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家填窟窿

女儿指着绘本上的“家”问我：“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舅舅？”我摸着她的头没说话。

谁能告诉一个5岁孩子，她那个被舅舅拖垮的家，是如何从温馨小屋变成战场，

又在法庭上被撕得粉碎的？1手机银行余额跳出来的瞬间，我以为眼睛花了。十五万，

准备提前还房贷的钱，凭空消失。手抑制不住地抖，我冲进厨房抓住正在择菜的张薇。

"钱呢？"声音嘶哑。她手里的菠菜"啪嗒"掉在地上，脸色比菜叶还青。

"我...我给小浩了。"声音细若蚊呐。"张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要十五万干什么？""他说旧车太破，谈客户没面子..."张薇开始抽泣，

"我想着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手机差点砸墙上，

"那是我们省吃俭用攒的房贷！不是给他买豪车撑面子的！

""什么豪车啊..."她突然拔高声音，"就二十万的代步车，

他都**十了连个像样的车都没有...""他没车是我的错？"我气得发笑，

胸腔里像塞了团火，"你给他钱的时候，问过我一句吗？

""我以为你会同意的..."她低下头，手指抠着围裙，"小浩都保证了，

下个月发工资就还..."这话我听了不下十遍。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张薇在后面哭着喊："你别去找他！会吵架的！"我没回头。后视镜里，

她蹲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张浩那小子，

从来没还过所谓的"下个月"。这次，我不会再忍了。2张浩开门时，嘴里还叼着烟，

新提的黑色轿车就停在楼下。"姐夫来了？"他嬉皮笑脸地侧身让我进，屋里酒气熏天。

"钱，现在还。"我盯着他，尽量让声音平稳。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什么钱？

姐给我的见面礼啊。""那是我们的房贷钱。"我攥紧拳头，"要么现在转回来，

要么我报警。""报警？"他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李哲你够狠啊，为这点钱要毁了我？

"正吵着，我手机响了，是岳母。"小哲啊，你怎么跟你弟计较这个？"她声音尖利，

"他刚起步不容易，你当姐夫的帮衬点怎么了？""妈，那是十五万，不是十五块。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她开始哭腔，"是不是我和你爸死了，你们才甘心？

"挂了电话，张浩凑过来拍我肩膀："姐夫，你看咱妈都这样了。"我甩开他的手，

转身就走。刚到楼下，张薇的电话打进来，一开口就带着哭腔："李哲，你别逼他了好不好？

他答应以后慢慢还...""慢慢是多久？"我问。她沉默了，

半晌才说："我...我让他写借条行吗？"我看着楼上亮着的灯，突然觉得很累。"行。

"我说，"让他写清楚，本金加利息，半年内还清。"挂了电话，我靠在车边抽烟。借条？

我心里清楚，这东西在张薇和她家人眼里，大概和废纸没区别。但我还是要。

这不是为了那点钱，是为了看看，这个家到底还有没有底线。只是我没想到，这底线，

破得比我想象中还快。3我去给女儿交兴趣班学费时，收款码扫了三次都提示余额不足。

我盯着手机银行那串刺眼的"0"，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五千块，昨天刚从工资卡转过来的，

怎么会没了？回家撞见张薇正往包里塞化妆品，像是要出门。"钱呢？

"我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她手一抖，口红滚到地上："我...我给小浩了。""张浩？

"我气笑了，"他又要干什么？""他跟朋友聚餐，说身上没带够钱，

应急..."她声音越来越小，"就几百块...""几百？"我点开转账记录，

五千块整整齐齐躺在张浩的账户里，"你当我瞎？"她突然红了眼："不就是五千块吗？

你至于这么凶？女儿的课晚几天交怎么了？小浩在外面应酬多不容易！""不容易？

"我指着女儿房间的方向，"她盼着学跳舞盼了多久你知道吗？"那晚我没吃饭，

跑银行取了现金把学费交了。回来时张薇坐在沙发上哭，说我心里只有钱没有她家人。

"从今天起，家里的钱分开管。"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这张是共同账户，

每月各存一半生活费，其他的各管各的。"她盯着卡看了半天，

突然摔在地上："李哲你就是防着我！防着我娘家！"我没捡那张卡。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像个筛子，无论我怎么补，

