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弱的天光透过窝棚的缝隙照了进来。
林澈睁开双眼，眼中一丝微弱的电弧一闪而逝。
经过一夜的休整和熟悉，体内新生的雷电异能己然初步稳定。
他推开门。
外间，李婆婆正在那个小炉子上熬着一锅糊糊，小瑶则乖巧地坐在小凳上，看到林澈出来，不像昨天那么害怕了，小声叫了句：“哥哥早。”
“早。”
林澈回应道，声音比昨日少了几分沙哑。
李婆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搅动着锅里的食物。
林澈走到桌边坐下。
他看着那锅寡淡的糊糊，开口问道：“婆婆，初来乍到，想在这磐石城活下去，找口饭吃，有什么路子？”
李婆婆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沙哑的声音如同在陈述最寻常的事实：“路子多了，看你想吃哪种苦，冒哪种险。”
“力气还成的，可以去南边的‘种植区’给人刨地、浇水，一天下来，能挣个十来个新币，饿不死，也攒不下啥。”
“手脚麻利点的，可以去‘加工坊’区，给人打下手，处理兽皮、打磨零件，或者去‘回收厂’分拣垃圾，一天也能有十几二十新币，就是累，规矩多。”
“要是以前学过点手艺，比如会修东西、懂点草药，那就能活得更滋润点。”
她顿了顿，舀了一碗糊糊递给小瑶，又舀了一碗放在林澈面前，混浊的眼睛终于抬起来看了他一下：“我看你……不像是个能安心蹲在地里刨食或者进厂子打工的人。”
林澈接过碗，没否认，只是平静地问：“还有呢？”
“还有？”
李婆婆嗤笑一声，“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了。
去北门口，那边有车队聚集点，凑够人，坐电车出去，到安全区外面，猎杀变异兽，搜集旧时代的物资。
运气好，干一票够吃一个月。
运气不好，就成了野兽的粪，或者躺在哪个坑里等烂掉。”
坐电车出去。
林澈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果然，远距离移动需要交通工具。
“电车怎么算钱？”
“按距离算，也看你去的地方危不危险。
最近的老废墟边缘，来回一趟，怎么也得二三十新币。”
李婆婆说道，“那都是玩命的爷们去的地方，你小子……”她又上下打量了林澈一遍，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你这小身板不像。
二三十新币。
林澈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十新币。
只够来回一趟，如果没有任何收获，就血本无归。
“谢谢婆婆。”
林澈不再多问，低头慢慢吃完了碗里的糊糊。
味道依然寡淡，但能提供基本的热量。
他知道自己该选哪条路。
进厂或种地，太过缓慢，而且极易暴露空间和异能的秘密。
唯有出去狩猎，才能快速积累资源，并喂养空间里那棵小树。
吃完早饭，他再次出门。
这一次，他目标明确，首奔北门口，路上花了十新币买了份粗糙的地图。
越靠近北门，气氛越发不同。
这里的人大多带着武器，眼神锐利，身上带着煞气和血腥味。
穿着皮甲、背着步枪、甚至有人穿着改装的旧时代防弹衣，各种装备混杂，却都透着一股实质的杀气。
在一个用废旧轮胎和铁皮围出来的广场上，停着几辆看起来经过改装的电动中型客车，车身上布满了刮痕和污渍，甚至焊接了额外的钢板。
一些司机或靠在车边抽烟，或大声吆喝着：“去黑风岭猎杀刺毛猪的队伍，还差两人！
车费二十五！
收获按规矩分！”
“东面废弃小镇搜刮队，老司机带路，安全有保障！
三十新币一位！”
“有治疗或者防御异能的兄弟优先！
价格好商量！”
这里就是前往荒野的出发集散地。
林澈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菜鸟一样，站在不远处默默观察。
他听着那些冒险者之间的交谈，判断着不同区域的危险程度和潜在收益。
他发现，大多数人组队前往的都是己知的、风险相对可控的区域。
而像他这样形单影只的，几乎没有。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车辆和司机，估算着成本和风险。
就在这时，一支五人小队从他身边走过，准备登上一辆电车。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壮汉，背着一把保养得不错的81式步枪，穿着脏污的战术背心。
他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盾牌沉稳男人、一个背着弓箭表情冷淡的女人、一个腰间别着手枪眼神灵活的年轻小子，还有一个背着药草包的女人。
队伍配置合理，经验看起来颇为老道。
那疤脸壮汉似乎感受到了林澈的目光，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在他那身破烂衣服和看似空无一物的双手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撇了一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不再关注，带着队员上了车。
那眼神，和林澈刚进城时遇到的守卫如出一辙。
林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心中却无丝毫波澜。
轻视，是他此刻最好的伪装。
他目前的钱，只够最便宜的车费。
但他不需要车队。
他的目标，是安全区更外围一些，但尚未深入危险地带的地方，那里应该有一些落单的、价值稍高的小型变异兽。
他可以走过去。
打定主意，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出口哨卡。
出示了居住证，守卫检查后便放行。
再次踏上荒野，林澈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他不再迷茫。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那里根据地图显示，有一片小规模的乱石林，更容易隐藏一些小型的猎物。
他步伐加快，身影迅速消失在昏红荒凉的地平线上。
狩猎，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