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离婚夜,她看见了月亮雨点“啪啦啪啦”砸在飘窗玻璃上,像有人拿石子儿往死里砸。
水珠沿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灯影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苏念安蹲在打开的行李箱前,指尖勾着件浅蓝真丝睡裙。
布料顺滑如水,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是陆沉去年生日送的,标签还在——他总说她穿得太素,像社区里那些带孙子的阿姨。
“你已经跟不上我了。”
陆沉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比窗外的雷还冷。
他的脚步声踩在地上,像是某种审判的节拍器。
她抬头,看见他倚着门框,西装裤笔挺得能割人,婚戒在无名指上泛着冷光。
那道银光在昏暗中刺得她眼眶发酸。
“上周张律夫人在慈善晚宴上聊《论法的精神》,你连孟德斯鸠是谁都不知道。”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我们之间早就不对等了。”
行李箱“哐当”砸在地上,回音在屋内震荡。
苏念安想说话,喉咙却像堵了团湿棉花,沉重又黏腻。
她曾试图融入陆沉的世界,深夜翻看那些法律和哲学书籍,可每次到了社交场合,紧张的情绪总是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那些知识仿佛被锁进了抽屉深处。
五年前她在社区调解邻里纠纷时,能站在太阳底下说三小时不带重样;可现在面对这个说要跟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她连一句“再给我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婚离了,房子归你。”
陆沉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衣架,金属杆在他掌心转了两圈,冰冷的触感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反光,“明天我让林夏把离婚协议送过来。”
门“咔嗒”锁上时,苏念安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截真丝睡裙。
布料被指甲掐出褶皱,像道永远好不了的疤,柔软中透着刺痛。
衣柜最底层的樟木箱“吱呀”响了一声,像是叹息。
她翻出个红绒盒子,里面躺着张褪色的合影——婚礼当天,陆沉西装革履,她穿着租来的白纱,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笑。
照片背面是他手写的“执子之手”,墨迹被岁月晕开,像团化不开的雾。
“要带你去巴黎看展,去冰岛追极光。”
他当时眼睛亮得像星星,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川,“你不用工作,我养你。”
雨滴突然砸在后颈,凉意顺着脊背滑下。
苏念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