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信风波起济州城的夜,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 大地上。
时迁缩在城隍庙的横梁上,嘴里叼着根稻草,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他刚从城西富户张老爷家“借”了件新做的绸缎袍子,正盘算着去哪儿换些酒钱,
就听见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嘘,小声点!这密信关系重大,要是出了岔子,
咱们兄弟俩的脑袋都得搬家!”一个粗哑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钻进了时迁的耳朵里。
时迁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他轻手轻脚地挪到横梁边缘,借着月光往下瞧。
只见两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正站在香炉旁,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手里紧紧攥着个油纸包。
“李大哥,你说这信真能扳倒那济州知府?”另一个瘦高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被称作李大哥的汉子哼了一声:“那是自然!知府大人贪赃枉法,
咱们手里这封他和盐商勾结的密信,就是他的催命符!等咱们把信交到按察使大人手里,
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瘦高个咽了口唾沫:“可咱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去交信,
会不会被知府的人发现?”“放心,”李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今晚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明天一早绕道去按察使衙门。我已经打听好了,
知府的爪牙今晚都在城南搜查,这边安全得很。”时迁在横梁上听得真切,
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涉及官府密信的事儿,还是头一遭碰到。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热闹,
就见那两个汉子转身往庙后走去。“得,这热闹可不能错过。”时迁嘀咕了一句,
像只狸猫似的从横梁上跳下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第二章 夜探黑风寨两个黑衣汉子一路疾行,竟往城外的黑风寨方向去了。
时迁心里犯了嘀咕,黑风寨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匪窝,寨主黑熊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这两个汉子怎么会往那儿去?眼看就要到黑风寨的寨门,李大哥突然停住脚步,
警惕地环顾四周:“不对劲,怎么感觉有人跟着咱们?”瘦高个吓得一哆嗦:“不…不会吧,
李大哥,是不是你太紧张了?”李大哥没说话,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猛地转身朝时迁藏身的大树刺来。时迁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过匕首,脚下轻点,
跳到了两人面前。“两位大哥,别这么大火气啊。”时迁笑嘻嘻地说,“我就是路过,
听见你们说有什么密信,好奇罢了。”李大哥见时迁身手不凡,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谁?
想干什么?”“在下时迁,”时迁拱了拱手,“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你们这密信,卖不卖?”瘦高个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是能卖的东西吗?
”李大哥却按住了瘦高个,上下打量着时迁:“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像普通人。
你要这密信做什么?”时迁眼珠一转:“实不相瞒,我跟那济州知府也有些过节。
要是能借这密信给他找点麻烦,我也能出口气。”李大哥沉吟片刻:“这密信关系重大,
不能轻易给你。不过,你要是能帮我们躲过知府的追查,我倒可以考虑跟你合作。”“好说,
好说。”时迁拍着胸脯,“在这济州城,还没有我时迁躲不过的人。”就在这时,
寨门突然大开,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匪徒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黑风寨寨主黑熊。
“好你个李三,竟敢带着外人来我黑风寨撒野!”黑熊声如洪钟,“识相的就把密信交出来,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大哥脸色一变:“黑熊,你怎么知道密信的事?
”黑熊哈哈大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赶紧把信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们一命!”李大哥把油纸包往怀里一塞:“休想!
这信是扳倒知府的关键,绝不能落在你手里!”“敬酒不吃吃罚酒!”黑熊一挥手,
“给我上!”匪徒们一拥而上,李大哥和瘦高个虽然也会些武艺,但终究寡不敌众,
没一会儿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时迁见状,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他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
运起内力朝匪徒们掷去。“哎哟!”几个匪徒被铜钱打中,疼得嗷嗷叫。黑熊见状,
怒视着时迁:“哪来的毛贼,敢管老子的闲事?”时迁嘿嘿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再说了,这两位大哥是我朋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找死!
”黑熊抡起狼牙棒就朝时迁砸来。时迁身形灵活,左躲右闪,避开了黑熊的攻击。
他知道黑熊力大无穷,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就在这时,李大哥突然喊道:“时迁兄弟,
我把信藏在旁边的石头缝里了,你快想办法把它拿走!”时迁心里一动,
趁着黑熊猛攻的间隙,一个箭步冲到石头旁,果然在石缝里摸到了油纸包。
他把油纸包往怀里一揣,对李大哥喊道:“两位大哥,我先撤了,你们保重!”说完,
时迁施展轻功,一溜烟儿跑没了影。黑熊见状,气得哇哇大叫:“给我追!
