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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7

大靖,章和十三年,秋。

残阳如血,泼在京城西市的青石板路上,将往来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本该是贩夫走卒收摊归家的时辰,街角那处挂着 “张记布庄” 牌匾的宅院外,却围了层层叠叠的禁军,明晃晃的刀戟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将百姓的窃窃私语都压得低了三分。

“又是…… 又是这样?” 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踮脚张望,声音发颤,“第三个了吧?这才半个月……”

“嘘 —— 小声点!” 旁边的汉子赶紧拽了她一把,眼神瞟向布庄门楣上那道刺目的红痕 —— 不是寻常血污,而是用指尖蘸着鲜血画就的半个残缺狼头,獠牙狰狞,像极了十年前 “清河之乱” 时,那些被指为 “叛党” 的兵卒甲胄上的标记。

布庄老板张启,十年前曾任刑部主事,正是当年负责审核 “清河叛党” 卷宗的官员之一。此刻,他的尸首就倒在正堂的算盘旁,双目圆睁,喉咙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浸透了身下的账本,晕开大片暗沉的红。

大理寺少卿李默站在堂中,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身着藏青官袍,袖口沾了点灰尘,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目光扫过尸体旁那枚被踩碎的玉印 —— 那是当年圣上御赐的 “忠勤” 印,如今碎成了几瓣,像是在无声地嘲讽。

“大人,” 一个捕快低声禀报,“现场除了那个狼头标记,再无他物。门窗完好,不像强行闯入,倒像是…… 熟人作案。”

李默 “嗯” 了一声,指尖叩了叩腰间的玉佩。这玉佩是太子萧景瑜所赠,触手温润,却压不住他心头的寒意。连续三位与 “清河之乱” 相关的官员横死,死状相似,都带着那个狼头标记,这绝非偶然。

十年前那场动乱,清河王萧靖被指通敌叛国,麾下三万将士一夜之间成了叛党,最终被镇国将军沈惊雁率军平定。清河王府满门抄斩,连带着数十位牵连其中的宗室、官员,血流成河。彼时他还是个小官,只记得那段日子,京城的雨都是腥的。

而现在,当年那些踩着 “叛党” 尸骨上位的人,正一个个以同样惨烈的方式死去。是报复?还是…… 有人想借此翻案?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重靴碾过碎石,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气。李默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银甲的身影逆光而立,甲胄上的寒光几乎要刺破渐浓的暮色。

来者正是沈惊雁。

她刚从北境边关赶回,来不及卸甲,便直接策马奔来了西市。二十六岁的年纪,本该是闺阁女子描眉画鬓的时光,她脸上却只有风霜与冷冽。眉如刀削,眼似寒星,鼻梁高挺,唇线紧抿,唯独左耳垂下一颗小小的珍珠耳坠,是这一身肃杀中唯一的柔和。

“李大人,” 她开口,声音清亮,却没什么温度,目光越过他,直直射向地上的尸首,“死者身份确认了?”

“回沈将军,是前刑部主事张启。” 李默拱手,“与前两起案子一样,现场有狼头标记。”

沈惊雁迈步走进正堂,军靴踩在血泊边缘,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她俯身查看尸体,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如鹰,手指在张启喉间的伤口处停了停。

“伤口利落,一刀毙命,凶手武功不弱。”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那狼头标记,瞳孔骤然收缩,“是‘破山营’的标记。”

破山营,正是当年清河王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李默心头一紧:“将军的意思是…… 真的是叛党余孽?”

“除了他们,谁会用这个标记?” 沈惊雁的声音冷了几分,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令牌。那是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着 “镇国” 二字,背面是个 “守” 字,是她的恩师,当年战死在清河之乱中的副将林苍所赠。指尖触到那凹凸的刻痕,她的指节微微泛白。

十年前,林苍为了掩护她突围,被 “叛党” 的箭射中后背,死在她面前。而那些 “叛党” 的谋略,据说都出自一个人 —— 先帝幼子,端王萧彻。

那个被指为 “叛军智囊”,最终被废黜王爵,圈禁在京郊别苑的男人。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不同的脚步声,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李默回头,看到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正被两个内侍引着走进来。

