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落青瑶终于听到从屋内传来轻轻的,敲击瓷盆的声音。
她推门走了进去,赫然看见盆里放着带有血渍的衣服。
男人盖着被子,只剩一个头,半拉肩膀露在外面。
“拿去洗干净,到了明早也就干了。”
落青瑶深吸一口气,不情愿的去端盆。她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上杆子当保姆。
就在落青瑶一脚迈出房门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明早我就离开,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
晚饭还没有着落,落青瑶也不敢走太远,怕被人发现自己屋里的男人。还好在她的记忆中,茅草屋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红薯地,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她挖了四五个来,洗干净,扔进灶膛里烤。
不多时,落青瑶捧着烤的滋滋冒油的红薯走进了屋子。
“就吃这个?”男人挑了挑眉。
落青瑶把男人头上的冰毛巾拿了下来,看他的脸色略有好转,便没好气的说道:“大佬,有的吃就不错了,有一回我五天没饭吃,差点一命呜呼。”
她说的是之前守余城的一场战争,敌兵派奸细断了城内粮草,五天后援军才赶来,不然她有可能当时就香消玉殒了。
“五天?”
“嗯。”
眼见着男人周身散发出阴沉的气压,落青瑶心里‘咯噔’一声。
她又没撒谎,这也生气?
男人优雅的吃着被落青瑶剥好皮的香甜红薯,另外一个手的手指无意识的点着床沿。
“北炎辰。”
“什么?”
“我叫北炎辰。”
“哦。”
北炎辰看着正在跟红薯奋斗的小女人,一脸的黑线。听到他的名字,竟然无动于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是他的名气不够大?还是这个山沟沟的消息太闭塞?
“你叫什么?”
“落青瑶。”
“你姓落?”他貌似想到了什么。
落青瑶看他,“怎么?”
“这个姓氏很少见。”
“北这个姓,也很少见。”
北炎辰被堵了一下,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明天你要不要跟我走?”
闻言,落青瑶这才抬头正视他,“去哪儿?”
“我不觉得一间茅草屋,和饿你五天的亲戚,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咽下最后一口红薯,落青瑶心知他是误会了,但她懒得为那对可恶的母女俩澄清。
落青瑶想了想,说道:“我是要走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估计也快了。”
虽然爹不疼娘不爱,还把她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任她自生自灭,但她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
两千年后啊,试问哪个古人对现代社会不向往,不心怀憧憬的?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自然是要到处走走看看的。
再说了,她还有很多仇未报!
北炎辰又问:“快了,是什么时候?”
落青瑶故意哀叹一声,眼中满是嘲意,“北炎辰,你自己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怎么带我走?你不是说你是大佬吗,那就等你堂堂正正的回去,风风光光的来接我可好?”
闻言,北炎辰一怔。
落青瑶继续道:“咱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等着你带我脱离苦海的那一天,不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落青瑶还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北炎辰说话了。
“好,我会尽快来接你。”
落青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愉快的答应,“嗯,我等你。”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多敷衍。如若她真遇到困难了,自然是要去找北炎辰的,这男人欠她一条命。
如果她自己玩的风生水起,又何必再跟北炎辰有瓜葛?
夜风习习,清凉如水。
十五的满月,银光洒满每个角落,清晰可见。
前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章佩佩早已等的不耐烦,看到人后,忙把人请进屋里。
“秀儿。”
“二哥。”
杜秀迎上来人,看了一眼跟着杜虎的另外两个壮汉,忙问道:“没人看到你们吧?”
杜虎摆手,“没有。”
“那就好。”
“不是我说你,”杜虎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至于把我叫来吗?你和佩佩还弄不了她?”
杜秀忙道:“二哥,也不知道那贱蹄子吃了什么大力丸,今天早上差点没把我们娘儿俩给打死。”
“这么厉害吗?”
“对啊对啊,”章佩佩道,“二舅,你可不知道那小***可嚣张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您今天晚上就把她往死里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妈不敬。”
“小意思,你们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