都堵不住那些不断漏出去的窟窿。只是我没想到，这道防线，她根本没打算遵守。

4张浩说想找个正经的工作，让我帮忙。当他发来微信时，我正在改代码。

看在张薇天天念叨的份上，我托前同事给内推进了家不错的公司，岗位轻松，薪资也体面。

入职第三天，同事打电话来骂娘："你介绍的什么祖宗？让他整理报表嫌麻烦，

客户来了躲厕所，今天直接没来！"我打电话问张浩，

他在那头理直气壮："那破工作谁干啊？天天被人管着，茶水间连星巴克都没有。

""你好歹跟我打声招呼。"我压着火。"跟你说你能同意？"他嗤笑，"姐夫，

你那圈子也就这样了，我还是自己找吧。"挂了电话，张薇刚好推门进来，

手里拎着给张浩买的新球鞋。"小浩说工作挺好的，就是有点累。"她笑得欣慰。

我把通话记录甩给她看。她脸上的笑僵住，半晌才憋出一句："他还小，

不懂事...你再帮他找找？""我不找了。"我盯着她，"他不是不懂事，是被惯坏了。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岳母当晚就杀过来，拍着桌子骂我自私："小浩可是张家独苗！

你不帮他就是看不起我们！"张浩在旁边附和："就是，我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你。

"我看着这一家子，突然觉得很荒谬。有些人你帮他是本分，不帮反成了罪过。

只是那时我还没意识到，这不是结束，是他们变本加厉的开始。

5旅游基金的存折放在床头柜第三格，密码是女儿生日，这是我和张薇说好的秘密。

那天算着差不多够报亲子团，拉开抽屉时，存折没了。张薇正在给女儿讲故事，

我把她拽进卧室："钱呢？"她眼神躲闪："小浩处了个对象，

说要送个项链表诚意...""那是我们带女儿去海边的钱！"我声音都在抖，

那笔钱我每月从私卡里挪五千，攒了整整一年。"就先借给他用用嘛。"她拉我的手，

"等他以后有钱了就还，女儿还小，旅游什么时候都能去。""什么时候都能去？

"我甩开她，"你答应过她，暑假去看海豚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眼睛红红的："妈妈，我们不去看海豚了吗？"张薇蹲下去抱她："去，

妈妈再想办法..."我没等她说完，摔门去了书房。半夜听见她在客厅打电话，

大概是求朋友借钱，声音低三下四。我没出去。第二天我取消了所有旅游计划，

把女儿送到我妈家。张薇问我为什么，我说没为什么。晚上我睡在了书房。关门前，

我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哭，手里攥着那张早就过期的借条。我知道，有些东西碎了，

就再也拼不回去了。只是那时我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她总会回头。6接到岳母电话时，

我正在开季度总结会，她说岳父咳得厉害，让我赶紧过去。

请假、找专家、跑医院缴费、陪床，忙到后半夜才在走廊长椅上眯了会儿。

第二天张浩才出现，拎着袋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看了眼就往外走："没什么大事吧？

我下午约了朋友。""你爸发烧39度。"我拦住他。"老毛病了，小题大做。

"他扒开我的手，"钱不够跟我说，我最近手头紧。"住院七天，

医药费误工费加起来近两万，全是我垫的。出院那天，岳母亲自下厨，

饭桌上一个劲夸张浩："还是儿子贴心，天天打电话问情况。"张浩得意地笑："那是，

爸养我这么大，我能不操心吗？"我没说话，默默扒饭。张薇踢我脚，示意我别扫兴。

回家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爸妈就是老观念，你别往心里去。

""我往不往心里去重要吗？"我看着红绿灯，"在他们眼里，我做再多都是应该的，

他儿子打个电话就是孝顺。"她没接话。从那以后，岳家再有什么事，我只出钱，

不再搭时间。张薇说我变得冷漠。我只是突然明白，有些人的好，在不懂珍惜的人眼里，

连草都不如。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份冷漠，会成为他们日后指责我的把柄。

7张浩说他找到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在电话里喊得震天响，说要十万启动资金。

我直接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张薇红着眼圈站在我面前："李哲，你就帮帮他这一次，

他说这次成了就再也不麻烦我们了。""什么生意要十万？"我盯着她，"上次他说应酬，

骗走了女儿的学费。""是做电商！他朋友都做起来了！"她语速飞快，

"你不借就是见死不救！""我没钱。"我转身想走。"你有！"她突然提高声音，

"你年终奖不是刚发吗？"我愣住了，她连这个都算着。"那是给女儿存的教育金。

""就借三个月！"她扑通跪下来，"你不答应，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我扶她起来，声音哑得厉害："张薇，你为了他，

连这个家都不要了？"她别过脸："他是我弟，我不能看着他没出路。"那天晚上，

我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说我铁石心肠，说她后悔了。第二天醒来，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空了。

