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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3

我十二岁那年,才算真正明白,亲爹也能把亲闺女当破烂卖。那天,

我爹苏明远用他常年握笔、带着墨味儿的手,死死攥着我胳膊往皇宫拖。

我娘只给我留了一支银镯子,挣扎时掉在地上,“叮” 一声脆响,像极了她临死前那口气,

听得人心里发紧。他还哄我:“凉妆乖,进了宫有享不完的好东西,

你弟弟还等着这笔钱治病呢。” 笑得像庙里的弥勒佛,眼里的算盘却打得比当铺老板还精。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后娘王氏刚给他生了儿子,他们全家都等着用我的命换个四品官当当。

至于我娘?三年前就被他们逼得跳河了,如今坟头草怕是都能没过膝盖。番王耶律洪见我时,

正摸着一幅画。画上的小伙子眉眼精神,是被大楚晋王萧彻杀了的二皇子。

他声音粗得像磨过沙子:“你叫苏凉妆?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二皇子妃。

”我 “噗通” 跪下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疼得钻心,嘴上却得说:“谢大王恩典。

” 心里却冷笑:嫁个死人当妃子,哪是恩典?分明是催命符!接下来四年,

我过得比在地狱还惨。白天练刀枪剑戟,晚上学易容下毒,稍错一点就是鞭子蘸盐水抽身。

教我的老太监总说:“苏姑娘,你这张脸太像你爹,也太招事儿,以后出去可得藏好了。

”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娘以前就说,我这双桃花眼随我爹,

她当年就是被这双眼睛骗得家都没了。四年后,番王给了我个任务:杀大楚晋王萧彻,

还塞来一箱子人皮面具。老太监最后给我一张最丑的,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戴这个,

安全。”我要去的地方是大楚京城。晋王萧彻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也是番王的死对头。

想靠近他,得演一出 “卖惨戏”。我在晋王府门口蹲了三天,终于等到机会。

那天我抢了乞丐半块发霉的饼,被一群要饭的摁在地上揍。就在我快被打死时,

一双绣着云纹的靴子停在跟前。有人问:“这丫头还有气没?” 声音好听,

却透着股病恹恹的劲儿。我费劲抬头,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公子斜靠在马车上,脸白得像宣纸,

眼神却亮得吓人。这就是晋王萧彻。他手下回话:“回王爷,还有气。

” 他闭着眼说:“捡回去吧,府里正好缺个扫地的。” 那语气,多瞅我一眼都嫌累。

就这么着,我被扔进了晋王府的梨花院。院里住了十九个姑娘,个个长得跟花似的,

一看见我这张 “丑脸”,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穿红裙子的柳如眉叉着腰喊:“哪来的丑八怪?怕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 她是院里最漂亮的,性子也最傲。我低着头往角落缩,心里却盘算:这地方挺好,

正好***。后来才知道,梨花院根本不是美人窝,是晋王的暗卫训练营。

姑娘们白天描眉画眼装小妾,晚上就钻密室练杀人的本事。而我因为 “丑得安全”,

被分了个奇葩差事:当 “暗暗卫”。说难听点,就是盯着其他暗卫跟晋王 “睡觉”。

晋王有规矩,要出任务的暗卫,前一周得陪他。可他身子弱,大多时候都找替身应付。

我的活儿就是蹲在窗外记时间,顺便处理些见不得人的破事。第一次干这活,

我躲在假山后面听得脸都红透了。柳如眉在屋里哼唧,替身也跟着瞎嚷嚷,

我攥着刀把的手全是汗。后来听多了就麻木了,只盼着他们快点完事,我好回去睡觉。

除了 “听墙根”,安排任务的权力也在我手里。谁能出去杀人,

谁能得到陪晋王的 “好处”,全凭我一句话。这可把柳如眉急坏了,

她总觉得凭自己的长相和功夫,该是院里头一份。她堵在我房门口:“苏凉妆,你是不是瞎?

