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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冥婚契约

发表时间: 2025-05-27
酉时的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沈墨己经翻过了苏府后院坍塌的围墙。

夕阳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杂草丛生的庭院里,那棵老槐树比周围建筑都要高大。

树干上深褐色的疤痕像极了人脸,树枝上挂满褪色的红布条——每条布上都用金线绣着"囍"字。

"阴气比昨天更重了。

"云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今天换了件灰色道袍,发髻用槐木簪固定,左手握着那盏青铜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槐树根部一个被杂草半掩的洞口。

沈墨蹲下身,刀尖挑开腐烂的红布。

下面露出块青石板,刻着"嘉靖三年七月十五"的字样——正是苏婉容***的日子。

更诡异的是石板缝隙里渗出的液体,在暮色中泛着槐树汁般的幽绿光泽。

"退后。

"云芷从袖中抖出张紫符,"下面是她的......"轰隆一声,石板自行移开。

腐臭气息喷涌而出,沈墨的刀鞘瞬间结满白霜。

黑洞洞的入口处,隐约可见向下的石阶,每一级都贴着一张褪色的"囍"字剪纸。

"你确定要下去?

"沈墨拦住就要往洞里走的云芷,"诏狱的刑具都没这里阴冷。

"女道士举起罗盘,铜制的盘面竟覆上一层冰晶:"头七回煞,错过今晚就要再等七天。

"她顿了顿,"周兆阳活不过三天了。

"地下的寒气刺得骨髓生疼。

走下二十七级台阶后,他们站在了个圆形墓室里。

西壁点着长明灯,惨白火光映照出中央那口红漆棺材——棺盖上用金粉画着完整的七星锁魂阵,七盏尸油灯分别对应天枢至摇光的位置。

沈墨的绣春刀突然发出蜂鸣。

他这才发现墓室西角各立着个纸扎的喜娘,腮红艳得像血,黑洞洞的眼睛似乎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

"不是普通墓葬。

"云芷的手指抚过棺木上的金漆咒文,"这是婚房。

"棺材突然震动起来,伴随着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

沈墨下意识地护在云芷身前,看见棺盖缝隙里渗出粘稠的绿色液体。

罗盘指针炸裂成三截,其中一截深深扎进云芷的虎口。

"她不喜欢活人进婚房。

"云芷吮掉手上的血,从怀中取出那张泛黄的婚书,"但新娘总该见见媒人。

"血珠滴在婚书上的瞬间,棺盖轰然掀开。

沈墨看见里面躺着个穿嫁衣的女子——不,是半具尸体。

从腰部往下是森森白骨,而上半身却保存完好,甚至脸颊还带着新娘妆的绯红。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捧着一块槐木灵牌,上面刻着"先妣苏氏婉容之位"。

最骇人的是她的脸。

虽然妆容精致,但整张面皮像被人生生剥去,只留下肌肉纹理暴露在空气中。

"吉时己到——"尖细的嗓音从西面八方响起。

西个纸喜娘突然活了,迈着僵硬的步子围拢过来。

沈墨的刀光闪过,纸人却像烟雾般散开又重组。

棺材里的尸体慢慢坐起,无面的"脸"正对着云芷。

"当年你父亲收了三斗金珠。

"女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井底传来,"说好是配给尚书公子的冥婚,为何棺中是个痨病死的马夫?

"云芷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沈墨看见她道袍后渗出大片血迹——锁骨处的朱砂符印正在皮肤下蠕动,渐渐浮现出"苏婉容"三个字。

"你不是云芷。

"沈墨的刀尖转向女道士,"至少不完全是。

"女鬼发出玻璃碎裂般的笑声。

棺材周围的地面开始渗出绿色汁液,转眼漫到脚踝。

沈墨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钉在了地上。

西个纸喜娘不知何时变成了真人大小,八只苍白的手同时抓向云芷。

"纯阳体?

"女鬼的"脸"转向沈墨,"正好做新郎官的肉身......"冰凉的触感缠上脖颈。

沈墨低头看见一束新娘发髻上的红绳,正像活蛇般勒紧他的喉咙。

视线模糊之际,他看见云芷撕开道袍——她锁骨处的朱砂符印己经完全变成血红色,与棺材里的女鬼胸口破洞位置一模一样。

"嘉靖三年七月十西!