那条我求婚时买的项链，她陪嫁的手镯，全都不见了。我捏着空空的盒子，

第一次觉得这个家，比冰窖还冷。我知道，有些底线，她终究还是踏破了。只是我没料到，

这仅仅是她疯狂的开始。8我在典当行门口堵住张薇时，她正攥着一沓现金往外走，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那些首饰，你打算什么时候赎回来？"我的声音像结了冰。

她手里的钱撒了一地，脸色惨白："我...我想先给小浩救急...""救急？

"我捡起那张当票，上面写着"三个月当期，月息3%"，

"你知道这利滚利下去要还多少吗？"她突然给我跪下，

膝盖撞在水泥地上咚的一声："李哲，我知道错了，

你再帮我这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笑出声，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从十五万房贷开始，你说过多少次最后一次？"她趴在地上哭，说张浩要是没这笔钱，

对象就跑了，这辈子就毁了。"那我们呢？"我指着她，"我们这个家，

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那天我没上班，一家家典当行问过去，把所有首饰赎了回来。

金价涨了不少，多花了近两万。回家后，我把首饰锁进保险柜，密码换成只有我知道的数字。

然后我拿出银行卡，把她名下的副卡全部注销。"从今天起，家里的钱，

一分都不会再经过你的手。"我说。张薇坐在地上没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我以为这能拦住她。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一个被原生家庭榨干了理智的人，

总能找到新的法子去填那个无底洞。9半夜被砸门声惊醒时，女儿正发着高烧，小脸通红。

"张浩！欠债还钱！"外面吼声像炸雷，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张薇吓得发抖，

抱着女儿缩在墙角。我抄起门后的扳手，反锁卧室门，摸出手机报警。"是高利贷。

"张薇突然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他说的生意，根本是骗局..."我没骂她，

那一刻只剩恶心。防盗门被踹得变形，女儿哇地哭出来。我捂住她耳朵，

对着门外吼："钱我们一分不会还！要找去看守所找他！"外面骂得更凶，有人开始撞门。

警察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一片狼藉，墙上被喷了红色的"欠债还钱"。处理完笔录，

天都亮了。我抱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女儿去医院，张薇跟在后面，一声不吭。输液的时候，

女儿抓着我的手说："爸爸，我怕。"我摸着她的头，没回头看张薇。有些伤害一旦造成，

就再也没法弥补了。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场闹剧，最终要拿我们的家当祭品。

10岳父母找上门时，女儿刚退了烧，正趴在我怀里看绘本。

岳母一进门就给张薇跪下了："薇薇，妈求你了，卖房吧，不然小浩会被打死的！

"岳父坐在沙发上叹气，手里捏着张催债单，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张薇脸白得像纸，

看看我，又看看她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你们疯了？"我把女儿抱进房间，锁上门，

"那是我们唯一的家！""家可以再买，小浩只有一个！"岳母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

"你就是见死不救！我们张家怎么瞎了眼跟你结亲！"张薇突然开口，

声音轻得像飘着："李哲，要不...我们先问问房价？"我盯着她，足足半分钟没说话。

原来她不是犹豫，是在盘算。我从书房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拍在桌上："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她看到"离婚"两个字，突然崩溃了，

抓着协议就撕："我不同意！那是我弟啊！我能怎么办？""你可以选择不填这个坑。

"我看着碎片，"但你选了他，就得放弃我们。"岳父突然站起来给我一拳，打在侧脸，

火辣辣地疼。"你这个白眼狼！"他吼道。我没还手，只是看着张薇。她捂着脸哭，没拦。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这个家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只是我没想到，连最后这点体面，

他们都不想给我。11张薇跪在我面前，额头抵着地板，声音嘶哑："我改，真的改，

求你别离婚。"地上散落着被她撕碎又拼起来的离婚协议，胶带粘得歪歪扭扭。"怎么改？

"我靠在门框上，没动。"我再也不管小浩的事了，电话不接，钱不给，

我跟他们断绝关系..."她语无伦次。女儿被吵醒，站在门口怯怯地叫了声妈妈。

我把女儿抱起来，对张薇说："起来吧。"第二天我打印了份新文件，财产协议，

比离婚协议还厚。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婚后财产AA制，

任何一方给原生家庭的转账超过五百需对方同意，违约方净身出户。"去公证。

"我把笔递给她。她盯着协议看了整整一小时，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渍。

"你就这么不信我？"她抬头时，眼睛肿得像核桃。"信你的代价，我付不起。

"公证员念条款时，她的手一直在抖。签完字出来，她突然笑了："李哲，

你这是给我上了枷锁啊。""是护身符。"我说，"护着这个家，也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