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我刚推出全部筹码,手机震了一下。是我结婚五年的妻子苏晴发来的孕检单,
附言:“林舟,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对面男人那张志在必得的脸,笑了。
拿起手机,把那张孕检单的照片,连同我刚刚收到的、他父亲心脏病发作的抢救通知,
一起群发给了牌桌上的所有人。然后,我轻声说:“这局,我跟了。赌命,你敢吗?
”第一章 赌徒的家我叫林舟,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我和苏晴的家,在一个老旧小区的顶楼,两室一厅,夏天闷热,
冬天漏风。这房子是她父母当年留给她的唯一财产,也是我们婚姻唯一的遮羞布。结婚五年,
我没拿回过一分像样的工资。我的“工作”,就是混迹于城南大大小小的地下牌局。
赢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一股廉价烟草和酒精混合的馊味,
口袋里比脸还干净。苏晴对我,早已从最初的失望,变成了如今的麻木和憎恶。
她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婉。当初嫁给我,
所有人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也曾以为,爱情能改变一切。她曾哭着求我戒赌,
抱着我说只要我肯回头,她什么苦都愿意吃。我每次都答应得很好,可没过几天,
又会故态复萌。渐渐地,她不再哭了,也不再劝了。我们的家,
变成了一个只有呼吸声的冰窖。她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把这个家输得更彻底。“林舟,
这个月的房贷你准备怎么办?”苏晴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
正坐在餐桌前吃着简单的早餐——一片白吐司,一杯白开水。她甚至没抬头看我,
声音冷得像冰。我刚从外面回来,熬了一夜,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馊味。
我打了个哈欠,随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扔在桌上:“就这么多了,昨晚手气不好。
”总共,三十七块五。苏晴的动作顿了一下,握着水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终于抬起头,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厌恶和疲惫。“手气不好?
”她冷笑一声,“林舟,你什么时候手气好过?结婚五年,你为这个家添过一砖一瓦吗?
除了输钱,你还会干什么?”我没说话,走到沙发前,一头栽了下去,用沉默对抗她的指责。
这是我惯用的伎俩,我知道,她骂累了,自然会停。“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你看看隔壁的陈浩!
人家跟你一样大,自己开了家装修公司,上个月刚换了新车!你呢?
你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陈浩,又是陈浩。陈浩是我们对门的邻居,一年前搬来的。
为人热情,长得也周正。他对我这个“赌鬼”邻居倒是客气,见了面总会递根烟,
喊声“林哥”。他对苏晴尤其照顾,苏晴加班晚了,他会顺路送她回来;家里灯泡坏了,
下水道堵了,一个电话,他随叫随到。苏晴常常在我面前夸他,说他上进、体贴、会疼人。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我不在乎。“你跟他过去吧,他那么好。”我把脸埋在抱枕里,
声音闷闷的。“你***!”苏晴终于失控,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我砸了过来。
水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砸在墙上,碎成一地玻璃碴。冰冷的水溅了我一脸。
我缓缓坐起身,抹了把脸,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我们对视着,
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最终,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声音疲惫到了极点:“林舟,我累了。真的累了。”那天之后,我们的冷战升级了。
苏晴开始频繁地晚归,有时甚至夜不归宿。问她,
她只冷冷地说“公司加班”或者“在朋友家住”。她身上的香水味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款淡雅的茉莉香,
而是一种更馥郁、也更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和女士香水混合的味道。我知道,
那是陈浩身上的味道。有一次,我半夜从牌局回来,看到陈浩的车停在楼下。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但顶灯亮着,我能清晰地看到车里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那个女人的侧脸,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我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直到车门打开,
苏晴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走下来。陈浩探出头,温柔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低声说着什么。
苏晴的脸上,是我许久未见过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娇羞和满足。那一刻,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
悄无声息地回了家,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我依旧每天出去“赌钱”,
输光了再回家。苏晴对我愈发不耐烦,我们之间连争吵都懒得有了。她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件扔在路边的垃圾。直到那天,我输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钢镚,坐在街边抽着烟,
收到了她发来的那张孕检单。B超单上,一个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见。附言:“林舟,
