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周的军训在暴雨倾盆中戛然而止。
当最后一滴雨水从教学楼檐坠落，乔熙瑶望着被洗得发亮的校道，终于长舒一口气。
那些在烈日下偷瞄医疗点帐篷的慌乱，被裴叙白调笑时发烫的耳尖，都随着湿漉漉的迷彩服一起收进行李箱底层。
正式上课第一天，乔熙瑶抱着《基础护理学》课本冲进教室，却在后门处猛地刹住脚步。
阶梯教室最后一排，裴叙白单手转着钢笔，白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纽扣，身旁堆满了临床系的解剖图谱。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勾起嘴角：“7班在最前排，不过坐这儿也能看清楚我的笔记。”
“裴学长，你走错教室了。”
乔熙瑶攥紧课本，余光瞥见周围女生投来的敌意目光。
自从军训期间的论坛风波后，她的名字总与裴叙白的花边新闻绑定出现。
“没走错。”
裴叙白翻开笔记本，雪白纸页上跃动着工整的板书，“听说护理系新生要学《人体结构》，刚好我上周整理了重点。”
他推过笔记本时，袖口滑落，腕间银色手链上挂着枚迷你听诊器吊坠，“免费借阅，乔同学考虑一下？”
就在乔熙瑶犹豫时，前排突然传来冷笑。
几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生围过来，为首的女生甩了甩波浪卷发：“叙白学长，你答应帮我们辅导《病理学》的。”
她故意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褐色液体溅到裴叙白的笔记本边缘。
裴叙白眉头微蹙，掏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拭，语气却冷了几分：“下次小心点。”
他转头看向乔熙瑶，目光重新变得柔和，“笔记放你桌上了，记得还我。”
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书卷气的风，在教室后排留下经久不息的议论声。
这之后，裴叙白的“偶遇”变得愈发频繁。
乔熙瑶在图书馆找文献，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倚在书架旁翻《柳叶刀》；去食堂打饭，总能在队伍末尾瞥见他戴着黑色棒球帽，手里拎着两杯草莓奶昔；甚至连护理系的实验课，他都能抱着本《护理伦理学》出现在观摩席，冲操作台边的乔熙瑶比出“小心”的手势。
某个秋日的午后，乔熙瑶抱着实验报告往办公室跑，转角处突然撞上坚实胸膛。
裴叙白稳稳扶住她摇晃的文件夹，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这么着急，去见男朋友？”
“学长开什么玩笑。”
乔熙瑶后退半步，却被他用文件夹挡住去路。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裴叙白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不知何时换成了薄荷香。
“我没开玩笑。”
裴叙白低头注视着她，喉结滚动，“乔熙瑶，我戒烟了。”
他掏出揣在兜里的草莓奶昔，瓶身还凝着水珠，“还有，以后别躲着我。”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惊呼。
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冲这边跑来，闪光灯此起彼伏。
裴叙白神色未变，却不着痕迹地将乔熙瑶护在身后，挡住那些刺眼的光线。
乔熙瑶望着他紧绷的后背，突然发现这个总被称为“渣男”的人，此刻周身缠绕着让她心悸的温柔。
当晚，乔熙瑶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裴叙白发来一张照片：窗台的烟灰缸里躺着支折断的香烟，配文只有三个字：“等你夸”。
她咬着唇打下一行字，又删掉，最终只回了个表情包。
窗外的月光爬上宿舍窗台，将两人的对话框染成温柔的银白。
——明天停更一天，考初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