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的黄昏陈阳下班走出写字楼。他抬头看了看天。天是灰色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有三条未读消息。都是未婚妻赵雅发的。第一条是 “今晚加班，
不用等我”。第二条是 “记得吃晚饭”。第三条是 “爱你”。陈阳嘴角弯了弯。
他回复 “好，你也别太累，爱你”。他把手机揣回口袋。走向地铁站旁边的珠宝店。
昨天他发了工资。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还剩三千块。他在珠宝店挑了一枚银戒指。
戒指上有个小小的爱心。店员说这是新款。适合用来求婚。陈阳付了钱。把戒指放进盒子里。
塞进外套内兜。他想等赵雅生日那天。跟她求婚。他们在一起三年了。赵雅说过想早点结婚。
陈阳攥了攥内兜的盒子。脚步轻快了些。他走到赵雅公司楼下。赵雅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
平时这个点早该下班了。今天确实加班。陈阳想等她。他靠在路边的树上。
拿出手机刷短视频。刷了没几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停在公司门口。
陈阳抬头看了一眼。那是张浩的车。张浩是他最好的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大学也是同班同学。陈阳以为张浩是来接人的。没多想。可下一秒。
他看到赵雅从公司里走出来。赵雅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是陈阳去年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赵雅走到车旁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陈阳皱了皱眉。他拿出手机给赵雅发消息。
“你下班了？”没等到回复。他又发 “你坐谁的车？”还是没回复。陈阳心里有点慌。
他快步走到车旁边。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车窗是半降的。他能清楚看到里面。张浩侧过头。
在跟赵雅说话。然后。张浩的手放在了赵雅的脸上。赵雅没有推开。反而靠了过去。
两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陈阳的脑子 “嗡” 的一声。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他伸手拍了拍车窗。车内的两人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陈阳。赵雅的脸瞬间白了。
张浩倒是很快恢复平静。他推开车门下来。陈阳盯着他。声音有点抖。“张浩，你什么意思？
”张浩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陈阳又看向赵雅。赵雅从车上下来。
低着头。不敢看陈阳的眼睛。“赵雅，你跟我说清楚。”陈阳的声音提高了些。
周围有人看过来。赵雅咬了咬嘴唇。“陈阳，我们分手吧。”陈阳愣了。“分手？为什么？
”“因为我跟张浩在一起了。”赵雅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冷漠。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陈阳问。“半年了。”张浩抢在赵雅前面回答。“你去年生日那天。
赵雅说跟闺蜜逛街。其实是跟我去了游乐园。”陈阳的手攥紧了。指甲陷进掌心。
他想起去年生日。他给赵雅买了项链。赵雅说很喜欢。可那天晚上她回来。
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他问起。赵雅说闺蜜喷的。他信了。“还有你上个月给她的两万块。
说让她存起来当嫁妆。她转头就给我买了手表。”张浩继续说。晃了晃手腕上的表。
那表陈阳见过。当时赵雅说张浩自己买的。陈阳觉得喉咙发紧。他从内兜里掏出戒指盒。
打开。里面的银戒指在路灯下闪着光。“我本来想。等你生日。跟你求婚。
”陈阳的声音带着哭腔。赵雅看了一眼戒指。别过脸。“陈阳，我们不合适。你没张浩有钱。
也没他有本事。”张浩搂住赵雅的腰。“听到了吗？陈阳，识相点。别再纠缠赵雅了。
”陈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他猛地把戒指盒摔在地上。戒指滚了出来。
被一辆路过的电动车压得变了形。陈阳转身就跑。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个劲地跑。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跑了很久。他停下来。靠在一面墙上。大口喘气。他摸出手机。
想给张浩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却发现手机屏幕碎了。
是刚才摔戒指盒的时候弄的。他把手机扔在地上。蹲在地上。抱住头。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没人停下来看他。他就那样蹲在那里。从天黑哭到了半夜。
他想起小时候。他和张浩一起爬树。张浩摔下来。是他背着张浩去的医院。
他想起大学的时候。张浩没钱交学费。是他跟家里要了钱。给张浩垫上。
他想起他和赵雅刚在一起的时候。赵雅说喜欢他的踏实。说愿意跟他一起奋斗。这些画面。
现在想起来。都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他站起来。漫无目的地走。
走到他租的出租屋楼下。他掏出钥匙。想开门。却发现门锁换了。他敲了敲门。
房东阿姨打开门。看到他。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阿姨，我住这里啊。”陈阳说。
“你朋友已经帮你退租了。还把你的东西都搬走了。”房东阿姨说。“朋友？哪个朋友？
”“就是经常来你这里的那个。叫张浩的。”陈阳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把我的东西搬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他说会联系你。”房东阿姨说完。
就把门关上了。陈阳站在门口。浑身冰凉。他掏出钱包。打开。里面只有几十块钱。
工资卡和身份证。都在出租屋里。被张浩拿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家人。
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去年也走了。他在这个城市。
除了张浩和赵雅。没有其他熟人。现在。这两个人。都背叛了他。他成了孤家寡人。
他走到小区旁边的公园。在长椅上坐下。夜风吹过来。有点冷。他裹紧了外套。
看着远处的路灯。觉得自己像个笑话。2 绝望中的相遇陈阳在长椅上坐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
