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言哭累了,不知不觉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笃笃——’手机在桌上不停的震动。
沈叙言被惊醒,他缓缓睁开红肿的双眼,站起身去拿手机,却不想顿时双眼发黑,一个踉跄就磕在了桌角上。
他忍着剧痛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林爸’,他立即按下接听键。
“阿言,你怎么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沈叙言的Omega爸爸林无念的声音。
“在睡觉。”
沈叙言坐回沙发上,手捂着被撞到的地方,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下,他却浑然不知。
“你还睡觉,你看新闻了吗?
昨天不应该是你和陆野的结婚纪念日吗?”
沈叙言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嗯。”
“真没用,连自己老公都留不住——”这边沈叙言己经没有心情与林无念通话,他一首沉默不语,听着电话里的数落。
也许是感受到沈叙言的失落,电话那边也放柔了语气,“Alpha嘛,尤其是他这样的S级Alpha,在外面难免有花花草草贴上去,你只要乖乖听话,他不过分就行。”
又是同样的话,同样的劝诫,他有些心累。
鲜血顺着手肘滴到大腿上,沈叙言才惊觉自己头撞破了,连忙挂了电话,“知道了,我先挂了。”
他连忙起身要去拿医药箱,门***却响了起来。
“夫人,陆总有份文件忘记拿了,他吩咐我过来取。”
门外是跟了陆野很久的助理刘正,公司里只有他知道沈叙言和陆野关系。
沈叙言只好用力捂着流血的地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一打开,满脸是血的沈叙言就出现刘正面前,血还顺着他的手肘啪嗒啪嗒的滴在木地板上。
“夫人,你怎么了?”
刘正连忙上前扶住沈叙言。
沈叙言推开他的手,“不用,你去取文件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
刘正看着一路的血迹,连忙快步走了进去,“您这样不行,我送您去医院吧。”
沈叙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拿出医药箱,打算自己包扎。
哪知手刚一松开,汩汩鲜血就从伤口处冒了出来。
刘正看的心惊,急忙上前,“夫人,去医院吧。
这个伤口太深了。”
“没事,按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你快去取文件吧,别耽误正事。”
沈叙言用力按着伤口处,闭上眼睛。
“不行,您这样我怎么能走,要是陆总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刘正见沈叙言虚弱的样子,哪敢放心离开。
说着便拨通了陆野的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陆野冰冷的声音。
“陆总,夫人受伤了,他不肯去医院,您回来一趟吧。”
刘正急切的说着。
“你送他去,我在忙。”
说完,电话里便传来通话断掉的声音。
沈叙言的本体是白猫,有着猫科动物灵敏的听力,只要他想听,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声音都可以听见。
听到陆野电话里毫无感情的话语,他不想让刘正难做。
“我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送我去吧。”
他勾了勾惨白的唇,拿出手机当着刘正的面拨通了Omega好友林舒的电话。
电话里沈叙言简单的告知了好友目前的情况。
“等我。”
不多时,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别墅门口,片刻后门铃就响了起来。
林舒一身红色修身西服,包裹着纤细的身材,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蜂蜜味。
只有后颈处戴着的黑色护颈显得格外突兀,那是用来保护不够强壮的Omega腺体不被破坏和标记的。
刘正一打开门,林舒就嗅到客厅传来的血腥味。
他皱了皱眉,快速走到客厅里,一言不发地抱起早就戴好护颈的沈叙言出了门。
保时捷一路没有降速,首奔医院。
急诊室内,医生手脚麻利的给沈叙言缝好伤口,足足12针,不过他连一声疼都没喊。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看着头被包成粽子的沈叙言,林舒一脸不满。
沈叙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小心的。”
“你会不小心?
你可是猫,敏捷速度跟我们白鼬差不多,你说这话,鬼才信。”
林舒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叙言往病房外走。
“真的,我——”沈叙言刚要说些别的,就看到陆野扶着白昭从另一个诊室走出来。
林舒没听到下文,顺着沈叙言的目光看去,他一脸气愤,“这就是他忙的事?
我去帮你教训他!”
说着他就要冲上前去找陆野理论一番。
沈叙言一把拉住他,就那样死死的看着陆野搭在白昭肩上的手。
白昭虚弱的靠着陆野,柔弱的话语传到沈叙言耳中,“陆总,谢谢你送我来,我可能就是空腹喝酒才胃疼的,你不用担心。”
“没事,你的身体要紧。”
陆野语气中带着温柔。
似乎是感受到沈叙言的目光,陆野转头便看到满头包着纱布的沈叙言,他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又继续扶着白昭走进了电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太过分啦!
你干嘛拉着我?”
林舒挣开沈叙言的手,气的跺脚。
沈叙言摇摇头,强装镇定,“那只是他的员工,我没事的。”
“你总是这样,所以他才敢这么欺负你。”
林舒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拿他毫无办法,“先回去再说。”
很快,林舒就将沈叙言送到别墅。
“来,快躺下。”
林舒扶着沈叙言上了二楼卧室。
“你忙去吧,我没事了。”
沈叙言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他现在心情极度复杂,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你这样我怎么走,我等陆野回来再走。”
林舒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
沈叙言就是害怕林舒留下来和陆野碰上,以林舒的脾气肯定会臭骂陆野一顿,到时候影响陆林两家的关系。
“我睡一觉就好了,放心吧。”
沈叙言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让林舒不那么担心。
林舒此时神经再大条也能看出沈叙言眼中的疲惫,他只好缓缓释放出安抚信息素,“好,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沈叙言微微点点头,在林舒的安抚信息素下渐渐沉睡。
林舒替他盖好被子,再三确定他没事后才放心离去。
‘滴——’门锁打开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沈叙言。
房间内一片漆黑,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己经是半夜一点了。
他打开床头灯开门往楼下走去。
陆野正换完鞋子走向客厅,桌子上那张黑卡静静地躺着。
看到下楼梯的沈叙言,他目光放在了沈叙言头上渗血的纱布上,他冰冷的眸子瞬间有了一丝温度。
“头怎么回事?”
陆野坐到沙发上。
沈叙言默不作声的走下楼,快走近时便闻到一股酒味,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也许是陆野习惯了平常温柔以对的沈叙言,面对今天反常的他,陆野有一丝不悦。
“怎么不说话?”
他走到沈叙言面前,平常冷漠的陆野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问了沈叙言两次。
许久过后,沈叙言依旧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陆野有些愠怒,抬手捏住沈叙言的下巴,“说话。”
“你把我当什么?”
沈叙言被迫抬起头,但是却一脸平静。
“你觉得你是什么?”
陆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问题抛回给沈叙言。
沈叙言抿了抿唇,双眼对上陆野探究的目光,“我连一个员工都比不上吗?”
陆野的眼神变得不屑,“你自然比不上,白昭是集团副总,头脑聪慧,业绩出众,为公司带来的利益巨大,你说你怎么比?”
沈叙言的心瞬间碎成几瓣,一时间竟然有些呼吸困难。
陆野此刻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
仿佛那个总是喜欢和他缠绵的人不是他。
“他那么好,至少也要等到我们离婚后,你再和他在一起吧。
你这样做,让我在家里很难堪。”
沈叙言深吸一口气,将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和我结婚?”
他声音颤抖,视线有些模糊。
“有什么难堪的,你们沈家靠着陆家挣了多少钱?
他们只会觉得你命好。”
陆野松开他的下巴,满脸不耐地转身上楼。
听到陆野的话,沈叙言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绞痛。
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平静的说出了那句话,“那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