家老小,
可怜我跟他爸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呀!住户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有人在叫保安,
有人在拍视频。各家自扫门前雪。妈妈嚎了两小时,而江云照,在屋里喝茶了两小时。
直到警察匆匆赶来,以扰民为名义要带走妈妈时,江云照才慢吞吞开了门,
递给妈妈一杯茶:骂够了吗?润润喉吧。30万还是慕桃,赶紧选吧。我耐心有限。
妈妈将热茶摔到了江云照脸上,依然大骂着:你贼喊捉贼,
你一开始就冲着我女儿的钱来的,现在又故意偷走了她的骨灰来威胁我!我呸!警察大哥,
你抓***嘛!他才是那个犯罪的!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江云照不闪不避,
茶水从他脸上淅淅沥沥地滴下,他不怒反笑。我不得好死,也会拉着你们下地府的。
他胜券在握的样子,把我妈气得气火攻心,晕了过去。角落里,我看见弟弟录下了全程,
他两眼放光地藏在墙后剪辑。弟弟本身就是做直播卖货的,深谙网上舆论的威力。
手机里是他准备好的素材,全家总动员,村里破旧的老屋,爸爸的跛脚,
和妈妈脸上的巴掌印。他将这一切移花接木,强行将罪名安在江云照的头上。
编造出一个被PUA的恋爱脑女生,被渣男骗钱骗色,命丧黄泉。一家子老小潦倒困顿,
失去支柱的故事。我只觉得好笑,弟弟的婚房买在了镇上前两个月刚刚乔迁新居,
他们却非要回去老屋拍这视频。爸妈跟弟弟有无数的家庭照,但有关我的照片,
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张。是弟弟出生那年,他们抱着弟弟,去相馆拍的。
那是一张我本不应存在的照片。是年幼的我,对爱的渴望,促使我走进镜头的角落。
那也是唯一一张有我的全家福。笑意盈盈的一家三口,和面目模糊的,角落的女儿。
6、视频一经发出,就有人在评论区***开麦,养女儿没用,都是要出去倒贴别人的。
女儿就应该拴在家里干活,读书只会读坏脑子,到年纪了就嫁出去那一笔彩礼钱就行。
但也有人提出疑问:家里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姐姐生活?
只是人微言轻,很快被淹没进了舆论的浪潮了。江云照一页页看着网上的骂声,
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人们不在意他是不是那个骗子,
反而争相讨论我一个农村出身的女人怎么赚到这么多钱,评论区不乏有猜测我是情妇,
拿着钱又养了个小白脸,死了也活该的人。我想说别生气,我死了,这些伤害不了我。
又想说我那么努力工作赚钱,遵循我的承诺把钱给你了,你就应该拿上钱跑得远远的,
为什么非要搅合进我不堪的过去里。我蜷缩在他身旁的沙发上,
抬手努力地想抚平他眉间皱起的纹路。鬼差大哥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咳咳……
他瞪着发青光的眼珠子,暗示我注意影响。我尴尬地缩了缩手指,飘到他面前。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找到骨灰了吧?我今天刚好抽空送你去酆都。我沮丧地摇摇头。
沙发上那个男的不是凶手吗?你刚才不是用鬼指想戳死他,难不成是要占他便宜?
我:……您老可真会说话。见我还是一副鹌鹑样,鬼差大哥倒是真的困惑了起来。
他不是凶手吗?可是我明明闻到他身上有浓厚的亡灵味道,还不止一个。我有点恍惚。
本来我就没有多少寿命了,如果真的是死在江云照手上,只能说叫得偿所愿。
我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丢失了死后一个月的记忆,而我的骨灰如果在老家,
妈妈会毫不犹豫地为了那30万块,将骨灰给江云照。而如果是在江云照这里,
他演这一出又是为什么呢?鬼差似乎只是来抽空来跟进一下我,很快就着急走了。
风中还能依稀听到他在抱怨工作,……死了还要女人伺候,活该被挖坟,
就是苦了小爷我又要写材料了……7、我跟了江云照一个多星期。
他总是会做些很奇怪的事,像是,我还活着一样。一米九的大汉,
如今手腕上还戴着我常用的粉色小花头绳。因为治疗后期掉了不少头发。但我实在爱美,
出现在他面前时,非要戴着假发。还强行要求他学会了编辫子。而现在,
我还是经常见到他在护理那几顶假发。有时候,
还能听到他自言自语: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编发,我都学会了。
连那天他捡回来的桃花瓣,他都妥帖的风干后,制成书签,整整齐齐码在抽屉里。
我叹了口气:阿照,我已经死了,你要往前看。一股凉风,从窗户贯入,
吹散了江云照手中抓握的假发。他茫然抬头,这屋中空空落落,依然只有他自己。他低头,
摸了摸脸上的疤,恍惚了一会儿,还是把东西收拾好。出门打车,去了一家宠物医院。
当我看到那只,记忆里调皮的小家伙,奄奄一息躺在那的时候。心头一颤。长命怎么了?