感觉浑身酸痛。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他摸了摸口袋。还有三十五块钱。
他走到公园门口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蹲在路边吃。刚吃了一个。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他抬头看。是一个中年女人。在骂一个女孩。女孩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肩膀在抖。
“你这个哑巴！养你这么大。一点用都没有！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中年女人越骂越凶。还伸手推了女孩一把。女孩摔倒在地上。手里的袋子掉了。
里面的几个馒头滚了出来。陈阳看到女孩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他想起了昨天的自己。
也是这样无助。他走过去。把女孩扶起来。“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中年女人看到陈阳。愣了一下。然后叉着腰。“我教育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你女儿。也不能这么骂她。”陈阳说。女孩拉了拉陈阳的衣角。摇了摇头。
中年女人冷笑一声。“我骂她怎么了？她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不能赚钱。留着她就是累赘！
”女孩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快速地写着什么。
然后递给陈阳。纸上写着 “她不是我妈妈，是我姑姑。我爸妈去世了，她养我，
现在想把我赶走。”陈阳看完。看向中年女人。“你是她姑姑？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中年女人脸色变了变。“我乐意！她吃我的住我的。我想赶她走就赶她走！”她说完。
捡起地上的馒头。扔到垃圾桶里。转身就走。女孩看着垃圾桶。眼泪掉得更凶了。
陈阳把手里剩下的一个肉包。递给女孩。女孩摇摇头。陈阳把包子塞到她手里。“吃吧。
我不饿。”女孩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包子。慢慢接过。小口吃了起来。陈阳在她旁边蹲下。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放下包子。拿起笔和纸。写下 “李念”。“李念。
”陈阳念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李念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陈阳看着她的笑。
心里稍微舒服了点。“你没地方去了吗？”陈阳问。李念点点头。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陈阳想了想。自己也没地方去。不如带着她一起。“那你跟我走吧。我虽然没什么钱。
但能给你找口饭吃。”李念看着陈阳。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用力点点头。陈阳站起来。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待着。”李念跟在陈阳后面。像个小尾巴。陈阳带着李念。
在附近转了转。想找个便宜的旅馆。问了几家。最便宜的也要八十块钱一晚。
他只有三十五块。不够。“我们再找找。”陈阳对李念说。李念点点头。
他们走到一个旧小区后面。看到一个废弃的仓库。仓库的门没锁。只是虚掩着。陈阳推开门。
里面有点暗。堆满了杂物。但还算干燥。“我们暂时住在这里吧。”陈阳说。李念走进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点点头。陈阳找了块干净的布。铺在地上。“你坐在这里等我。
我去买点东西。”他把三十五块钱都拿出来。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两袋面包。两瓶水。
还有一包纸巾。花了二十三块。剩下的十二块。他揣了起来。回到仓库。
他把面包和水递给李念。“吃吧。”李念接过。拆开面包。掰了一半。递给陈阳。
陈阳摇摇头。“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李念不信。坚持要把面包给陈阳。陈阳没办法。
只好接过。两人坐在布上。安静地吃着面包。吃完后。陈阳靠在墙上。想着以后的日子。
他得找份工作。不然他和李念都要饿死。第二天一早。陈阳就出去找工作。
他以前是做文案的。他去了几家广告公司。递简历。可人家一看到他的简历。
就说已经招满了。他知道。肯定是张浩搞的鬼。张浩在广告行业有点人脉。
肯定跟这些公司打过招呼了。陈阳没办法。只好去工地找活。工地的包工头看了看他。
“你行吗？这活可是很累的。”“我能行。”陈阳说。“一天一百五。不管饭。干不干？
”“干。”陈阳点点头。他跟着其他工人。搬砖。和水泥。太阳很大。晒得他头晕。
手上很快就磨出了水泡。但他不敢停。他想着李念还在仓库等着他。他得赚钱。
给李念买吃的。晚上。他拿到了一百五。他先去买了两盒盒饭。一份给李念。一份自己吃。
李念看到他手上的水泡。眼里满是心疼。她拉过陈阳的手。轻轻吹了吹。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捡来的针线。她找了块干净的布。
给陈阳的手上包了起来。陈阳看着她。心里暖暖的。这几天。他一直很绝望。但看到李念。
他又觉得有了点希望。接下来的几天。陈阳每天都去工地干活。李念就在仓库里等着他。
她会把仓库打扫干净。还会去附近的垃圾桶里。捡一些能卖钱的废品。比如瓶子。纸箱。
攒起来。等陈阳回来。一起拿去卖。卖的钱不多。但能买点馒头。补贴一下。有一天。
陈阳在搬砖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砖砸到了脚。脚瞬间就肿了起来。包工头让他先回去休息。
给了他五十块钱。陈阳一瘸一拐地回到仓库。李念看到他的脚。一下子就哭了。
她赶紧扶陈阳坐下。然后跑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草药。她把草药嚼碎。
敷在陈阳的脚上。然后用布包好。陈阳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李念。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李念摇摇头。她拿起笔和纸。写下 “我不苦。有你在，
我就不怕。”陈阳把她抱在怀里。“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李念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