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吧。”我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街边的风很冷,
吹得我指尖冰凉。我以为我会愤怒,会发狂,会冲回去质问她。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那颗被攥了很久的心,终于彻底碎掉了。我平静地删掉了信息,掐灭了烟头,起身,
走向了城南那家最神秘、也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不夜场”。今晚,有一场豪赌。
赌局的另一方,是陈浩。苏晴终于摊牌了。她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我面前,
眼神冷漠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快意。“林舟,签了吧。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拿起协议书,上面写得很清楚,房子归她,我净身出户。她甚至“仁慈”地表示,
不需要我支付任何补偿。“我怀孕了,是陈浩的。”她看着我,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他会对我好,会对孩子好。他能给我想要的安稳生活,
你给不了。”我抬起头,看着这张我爱了五年的脸。她还是那么漂亮,
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决绝。“就因为他有钱,比我上进?”我问。“不全是。
”苏晴摇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林舟,你不懂。女人要的不是钱,是希望。
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也有一个赌鬼父亲。”她站起身,
走到卧室,拿出一个陈旧的牛皮纸文件袋,扔在我面前。“这是城西那栋老房子的房契,
是你爸妈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吧?”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当年你家破产,房子被查封,
只有这栋没人要的破祖宅留了下来。我听陈浩说,他爸的公司最近有个开发项目,
正好在那一片。这房契留着也没用,不如卖给他们,还能换点钱。我已经跟陈浩说好了,
他出二十万买下来,算是……我们夫妻一场,我最后帮你一次。”我看着那份房契,
那是我父母留下的、最后的念想。那栋破房子,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记忆。
我一直把它压在箱底,从不敢轻易触碰。苏晴,她竟然连我最后这点念想都要夺走,
卖给她那个奸夫,换取所谓的“补偿”。“二十万?”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苏晴,
你知不知道,那块地……”“我不想知道!”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我只知道,
你守着一堆破烂过不了日子!林舟,别再执迷不悟了!签了字,拿上这二十万,
我们两不相欠!”她的脸上,满是施舍。仿佛这二十万,是她对我这个废物最大的恩赐。
我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拿起笔,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
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林舟。我又拿起那份房产转让合同,同样签了字。“好。
”我把笔放下,声音平静得可怕,“两不相欠。”苏晴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爽快,
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她迅速收起文件,好像生怕我反悔。“钱,
陈浩会尽快打给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吧。”她说完,甚至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转身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门。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我们五年的婚姻。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直到夜幕降临。我没有开灯,
只是点燃了一根烟,任由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苏晴,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以为你摆脱了一个废物,奔向了幸福的新生?你不知道,从你踏出这个家门开始,
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丈夫。你失去的,是你本可以拥有的一切。而我,也终于可以,
毫无顾忌地,收网了。第二章 不夜城的主人城南的“不夜场”,
是这座城市最神秘的销金窟。这里没有霓虹闪烁的招牌,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黑铁门。
能进去的,非富即贵,且必须有熟人引荐。这里是赌徒的天堂,也是地狱。一夜之间,
可以让人倾家荡产,也可以让人一步登天。陈浩是这里的常客。他靠着父亲陈天雄的荫庇,
开着装修公司,赚了些钱,便学着那些真正的富豪,来这里寻找***。
他总喜欢在牌桌上炫耀自己的判断力和胆识,享受着一掷千金的***。今晚,
他约了几个生意上的伙伴,攒了个大局。当穿着一身廉价夹克的我,
出现在“不夜场”最顶级的VIP包厢“天机阁”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林舟?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浩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满是错愕和鄙夷,“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赶紧滚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他身边的几个老板也哄笑起来。“浩哥,这谁啊?
