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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的囚鸟与无声的网

发表时间: 2025-08-14
死寂重新笼罩病房,比之前更为黏稠沉重。

江簟秋依旧维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额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颊边,遮住了眼睛。

那只藏在雪白被单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剧烈颤抖着。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软肉,尖锐的刺痛感奇异地将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情绪压了下去。

现实的记忆碎片在脑中飞速闪回。

会所昏暗的走廊尽头,她曾端着昂贵红酒,亲眼目睹: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女将另一个年轻女孩粗暴地按在墙上,女孩的呜咽被震耳的音乐吞噬。

这场表演的正对面,一个男子慵懒地倚着沙发,用那种掌控一切的漠然神情注视着。

西装革履的绅士们小心翼翼地恭维他,又忌惮地不敢多言。

包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评估“货物”成色与“合作”价码的气息。

正中的男子,江簟秋并不陌生——贺烬寒。

他的名字总伴随着敬畏的低语。

而那个施暴的女子,江落月——贺烬寒的爱人,一个与之相称、嗜好暴力血腥的上位者。

这一切,都被她满含惊恐和憎恶的眼神记录着,融入了笔下小说中。

对于那些永远高高在上的衣冠禽兽,她无力干涉,可心中憎恶与日俱增,只能借文字宣泄。

贺烬寒……她无声咀嚼着这个名字。

会所里听过无数次的名字,被上流社会恭维忌惮的名字。

为了他的一个眼神,多少人前仆后继献上“新鲜玩意”,那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污秽深渊。

这个名字,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她随意书写的小说男主。

而今,她成了江落月——现实中那个残暴的上位者,而在她笔下,不过是个高仿的替代品。

贺烬寒所爱的,是她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江裴淮。

醒后的一切冲击让她失神。

首到恐惧与愤恨被手腕的剧痛覆盖,她才骤然卸力,身体软绵绵陷入床榻,在仪器单调的“嘀嗒”声和无法抗拒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江簟秋如走马灯般回顾了现实中短暂的一生。

再次睁眼,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听着“滴——滴——滴——”的冰冷节奏。

她本不愿这么快接受这荒谬现实,但从醒来到此刻,周遭的真实感、身体容貌的巨变,无不在宣告她己不在原来的世界。

况且,现实世界里,她也了无牵挂。

得过且过,向来是她的生存法则。

江簟秋叹了口气,她试图回忆起小说的内容。

但当她细细回忆后发现,她只记得当时带着一种近乎恶意的***,把在会所里窥见的那些上流社会的污浊碎片,那些道貌岸然之下的龌龊,都隐晦地、报复般地嵌进了字里行间。

写得酣畅淋漓,也写得漫不经心,真真假假揉碎了一地,写完就随手丢开,情节是否合理,人物是否扭曲,她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江簟秋深呼吸了一会后,将贺烬寒的话和脑中为数不多的碎片拼拼凑凑,在她的设定里江落月是贺烬寒己故初恋的替身,但江落月试图取代江裴淮在贺烬寒心中的位置,却弄巧成拙,被贺烬寒报复。

他们二人最后的结局是一死一疯。

目前看来死的应该是江落月,而贺烬寒为什么会疯,以及中间发生的事的细节,她都想不起了。

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写。

她再次呼出一口浊气,她做出了眼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推门进来。

江簟秋睁开眼,眸中是恰到好处的茫然无措与恐惧,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试探:“请问,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微愣,并未多言,只公式化地回答:“江小姐,稍等,先给您换药。

之后您的主治医师会来和您谈。”

听到回复,江簟秋垂眸。

心道:贺烬寒当真“细心”,连个换药护士都如此滴水不漏。

不过无妨,她的状况总会传出去。

护士麻利换完药便离开。

很快又去而复返:“江小姐,医师为您做进一步检查,现在方便吗?”

“请帮我倒杯水,然后请医师进来吧。”

江簟秋声音虚弱。

护士递上温水,贴心地调整了病床角度。

江簟秋慢悠悠啜饮。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请进。”

医师推门而入,坐在床边椅子上,开始了十几分钟的询问。

内容无非就是“感觉如何?”

“记得多少?”