一定要把密信抢回来!”第三章 智斗知府府时迁一口气跑出去好几里地,
才敢停下来喘口气。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一封用火漆封着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
只在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盐”字。“看来这信还真跟盐商有关。”时迁喃喃自语,“不过,
现在该把这信交给谁呢?按察使大人远在济南府,要是路上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
”就在时迁犯愁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
只见一队官兵正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济州知府的亲信张捕头。“不好,被盯上了!
”时迁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把密信藏进怀里,转身就跑。张捕头看见时迁,
大喊道:“抓住他!他身上有密信!”官兵们策马追赶,时迁虽然轻功了得,
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眼看就要被追上,时迁突然看见前面有一片树林,
他灵机一动,钻进了树林里。树林里树木茂密,马匹施展不开,官兵们只能下马追赶。
时迁在树林里如鱼得水,借着树木的掩护,不断变换方向,把官兵们耍得团团转。“张捕头,
这小子太滑了,根本抓不到啊!”一个官兵气喘吁吁地说。张捕头咬牙切齿:“废物!
给我仔细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时迁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脱身。他突然想起附近有座破庙,或许可以去那里躲一躲。
时迁悄悄摸出树林,朝破庙的方向跑去。刚到庙门口,就看见一个老和尚正在扫地。“大师,
救命啊!”时迁大喊道。老和尚抬起头,打量着时迁:“施主,发生了什么事?
”时迁来不及解释,一把抓住老和尚的手:“后面有官兵追我,求大师让我躲一躲。
”老和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跟我来。”老和尚把时迁带到庙后的一间禅房,
让他藏在床底下。刚藏好,张捕头就带着官兵冲了进来。“老和尚,
看见一个穿绸缎袍子的小子没有?”张捕头问道。老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贫僧不曾看见。”张捕头不信,下令手下搜查。官兵们把禅房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找到时迁的踪迹。“算他跑得快!”张捕头恶狠狠地说,“我们走!”等官兵们走了,
老和尚才把时迁从床底下拉出来。“多谢大师相救。”时迁感激地说。
老和尚微微一笑:“施主不必客气。只是,施主为何会被官兵追杀?”时迁犹豫了一下,
把密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和尚。老和尚听完,叹了口气:“官场黑暗,民不聊生啊。
这密信要是能扳倒那贪官,也算是一件功德。
”时迁点了点头:“可我现在不知道该把信交给谁。按察使大人离得太远,我怕路上出意外。
”老和尚想了想:“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他是本地的秀才,名叫王进,
为人正直,很有胆识。你可以把信交给她,让她想办法送到按察使大人手里。”“太好了!
”时迁喜出望外,“请问王秀才住在哪里?”老和尚告诉了时迁王进的住址,
时迁谢过老和尚,立刻动身前往。第四章 偶遇王秀才王进住在城南的一条小巷里,
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时迁来到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谁啊?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面传来。时迁心里一愣,没想到王进是个女子。
他连忙说道:“在下时迁,是老和尚介绍来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穿青布衣裙的女子站在门口,约莫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气质温婉。
“原来是时大哥,快请进。”王进笑着说。时迁跟着王进走进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株菊花,
显得十分雅致。“时大哥,老和尚都跟我说了。”王进给时迁倒了杯茶,“那封密信,
你带来了吗?”时迁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王进:“就在这里。王姑娘,这信关系重大,
就拜托你了。”王进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眉头紧皱:“这知府果然胆大包天,
竟敢和盐商勾结,倒卖官盐。”时迁问道:“王姑娘,你有办法把信送到按察使大人手里吗?
