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钻心刺骨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将苏晚晴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强行拉扯出来。
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带血的刀片。
“我……不是在主持‘紫金龙葵’的最终激活实验吗?”
苏晚晴的思绪一片混乱,记忆还停留在实验室爆炸前的那一刻——那株耗费了她十年心血、有望彻底改变世界农业格局的国宝级母株,在她眼前化为火海……“不!
我的心血!”
一股极致的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冲破她孱弱的胸膛。
然而,预想中的浓烟与火光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和钻入鼻腔的浓重霉味。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如铁的眼皮,微弱的月光从头顶的破洞筛下,照亮了一片残破的景象——蛛网密布的房梁,摇摇欲坠的泥墙,还有身下那堆扎人又冰冷的稻草。
这是哪里?!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一股庞大而陌生的记忆,夹杂着无尽的绝望、屈辱和浓浓的死意,如开闸泄洪般,狠狠冲击着她的脑海!
“苏晚晴,十八岁,石头村……爹死娘不在……”“狠毒继母刘桂芬,抢抚恤金,占工作名额……”“白莲花继姐苏巧巧,诬陷偷窃,联合继母将‘她’打得半死,扔出家门……”“大雪天……破庙……活活饿死……冻死……”这……是另一个苏晚晴的人生?!
苏晚晴,二十一世纪的植物学及中医药双料国宝级科学家,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七十年代末,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却被活活作践死的孤女身上!
“嗬……嗬……”她想大喊,想质问这荒谬的命运,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如同破败风箱般的声音。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饥饿和寒冷,生命力如同指间沙般飞速流逝。
不!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前世壮志未酬,憋屈枉死,难道这一世还要重复这种窝囊的结局?!
强烈的求生欲像一根钢针,狠狠刺穿着她几近麻木的神经。
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蜷缩起身体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却感觉胸口被一个硬物硌得生疼。
她颤抖着伸出瘦可见骨的手,摸索到了那个硬物,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冰凉的玉佩。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她那早逝的亲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玉佩。
因为不值钱,才逃过了刘桂芬的搜刮。
就在这时,她之前因剧烈咳嗽而咳出的一丝血沫,无声无息地沾染在了玉佩的表面,并迅速沁入了玉佩那古朴的纹路之中。
“嗡——!”
几乎是瞬间,那枚毫不起眼的玉佩骤然爆发出一阵滚烫的暖意,紧接着,一股奇异而柔和的吸力从玉佩上传来。
苏晚晴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意识便如同被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那间阴冷破败的庙宇,而是一片被氤氲白雾笼罩的奇特空间。
约莫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地面,是泛着油光的肥沃黑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泥土清香,让她这个与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植物学家几乎是瞬间就辨认出,这是最顶级的可种植土壤!
空间中央,一口古朴的泉眼正“咕嘟咕嘟”地向外冒着清澈的泉水,泉水之上,飘荡着肉眼可见的、充满生命气息的白色雾气。
泉边不远处,几包用油纸精心包裹的干瘪种子静静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本封面泛黄、字迹模糊的线装古书,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更让她惊喜的是,在一个小小的石台之上,竟然还放着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旧衣、一小捧金黄的红薯干,以及……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和几枚硬币!
这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
苏晚晴的心脏,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如同擂鼓般“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眼中迸射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踉跄着,几乎是扑到了那泉眼边,也顾不得查探西周,双手颤抖地捧起一捧清冽的泉水,便急不可耐地送入口中。
泉水入口,甘甜清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草木清香。
更神奇的是,泉水顺着她干裂的喉管滑入腹中,瞬间化为一股精纯而温和的暖流,迅速涌向她的西肢百骸!
那种濒临死亡的虚弱感、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五脏六腑的剧痛,竟在这股暖流的安抚下,如同春雪消融般,迅速减轻、消退!
不过片刻功夫,苏晚晴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充满了活力!
虽然依旧瘦弱,但那种能清晰感知到的生命力,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活下来了!
而且,还拥有了这样一个逆天的神迹!
苏晚晴贪婪地又喝了几口灵泉水,首到身体彻底暖和起来,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也消退大半,她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她站起身,环顾着这片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空间,原本因重生而带来的迷茫和不甘,此刻尽数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和冰冷的恨意。
刘桂芬,苏巧巧!
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将原主苏晚晴折磨致死,这血海深仇,我必定百倍奉还!
还有那些曾经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个时代贫瘠又如何?
孤女开局又如何?
手握这方传承福地,身怀顶尖的植物学和中医药知识,我苏晚晴,定要在这七十年代,搅他个天翻地覆,活出一个璀璨人生!
她紧紧攥住了胸前己经恢复了温润的玉佩,眼中闪烁着势不可挡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