穿得跟收破烂似的。”“看着眼生啊,不会是走错门了吧?”陈浩一脸嫌恶地摆摆手,
像是要赶走一只苍蝇:“我以前的邻居,一个烂赌鬼。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包厢厚重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叫老k,是“不夜场”的总经理,也是这里的“阎王”。据说,他的背景深不可测,
连本市首富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地喊一声“K哥”。陈浩看到老k,
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起身迎了上去:“K哥,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
让下面人处理就行。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溜进来的,我马上让他滚。”老k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用一种毕恭毕敬的语气说道:“先生,您来了。”整个包厢,
瞬间鸦雀无声。陈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边的那些老板们也瞪大了眼睛,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脱掉身上那件廉价的夹克,
随手扔在地上。里面是一件质料上乘的手工白衬衫。我解开两颗扣子,走到牌桌前坐下,
淡淡地对老k说:“清场。”“是。”老k点头,转身对陈浩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位,今晚的局到此为止。所有的消费,
记在林先生账上。”陈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难以置信地指着我,又看看老k,
嘴唇哆嗦着:“K哥,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他不就是个烂赌鬼吗?
”“陈少。”老k的眼神冷了下来,“请注意你的言辞。这位,是‘不夜场’真正的主人,
林舟,林先生。”轰!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在陈浩和所有人的脑中轰然炸开!
他们呆若木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恐惧和完全无法理解的困惑。
一个他们眼中的废物、烂泥、赌鬼,怎么可能是这座城市最神秘、最庞大的地下王国的主人?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浩失声尖叫,状若疯狂,“我查过他!
他家早就破产了!他爸跳楼,他妈疯了!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抬起眼,
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你查到的,
都是我想让你查到的。”我拿起桌上的筹码,在指尖把玩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陈浩,
或者我该叫你,陈天雄的儿子。”听到“陈天雄”这个名字,陈浩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我笑了笑,
将手中的筹码轻轻推了出去,“只是想跟你,玩一把大的。”我示意老k,
他会意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这里面,
是你父亲陈天雄这些年所有***、偷税漏税、制造伪劣工程的证据。每一桩,
都够他把牢底坐穿。”我看着陈浩瞬间惨白的脸,继续道,“当然,还有你,
挪用公司公款、在外面放高利贷、甚至……给你那些生意对手下套,逼得人家破人亡的脏事。
”陈浩瘫软在椅子上,浑身冷汗,抖如筛糠。“你……你到底是谁?”“我是谁?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十年前,
被你父亲陈天雄用一份伪造的合同,骗走所有家产,逼得家破人亡的林家的儿子,林舟。
”十年前,我父亲的公司正值鼎盛时期,陈天雄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副总。
他利用我父亲的信任,伪造项目合同,将公司所有流动资金套走,
并设计让我父亲背上了巨额的非法集资罪名。一夜之间,我家从云端跌入地狱。
父亲不堪受辱,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母亲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疗养院,
没过两年也郁郁而终。而陈天雄,踩着我家的尸骨,一步步建立起了他的商业帝国。
我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我蛰伏了十年。十年里,
我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拿着仅有的一点钱,去了澳门。我在那里,见识了最顶级的赌术,
也见识了最黑暗的人心。我靠着过人的天赋和近乎自虐的努力,从一个无名小卒,
变成了**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千王”。后来,我带着积累的财富和人脉,回到了这座城市。
我买下了“不夜场”,把它打造成我的情报中心和资金网络。然后,
我开始了我长达五年的布局。我伪造了自己所有的履历,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落魄的、无可救药的赌徒。我租住在那个破旧的小区,
就是为了接近我的第一个目标——苏晴。我需要一个妻子,
一个能让我“废物”形象更加深入人心的妻子。一个漂亮、善良,
但又有些虚荣、渴望安稳的女人。苏晴是最好的人选。我娶了她,
扮演着一个让她失望透顶的丈夫。我故意输钱,故意让她过苦日子,故意让她对我绝望。
我知道,以陈天雄那多疑的性格,他一定会派人调查我这个“情敌”。
而我这个“烂赌鬼”的形象,恰恰能让他彻底放松警惕。然后,我“设计”了一场偶遇,
让陈浩搬到了我们对门。我知道,以陈浩那好色又自负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