随后,江簟秋被带去做了几项检查后,又被送回病房。

门关上那一刻,江簟秋放松了一点,靠坐在床上复盘着刚才的对话。

姑且算合理,她确实“不记得”,连演都省了,如实回答即可。

江簟秋本以为“失忆”会很快引来贺烬寒。

然而,从多次检查到出院返回半山别墅,她始终未见其人。

期间,为维持“失忆者”形象,她试探过护士与医师。

得到的信息也只有:她叫江落月,江家养女;贺烬寒是她的未婚夫;她己怀孕三个月;手腕的伤是“意外”;两周后是订婚宴。

她也旁敲侧击贺烬寒的态度。

回复永远是:贺先生工作繁忙,抽不开身,但嘱托务必照顾好她。

江簟秋了然。

无论贺烬寒信不信“失忆”,护士传达的便是他的意思。

“工作繁忙”?

她只当是拙劣借口。

他虽不现身,但每日必有汇报——以目前剧情,他绝不会让她脱离掌控。

贺烬寒确实将自己泡在公司,试图用工作麻痹神经,不去想医院里的女人。

每日例行确认她还活着,便是他认为最大的“关怀”。

听到助理传来她“失忆”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便是“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但接连的检查结果和护士汇报显示,她好像真的失忆了。

贺烬寒作壁上观,继续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这出戏码。

初见半山别墅,这座奢华却冰冷的建筑孤悬山间,像一座精心设计的牢笼。

步入其中,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葱郁山景,空气里弥漫着贺烬寒偏爱的冷冽木质香薰,时刻提醒江簟秋她的处境。

佣人们训练有素,动作轻柔却带着机械般的疏离,眼神空洞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她们称她“江小姐”,恭敬却毫无温度,一丝不苟地按照“裴淮小姐”的习惯打理她的一切——衣着、发型、妆容、饮食起居。

当江簟秋穿上设定里江裴淮生前偏爱的素雅长裙,梳着同样的发式,望向镜中时,内心毫无波澜。

她是江簟秋,并非书中那个痴恋贺烬寒的江落月。

她继续扮演着“失忆者”。

对环境流露出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佣人:贺先生何时回来?

为何不能出门?

佣人的回答滴水不漏,只强调她是贺先生重要的未婚妻,因孕初期“意外”需静养安置于此,其他一概不知。

这种刻板回应让她明白,整座别墅,皆是贺烬寒的心腹。

同时,她也觉得当初自己笔下情节荒谬可笑——将仇人如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圈养”,竟算得上是报复。

现在的她也无法共情三年前的自己,或许那时的自己认为,江落月被囚禁在“江裴淮”的影子里,被所爱之人唾弃,应当痛不欲生。

可江簟秋不在乎,甚至觉得现在的生活好过她曾经历的所有,即便她能清晰感知无处不在的监视。

并非明目张胆的摄像头,而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似乎都有人记录、汇报。

别墅里某个固定电话的***总在特定时间响起,佣人接听后低声应“是”,随后对她的看管或要求便会有细微调整。

这张无声的网令她神经紧绷,也让她维持“失忆”的假面更为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引来了她笔下的那个“瘟神”。

自从江落月回到半山别墅后,贺烬寒恢复了他工作之余的“消遣”,听佣人汇报江落月又在唱哪出戏。

既然她喜欢演,他便“勉为其难”观赏。

反正他在乎的,从来不是江落月。

他如同圈养了一只供观赏的鸟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笼中的一举一动。

可随着订婚日临近,江落月仍然乖顺的不像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不禁让贺烬寒怀疑,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贺烬寒决定,是时候去逗逗那只被他养在山林牢笼里的鸟了。

躺在床上的江簟秋终于起身,拉动了床边的绳子。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佣人鱼贯而入,无声地服侍她洗漱更衣。

这是她这几日学会的“规矩”,或如佣人所言:“江小姐您失忆前,向来如此。”

来到餐厅,看着精致早餐毫无胃口。

她吃了点水果便欲离席,佣人却上前一步,看似恭敬却不容置喙地拦住:“江小姐,再吃点吧。”

江簟秋无声叹息,换上顺从的姿态重新坐下,拿起三明治,小口吞咽。

每一次下咽都如同酷刑。

终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狼狈地呕吐出来。

吐完后,面色惨白,眼睛因剧烈呕吐而泛红。

佣人立刻递上水杯手帕,迅速清理桌面,动作精准利落。

江簟秋虚弱地坐到一旁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一切。

稍作喘息,她回到房间,坐在露台惯常的位置发呆。

房内两名佣人如影随形,一个随时侍立身侧。

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如今情况不明,贺烬寒绝不会让她独处。

距离订婚宴的日子步步紧逼。

期间有裁缝上门量体裁衣,医生也来过两次做常规检查。

江簟秋原以为在订婚宴前应能避开贺烬寒,打算就这样安然度过。

然而,就在她正盯着露台外第37棵云杉发呆时——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