那是江云照在那个雨天捡回来的小奶猫,能吃能睡,总爱追在我***后面讨猫罐头。
我给它取名叫长命。那是我对这世间最美好的期盼了。喵呜~
一个微弱的光体从长命的身体飘出,绕在我身边打转,轻蹭我的手背。也是在那瞬间,
我看到了长命死前的遭遇的一切。那天它很焦躁,江云照不在家,我也不在。它出不了门,
只能在房间里徒劳地乱窜。直到大门外响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它高兴地起身去迎接,
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它不认识,但我却看着来人目眦欲裂。是我的弟弟,慕金来。
他染着黄毛,堂而皇之地入门来,嫌弃地扫了一眼房子,
就呸了一口痰在地上:慕娣个***,在大城市混这么多年,住这么寒酸的房子,
省的钱也不知道往家里拿,还要我花一百块钱开锁才能进来。长命炸毛呲牙冲他扑过去,
却被他一脚踹到了阳台:死猫!滚开,别惹老子。他在我的房间翻箱倒柜,
将柜子里值钱的都一扫而空,临走前,他接了一个电话:诶妈,慕娣死了?总算死了,
银行卡还有房子里那些值钱的我都搜一遍了,咱们回去盘算一下怎么取出来。
8、哪怕中间有树枝缓冲,长命也五脏俱损,牙断骨碎。对不起长命,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泣不成声地抱着它,满心愧疚。
那小小的光球却只是温柔地舔舐我的泪,像无数个被病痛折磨的日夜,
它也是这般依恋地抚慰着我。随着灵体离开,长命的生命体征在慢慢消散。江云照踉跄着,
跪在了地上。长命着急地飞回江云照的身边,似乎想要让他打起精神,但都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无助地望向我。我伸手轻轻摸了摸它:长命,你愿意活下来,陪陪他吗?
长命有些犹疑地望向我,猫呜喵呜地叫唤着,似乎在问我,你呢?我也想陪着你。
我笑着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不要怕,我们终会重逢的,只是还不到时候,所以,
陪陪他好吗?一股淡淡的金光顺着我的掌心,慢慢强健了长命的灵体。最终在我的劝说下,
长命还是恋恋不舍地钻回了肉体。我有一瞬间的眩晕,在失去意识的瞬间,
听到医生在惊喜地通知江云照:奇迹,猫咪的求生意识非常顽强,心跳恢复了。
我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飘荡的灵魂,许是感知到了,曾经某段可怕的记忆,
带着撕裂的痛楚。在那些混乱闪回的片段里。妈妈点头哈腰收下十万块,
这丫头死了还能伺候你们家,是她的福气,虽然是生病去世的,但干净的很,放心。
我感受到了窒息的缠绕。阴冷,浓郁地黑色雾气附着在我的身上,我听到了一阵阴冷的笑意。
可是我无法呼救。就在即将沉溺时,头顶传来一阵巨响。黑暗破了一个洞,
如银的月光倾泻而下,驱走了阴冷的黑雾。有人将我如珠似宝地捧了出来。滚烫的泪,
砸在了罐子上。他说:慕桃,我来接你回家了。……长命刚刚恢复生命体征,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周,看他恢复情况。走出来时,江云照突然停在门口,隔着衣服,
摸了***口的吊坠,似乎在想什么。但很快,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