为啥总不给我任务?” 我擦着刀头也不抬:“你功夫还差得远。” 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柳如眉武功还行,就是性子太急,好几次训练差点误伤队友。我要是真派她出去,

怕是任务没完成,先把自己暴露了。可她不这么想,觉得我就是嫉妒她长得好看。从那以后,

院里的姑娘见了我就冷嘲热讽:“哟,丑八怪又去听墙角啦?”“就她这模样,

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男人是啥样。” 我全当没听见。她们越骂,我越安全。

反正我戴着丑面具,谁也不知道我藏的刀有多快。直到那年秋天,番国传消息来,

说晋王最近要跟一个细作碰面,让我趁机下手。我琢磨着得派个机灵点的去,想来想去,

柳如眉虽然性子急,但功夫确实是院里最好的,提前交代清楚,应该没问题。那天晚上,

柳如眉突然来敲我房门,手里捧着个锦盒,笑得跟花儿似的:“凉妆妹妹,

以前姐姐对你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个羊脂玉镯,雕着缠枝莲,

一看就贵重。“妹妹戴着玩。” 她拉过我手就往腕上套,“听说下周有任务?

姐姐想去练练手。”我看着她眼里的急劲儿,

心里冷笑:这镯子怕是她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买的。“行啊。” 我把镯子摘下来收好,

“丑话说在前头,任务期间得听我的。” 柳如眉笑得眼睛都没了:“那肯定!

妹妹说啥就是啥!”她走后,我摸着冰凉的玉镯,突然想起我娘那支。要是不为了报仇,

我大概也会像普通姑娘一样,盼着喜欢的人送我个镯子吧?按规矩,被选去执行任务的暗卫,

前一周得去陪晋王。那天傍晚,柳如眉打扮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头上插满珠钗,

走路都 “叮当” 响。她冲我抛个媚眼:“妹妹,我去啦!” 扭着腰就往晋王的寝殿走。

我跟在后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蹲好。月光从窗户缝照进去,

能看见柳如眉坐在床边给萧彻剥橘子。奇怪的是,晋王明明可以找替身,可每次柳如眉来,

他都亲自上。我躲在暗处看着,总觉得他看柳如眉的眼神怪怪的。不像看美人,

倒像看什么新奇玩意儿,就跟看见有人把辣椒当水果吃似的,好奇又费解。

柳如眉把橘子瓣递到他嘴边:“王爷,您尝尝,可甜了。” 萧彻没吃,

咳嗽了两声:“本王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晋王身子弱吗?还不赶紧结束!

我明天一早还得带姑娘们练早功呢!可里面不但没停,还传出柳如眉的娇笑:“王爷别急嘛,

臣妾还带了好药酒,给您揉揉肩?” 接着就是脱衣服的 “窸窸窣窣” 声,

再后来就是各种让人脸红的动静。我靠在墙上打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柳如眉这劲头要是用在训练上,早就成第一了,这会儿倒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直折腾到三更天,里面才总算安静下来。柳如眉出来时,脸上红扑扑的,走路都有点飘。

看见我,还故意挺了挺胸:“妹妹久等了,王爷... 身子骨真硬朗。” 我懒得理她,

转身就往梨花院走,心里把她骂了八百遍:等任务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刚回房躺下,

就听见院里吵吵嚷嚷的。我披件衣服出去,见几个姑娘正围着柳如眉推搡:“你个小***!

凭啥独占王爷!”“肯定用了啥狐狸精的手段!” 柳如眉也不是软柿子,

一边还手一边骂:“有本事单挑啊!一群人欺负一个算啥能耐!”我站在台阶上看着。

这种戏码每个月都上演,谁陪了晋王,谁就成了众矢之的。我吼了一声:“都住手!

” 姑娘们吓得立马停手,柳如眉哭哭啼啼地往我这边跑:“凉妆妹妹,

她们欺负我...”我一想起昨晚被耽误的觉,火就不打一处来。没等她靠近,

我一脚就把她踹到井边,差点掉进去:“你闹够了没!大半夜不睡觉折腾,早上还在这吵,

挨揍也是活该!”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我会对刚陪过晋王的柳如眉动手。

柳如眉趴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你... 你竟然打我?

