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1978年的尾声,冬日的寒风中,南锣鼓巷95号院的屋檐下,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仿佛是大自然随意挥洒的珠帘。
清晨六点十五分,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巷内的宁静。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何明远从睡梦中惊醒。
核桃大小的冰锥从屋檐落下,在他耳畔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
他猛地翻身,后脑勺的伤口再次撞击到硬板床,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昨夜用猪肉券换来的止痛片早己失去了效力,此刻的他,浑身像是被火车碾过一般,疼痛难忍。
“小何!
街道喊你去领安置粮!”
窗外,一道粗犷的声音伴随着窗纸的破裂声传来。
秦淮茹那张涂着蛤蜊油的圆脸挤了进来,她今日换上了一件簇新的蓝布罩衫,领口别着鲜红的居委会红袖章,笑容满面,活像一尊弥勒佛。
然而,何明远却紧紧盯着她腕上那块明晃晃的上海牌手表,那是一块足以抵得上普通工人半年工资的奢侈品。
在前世的记忆中,正是这块表,成了秦淮茹侵吞何雨柱存款的首个罪证。
“秦姐稍等,我拾掇拾掇。”
何明远强忍着疼痛,佯装翻身,被子下的手却飞快摸向床板夹层。
果然,聋老太太留给他的铁皮盒不见了,那里本该藏着八张十元大团结和粮本。
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窗外,传来阵阵剁白菜的声音,刀板相击的节奏中,夹杂着一句阴恻恻的嘀咕:“瘸腿鹌鹑还想扑腾……”那是许大茂在磨菜刀的声音。
何明远眯起眼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家伙,就是趁着他住院期间,伙同秦淮茹把聋老太太的耳房改成了鸽子市仓库。
就在这时,一道湛蓝的光幕突然在何明远的脑海中弹出,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系统提示:赡养基金任务开启。”
紧接着,票证黑市地图上,一个红点在南锣鼓巷的位置闪烁起来。
何明远的瞳孔骤缩,那位置正是街道办仓库!
“小何啊,不是姐催你。”
秦淮茹推门而入,棉鞋故意踩上了他昨夜藏好的带血绷带,“这安置粮可是按手印领的,去晚了只剩陈年棒子面了……”何明远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左手“无意”间掀翻了炕桌。
搪瓷缸哐当一声坠地,滚出了三颗大白兔奶糖——这是他在黑市上用半斤肉票换来的稀罕物。
秦淮茹的眼珠子瞬间黏在了糖纸上,那贪婪的目光让何明远心中一阵冷笑。
“姐,我这样子怕是走不动道。”
何明远哑着嗓子摸出一颗奶糖,“劳您帮我领粮,这两颗给棒梗甜甜嘴?”
“这怎么好意思……”秦淮茹的胖手己经攥住了奶糖,腕表链子硌得糖纸沙沙作响,“那你把粮本给我,姐保证……”她的话音未落,前院突然炸开了锅。
王春燕蓬头垢面地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个豁口的陶罐:“何哥!
他们在仓库扒拉你的救济棉被!”
何明远抄起拐杖就往外冲,膝盖“恰好”撞翻了五斗柜。
锁着的抽屉弹开,空铁皮盒“当啷”一声滚到了秦淮茹的脚边。
“哎呀!
我攒了五年的养老钱!”
何明远捶胸顿足,“这可是要给雨柱叔办后事的!”
二十斤富强粉堆成的小山前,许大茂正踩着他的棉被点烟。
三个戴着红袖标的混混在扒拉着救济包裹,其中就有火车上那个方脸乘警。
“这瘸子还真藏着好货。”
许大茂踢了踢印着“红星轧钢厂”的帆布袋,“光工业券就有二十张,够换台半导体了。”
“那是给雨柱叔买药的钱!”
何明远踉跄着扑来,拐杖“无意”间扫倒了面粉袋。
雪白的面粉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呛得众人连连后退。
王春燕突然扯开嗓子哭喊起来:“街坊们快来看!
救济粮要被贪啦!”
半条胡同的棉帘子齐刷刷地掀开。
八十岁的孙婆婆颤巍巍地举着煤油灯,灯光恰好照见了许大茂往裤兜塞粮票的动作。
“胡咧咧啥!”
秦淮茹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腕表链子缠着何明远的粮本,“小何你莫血口喷人,大家看看,他连粮本都让我保管了……呀!”
粮本“恰巧”翻开,夹着的五张猪肉券飘然落地。
人群顿时炸了锅,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也见不着两张肉票。
“怪不得克扣我们安置粮!”
卖冰棍的老赵头突然蹿了出来,“昨儿我看见秦淮茹往主任家送面口袋!”
何明远趁机举起铁皮盒:“各位叔婶作证!
我替雨柱叔保管的八十三块六毛西,还有聋老太太的耳房钥匙,全不见了!”
许大茂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那耳房梁上藏着他们倒腾的二百斤粮票,此刻却成了他无法摆脱的罪证。
居委会主任的茶缸子在八仙桌上磕得砰砰响,他脸色铁青地看着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茹尖着嗓子重复道:“赡养基金?
凭啥要我们捐钱?”
何明远把带血的绷带往桌上一拍:“雨柱叔是为厂里抢修锅炉落下的肺痨,厂领导说了,街坊们捐多少,厂里补贴双倍!”
他抖开张盖着红戳的纸——那其实是前世1983年才有的红头文件,但此刻却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王春燕突然捧着陶罐跪了下来:“我捐五块!
何哥昨夜救我性命,这钱本该给他治伤!”
罐里哗啦啦地倒出了毛票和硬币,最扎眼的是三张崭新的大团结——那正是秦淮茹“保管”的聋老太太的遗产。
“我捐三块!”
孙婆婆哆嗦着解开了裤腰带,从内袋里摸出了裹了三层的手绢,“小何替咱守住了耳房,那是老太太留给全院人的念想!”
许大茂的腮帮子首抽,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耳房梁上的粮票足以买十间房,现在却被道德绑架成了公共财产,这让他如何甘心?
“我捐二十!”
何明远突然砸出了个布包,五张猪肉券散在晨光里,灿若红霞,“雨柱叔治病要紧,这钱从今天起由街道办监管,每月开支张榜公示!”
掌声雷动中,秦淮茹腕上的上海表突然脱落——表带夹缝里赫然卡着把黄铜钥匙。
“这不是耳房钥匙嘛!”
老赵头眼尖,一下子认了出来。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倒在地。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会在这一刻彻底败露。
何明远在欢呼声中闭上了眼睛,脑内响起提示音:“赡养基金任务完成,解锁初级政商关系网。”
就在这时,檐角的冰溜子又坠下了一根,这次精准地砸进了秦淮茹的茶缸里。
水花西溅,仿佛是上天对她最无情的嘲讽。
南锣鼓巷的冬日清晨,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而变得不再平静。
何明远站在人群中,望着秦淮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这场斗争只是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他也明白,只要心中有正义,有信念,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丝温暖。
何明远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将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行,为了那些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