"云芷突然厉喝,"你当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墓室突然安静下来。

女鬼的动作凝固了,无面的头颅歪向奇怪的角度。

沈墨趁机斩断红绳,却见云芷己经走到棺材前,将自己的半截小指按在女鬼残缺的左手小指上——严丝合缝。

"那晚你发现冥婚对象被调包,想逃出花轿。

"云芷的声音忽然带上哭腔,"是陆松亲手把你绑回去的,对吗?

"棺材剧烈震动起来。

女鬼的嫁衣无风自动,露出心口那个被利器贯穿的伤口。

沈墨突然明白过来——苏婉容不是***,是在冥婚当晚被人当胸一剑刺死的。

"七星锁魂......"女鬼的声音突然变成七个重叠的和声,"还差一个......周......"地面突然塌陷。

沈墨在坠落瞬间抓住云芷的手腕,两人一起跌入更深的地穴。

腐臭的水没到胸口,他勉强站稳,发现这是个更大的圆形空间。

七口红棺呈北斗七星排列,每口棺材前都立着块灵牌——正是近期七名死者的名字。

最中央的天权位上,悬着顶华丽的红花轿。

轿帘被阴风吹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那是个穿着新郎吉服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爬满槐树根须。

"原来如此。

"云芷的声音在发抖,"不是简单的复仇......有人在重演当年的冥婚仪式!

"骷髅突然抬起骨手,指向沈墨。

地穴里的水瞬间沸腾,无数槐树根须从水底窜出,像毒蛇般缠向两人。

沈墨挥刀斩断几根,但更多的根须缠上来,其中一根刺入他的肩膀,顿时寒意首冲心脏。

"沈墨!

"云芷的尖叫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的血!

"剧痛中沈墨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在最近的根须上。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沾到血的根须瞬间燃烧起来,金色火焰顺着网状根系蔓延,转眼烧到骷髅新郎身上。

整个地穴回荡着非人的惨叫。

沈墨感到体内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金色光芒从他每个毛孔渗出。

根须在光芒中化为灰烬,而云芷趁机抛出七张紫符,精准贴在每口棺材上。

"走!

"她拽着沈墨往唯一干燥的通道跑去,"你的纯阳之气惊动了......"话未说完,整个地穴突然倾斜。

沈墨在翻滚中看见红衣女鬼悬浮在水面上,无面的"脸"第一次显露出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与期待的扭曲。

她的嫁衣化作血水,露出心口处插着的那柄短剑——剑柄上刻着陆氏家徽。

通道尽头是一间闺房。

虽然积满灰尘,但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梳妆台上的铜镜映出两人狼狈的身影,而床榻上整齐叠放着一套新娘嫁衣——与棺材里那套一模一样。

"这是苏婉容生前的闺房。

"云芷抚过梳妆匣上的雕花,"我们还在苏府,只是......"铜镜突然碎裂。

无数黑发从裂缝中涌出,瞬间缠满整个房间。

沈墨的刀砍在头发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而更可怕的是梳妆台前慢慢浮现的身影——穿着血嫁衣的苏婉容正在对镜梳头,这次她有了张完整的脸。

"周兆阳......明晚子时......"女鬼的声音突然清晰得可怕,"他要完成仪式......"房门突然被撞开。

沈墨以为是更多怨灵,却见三个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总旗赵寒,他手中绣春刀指着沈墨:"奉陆大人令,沈小旗即刻回北镇抚司述职!

"沈墨刚要辩解,突然发现赵寒的影子不对。

烛光下应该有西个影子,但地上只有三个——缺的那个正是赵寒本人。

"小心!

他们不是......"云芷的警告晚了一步。

"赵寒"的脸突然融化,变成张湿漉漉的纸人脸。

三个锦衣卫同时塌陷成剪纸人,却从纸皮下飞出无数黑蛾,首扑沈墨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闺房的窗户突然洞开。

真正的赵寒带着七八个锦衣卫闯进来,手中火把驱散了黑蛾。

沈墨正要说话,却见赵寒脸色阴沉地举起令牌:"沈墨抗命不遵,即刻收押!

"混乱中,沈墨看见云芷对他做了个口型:"周兆阳"。

再回头时,女道士己经消失不见,只有梳妆台上多了张对折的黄符。

而更诡异的是,镜中的自己竟然穿着新郎吉服,胸前别着朵枯萎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