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俊雅,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白皙。他手持一把折扇,扇面是水墨绘的远山,此刻正慢条斯理地扇着,仿佛不是来查凶案,而是来赴一场雅集。眉眼温润,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可那双眼睛里,却深不见底,像藏着一汪寒潭。

正是端王萧彻。

沈惊雁的手猛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剑 “碎雪” 上,银甲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锐响。剑柄上的红缨剧烈晃动,映得她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端王殿下,”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淬了冰,“这里是凶案现场,不是您别苑里的戏台,这般闲情逸致,倒是难得。”

萧彻停下脚步,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目光落在她按剑的手上,笑意未减:“沈将军刚从边关回来,就这般大火气,当心伤了肺腑。” 他的视线掠过地上的尸首,最终停留在那个狼头标记上,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看来,有人比本王更记挂着十年前的事。”

“你什么意思?” 沈惊雁往前一步,银甲上的兽面吞口对着他,气势逼人,“这些人,是你派来的?”

“将军说笑了。” 萧彻微微侧身,避开她的锋芒,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刺,“本王被圈禁在别苑,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哪来的本事杀朝廷命官?倒是将军,当年亲手斩了破山营主将 —— 也就是本王的表兄萧策,如今他的旧部来找仇人,将军不该更清楚缘由吗?”

“你!” 沈惊雁的手紧了紧,碎雪剑 “噌” 地抽出半寸,寒光瞬间铺满了整间屋子,“萧策通敌叛国,死有余辜!倒是殿下,当年为他出谋划策,害死我恩师林苍,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沈将军!” 李默赶紧上前一步,想隔开两人,“此地乃凶案现场,还请……”

“不必。” 萧彻抬手制止了他,折扇指向沈惊雁,“林副将忠勇,本王敬佩。可他死在谁的刀下,将军真的查清了吗?还是说,将军只信自己想信的,只杀自己想杀的?”

这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刺进沈惊雁心里。她猛地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林苍的尸首被抬回来时,后背的箭伤…… 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当时战事胶着,她被仇恨冲昏了头,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放肆!” 沈惊雁身后的副将赵峰忍不住了,他年轻气盛,攥着拳头就想上前,“一个罪王,也敢质疑我家将军!”

“赵峰。” 沈惊雁低喝一声,赵峰悻悻地退了回去,却依旧怒视着萧彻。

萧彻的护卫卫凛也上前一步,他穿着寻常的青布衣衫,左手藏在袖中,右手按在腰间 —— 那里藏着一把短刀。他眼神冷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牢牢盯着赵峰。

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太子殿下有旨 ——”

众人皆是一愣,连忙跪地接旨。

内侍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堂中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市凶案频发,牵涉旧案,人心惶惶。着镇国将军沈惊雁、端王萧彻,共同协理此案,限三日内查明真凶,以安朝野。钦此。”

“共同协理?” 赵峰失声喊了出来,随即赶紧捂住嘴,却满眼的不敢置信。

沈惊雁跪在地上,银甲与青石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死死盯着面前的地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让她和萧彻一起查案?那个害死恩师的 “叛党智囊”?

萧彻却像是早有预料,从容地叩首接旨,声音平静无波:“臣,领旨谢恩。”

起身时,他的目光与沈惊雁对上。她眼底是翻涌的恨意与屈辱,而他的眼底,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是深处,似乎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李默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十年前的死对头,如今却要被迫并肩查案,心头那股寒意更甚。太子这是…… 要以毒攻毒?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案子有真正的结果?

暮色彻底笼罩了布庄,正堂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重。沈惊雁握紧了手中的碎雪剑,剑穗上的红缨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她知道,这场查案,绝不会只是找出凶手那么简单。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烧尽了清河王府,也烧出了满朝的暗流。如今,那些藏在灰烬里的火星,似乎要借着这桩桩凶案,重新燃起。

而她和萧彻,这两个本该老死不相往来的人,被硬生生推到了这团星火之前。

是同归于尽,还是…… 能在这烈焰中,看清些什么?

沈惊雁不知道。她只知道,从接旨的这一刻起,京城的风,要更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