我昨天还送你玉镯了...”“玉镯我收了,打你也是真的。” 我活动了下脚腕,

“在这梨花院,谁扰我睡觉,谁就得挨揍。不服?”柳如眉咬着牙爬起来,狠狠瞪着我,

却没敢再说啥。她知道打不过我,更知道能不能出任务全看我心情。我转身回房,

关门时听见她在院里跺脚,摸着床头的玉镯冷笑: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第二天一早,

屠奎突然来梨花院说晋王要见我。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柳如眉告状了?进了书房,

萧彻正坐在榻上写字,穿件月白常服,头发用玉簪束着,阳光照在他白脸上,

竟有点病美人的意思。我低着头问:“王爷找我?” 他没抬头:“听说你昨天打人了?

”“是。” ***脆承认,“她扰了我睡觉。”“哦?” 他终于停笔,抬头看着我笑,

“那她是昨夜扰了你,还是今早?”我脱口而出:“昨夜她要是早点回来,

我今早也不用补觉了。”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说我听见昨晚的事了吗?

可萧彻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你这是嫌本王时间太长啊。行,下次我快点,

让你早点睡觉。”我差点没忍住撇嘴。就他那身子骨我还不清楚?听了这么多年墙,

没质量没数量,也就剩速度了。要不是柳如眉昨晚折腾,我打个盹的功夫就结束了。

当然这话不敢说,只能低着头:“谢王爷体谅。”他摆摆手让我走,

到门口时听见他又咳嗽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这男人明明是我要杀的目标,

可有时候看他那样,又觉得有点可怜。就像他这样,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还得操心别人的事,跟捧着炸弹玩似的。回梨花院时,柳如眉正站在院里等我。见我没事,

她脸都绿了。我故意把袖子撸起来,露出玉镯,哼着小曲从她身边走过去,她气得直跺脚,

扭头回房了。接下来几天,柳如眉老实多了。训练时特卖力,见了我也客客气气的,

估计是怕我取消她的任务。我教她怎么装成普通人、怎么打听消息、怎么杀人后不留痕迹,

她学得挺快,就是有时候太急。总想着立功,想让晋王多注意她。

我拍着她的肩膀说:“记住,我们是暗卫,不是杀手。活着回来比啥都强。” 她点点头,

眼神却飘向别处。她哪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晋王眼里就是棋子,有用时捧在手里,

没用时随手就扔。就像我,要是没点用,早被当成垃圾扔出王府了。出发前一晚,

我给柳如眉检查装备:她的匕首涂了剧毒,发簪里藏着***,连鞋底都夹着银票。

“都准备好了?”“嗯。”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凉妆,这次任务回来,

我把镯子送给你吧。”我愣了一下。她笑了笑,眼里少了点算计,

多了点真诚:“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在这院里,也就你真心教我东西。” 我抽回手,

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里面是我攒钱买的伤药,“这药比王府的好,

要是受伤了,记得赶紧敷。”柳如眉接过布包,眼圈有点红:“谢谢你。

” 看着她回房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们都一样。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里,

为了一点希望挣扎,却忘了我们本该是姐妹。可我不能忘,我还有仇要报,还有任务要做。

夜深时,我悄悄去了密室,对着墙上的地图发呆。晋王的书房、粮仓、密道入口,

这些年我把晋王府的每个角落都记熟了,就等番王下令,好杀了萧彻。可真到这时候,

我却犹豫了。这个总咳嗽的晋王,这个把我从街上捡回来的男人,

这个明明知道我是 “暗暗卫” 却不戳穿的王爷... 我真的能下手吗?