”王进点了点头:“我父亲以前在按察使衙门做过事,认识几个可靠的人。
我可以托他们把信送过去。不过,这需要些时间,而且路上也不安全。”“没关系,
只要能把信送到就行。”时迁说,“对了,那些官兵肯定还在到处找我,
我能不能在你这里躲几天?”王进犹豫了一下:“这恐怕不太方便,我一个女子,
家里住着一个陌生男子,难免会引人非议。”时迁恍然大悟:“是我考虑不周。
那我还是再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进脸色一变:“不好,可能是官兵来了!”时迁连忙说:“王姑娘,你先把信藏好,
我去应付他们。”王进点了点头,赶紧把密信藏进梳妆台的抽屉里,然后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张捕头,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兵。“王姑娘,我们正在追捕一个逃犯,
名叫时迁,你见过他吗?”张捕头问道。王进摇了摇头:“张捕头,我不曾见过。
”张捕头不信,下令手下搜查。官兵们在院子里翻了一圈,也没找到时迁的踪迹。“哼,
算他跑得快!”张捕头瞪了王进一眼,“要是你见到他,立刻报官,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张捕头带着官兵走了。等官兵们走远了,时迁从柴房里走出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好险啊。”王进松了口气:“时大哥,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
”时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姑娘,那密信就拜托你了。”“你放心吧。”王进说,
“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信送出去的。”时迁谢过王进,悄悄离开了小院。他知道,
自己暂时不能离开济州城,必须等密信送到按察使大人手里,确认知府被扳倒后才能走。
第五章 密信遭窃时迁在城外找了个破庙躲了起来,每天都悄悄潜回城里,打探消息。
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这天,时迁又潜回城里,
想去找王进问问情况。可他刚走到王进家附近,就看见王进慌慌张张地从院子里跑出来,
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王姑娘,出什么事了?”时迁连忙上前问道。王进看见时迁,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时大哥,密信…密信不见了!”时迁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密信怎么会不见的?”王进抽泣着说:“昨天晚上,我把信藏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可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抽屉被撬开了,信不见了。
”时迁皱起眉头:“会不会是被官兵偷走了?”王进摇了摇头:“不像。
院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也都好好的,不像是官兵干的。
”时迁想了想:“那会不会是被小偷拿走了?”“有可能。”王进说,
“这附近经常有小偷出没。”时迁心里暗暗叫苦,这密信要是落到小偷手里,
说不定会被当成废纸扔了,那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王姑娘,你别着急。
”时迁安慰道,“我们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进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还以为是风吹的,
就没在意。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小偷进来了。
”时迁点了点头:“那小偷肯定是冲着钱财来的,说不定只是顺手把密信拿走了。
我们得赶紧找到那个小偷,把信拿回来。”“可这城里的小偷这么多,我们怎么找啊?
”王进问道。时迁想了想:“我认识几个在道上混的朋友,或许他们能帮上忙。
”时迁带着王进来到城里的一家酒馆,找到了他的朋友,外号“顺风耳”的张三。
张三在城里消息灵通,什么样的小道消息都知道。“张三,我问你点事。
”时迁把张三拉到一边,“昨天晚上,这附近有没有小偷作案?”张三想了想:“好像有。
我听人说,昨晚有个小偷在城南一带活动,偷了好几家。怎么了,时迁哥,你家也被偷了?
”时迁摇了摇头:“不是我家,是我一个朋友家。那小偷偷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是一封密信。”张三眼睛一亮:“密信?什么密信?”时迁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小偷是谁,现在在哪里就行了。”张三嘿嘿一笑:“时迁哥,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不过,谁让你是我哥呢。我听说,那个小偷是‘过街鼠’李四,
他现在可能在城东的赌坊里。”“好,谢了。”时迁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带着王进朝城东的赌坊走去。第六章 追踪过街鼠城东的赌坊里乌烟瘴气,
挤满了形形***的人。时迁和王进刚一进去,就听见一阵吆喝声。“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时迁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李四。李四长得贼眉鼠眼,正坐在一张赌桌前,
手里拿着几个铜钱,押得正欢。时迁悄悄走到李四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四,
跟我出来一下。”李四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时迁,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时…时迁哥,
找我有事吗?”时迁冷哼一声:“少废话,跟我走!”李四不敢反抗,
只好跟着时迁和王进走出了赌坊。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时迁开门见山:“李四,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偷了王姑娘家?”李四眼神闪烁:“时迁哥,你可别冤枉我,
我昨晚没去城南啊。”“还敢狡辩!”时迁一把抓住李四的胳膊,
“赶紧把你偷的密信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四疼得嗷嗷叫:“时迁哥,我错了,
我错了!那信是我偷的,可我已经把它卖了。”时迁心里一紧:“卖给谁了?
”李四说:“卖给了一个叫赵六的人,他是知府大人的管家。”王进惊呼道:“什么?
卖给了知府的人?”时迁咬牙切齿:“好你个李四,竟敢把信卖给贪官!
”李四连忙说:“我也是没办法啊,李四哭丧着脸:“时迁哥,我哪知道那是要命的密信啊!
我只当是普通书信,赵六给的银子又多,我一时糊涂就……”“糊涂?
”时迁手上加了三分力,“那赵六给了你多少银子,值得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就…就五十两…”李四疼得直咧嘴,“他说那信对他主子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