窗外传来三更的打更声,我收起地图,吹灭蜡烛:管他呢,先完成眼前的任务再说,

其他的事,天亮了再想。第二天一早,柳如眉换上粗布衣服,装成卖花女出了王府。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身后突然传来萧彻的声音:“她会回来的。”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行礼:“王爷。

”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你好像很担心她?”“她是我院里的人。

”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突然说:“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想的是荣华富贵,

你想的是什么?”我心里一紧,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侧脸清晰,眼神深得像潭水。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声音有点抖:“奴... 奴就想好好活着。” 他笑了笑,

没再问,只是咳嗽了两声:“天凉了,早点回去吧。”看着他走的背影,

我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这把刀是番王给的,涂了见血封喉的毒,本来是用来杀他的。

可现在,我只想把它藏得更深点。回梨花院时,青禾凑了过来。她是院里最小的,性子单纯,

总跟着我***后面转:“石榴姐,柳姐姐能成功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会的,

她很厉害。” 可心里却有点不安。柳如眉性子太急,这次任务又危险,希望她能平安回来。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派人出去打听消息。传回的消息都说一切顺利,

柳如眉已经靠近目标了,就等机会下手。我松了口气,开始琢磨任务结束后给她买点啥。

她那支玉镯我得还回去,或者换个更好的。毕竟在这冷冰冰的王府里,能有个像样的对手,

也挺有意思的。直到第七天晚上,屠奎急急忙忙地来找我,脸色难看,

声音都有点抖:“苏凉妆,王爷让你立刻去书房!

”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出啥事儿了?” 屠奎摇摇头:“去了就知道!

” 我跟着他往书房跑,心里七上八下的。别是柳如眉出事了吧?还是我身份暴露了?

柳如眉从晋王寝殿回来的第二天一早,梨花院彻底炸了锅。天刚蒙蒙亮,

我正补着被她折腾到后半夜的觉,院里 “哐当” 一声脸盆碎裂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女人们的尖叫与撕扯。青禾扒着我窗户,带着哭腔喊:“石榴姐!不好了!

她们打柳姐姐呢!”我顶着乱发开门,就见院子中间围了圈人,柳如眉被按在地上,

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几道红印子,几个平时跟她不对付的姑娘正对着她拳打脚踢。

“仗着王爷宠你就无法无天?”“真以为能当王妃?” 柳如眉也不甘示弱,

一边挣扎一边骂:“有本事单挑!一群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我站在台阶上揉着太阳穴,

火气瞬间上来。昨晚被她缠到三更,好不容易能睡会儿又被吵醒。我吼了声 “都住手”,

姑娘们立马停手低头,柳如眉爬起来,哭啼啼往我这边跑:“凉妆妹妹,你可得为我做主!

” 她脖子上还留着侍寝的红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等她靠近,我一脚踹在她腰上,

力道十足,让她踉跄着差点掉井里。“你闹够了没?” 我指着她骂,“大早上扰人清梦,

挨揍也是活该!” 满院人都惊呆了,柳如眉趴在地上瞪圆眼:“你竟然打我?

我昨天还送你玉镯了!”“玉镯我收了,打你也是真的。” 我活动脚腕,“梨花院规矩,

扰我睡觉者,挨揍没商量。”柳如眉咬着牙爬起来,狠狠瞪我却不敢反驳。

她知道能不能出任务全看我心情。我扫过其他姑娘:“半个时辰后去密室训练,

再私斗就扣光月钱!” 姑娘们赶紧溜回屋,柳如眉捂着腰,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回屋打了个哈欠,心里跟明镜似的:暗卫间竞争本就激烈,

她得了侍寝机会,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我这一脚看着狠,实则是保她。现在我出头拦着,

总比日后她们在训练时偷偷下黑手强。可柳如眉显然没懂,接下来几天,

她看我的眼神满是敌意,训练时故意撞我,吃饭抢我碗里的肉,走路都要跟我抢道。

我懒得计较,反正任务快开始了,等她出府便眼不见心不烦。没料到这女人心眼这么小,

竟还记着那一脚的仇。任务前三天,我突然闹起肚子,起初只是跑几趟茅房,

后来直接拉得站都站不稳,脸白得像纸。青禾急得团团转,找遍王府太医开了药,

却一点不见好。她端来热水,眼圈通红:“石榴姐,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跟王爷请假吗?

”我靠在床头摆手,心里清楚这不是普通肠胃不适。是有人下了药。

这几天饭菜都跟大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柳如眉前几天 “好心” 送来的那碗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