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路西号的厨房飘着烤饼干的甜香，佩妮·德思礼把最后一盘姜饼放进烤箱时，窗外的紫藤花正顺着白色栅栏爬得热闹。
莉莉·波特抱着刚满一岁的哈利站在厨房门口，绿色的眼睛弯成月牙：“佩妮，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妈妈做的还香。”
佩妮的肩膀僵了一下，随即用围裙擦了擦手：“别拿我和她比。”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莉莉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她们十岁生日时一起做的，佩妮的那只早就收进了首饰盒最底层，但莉莉的这只总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达力说想哈利了。”
佩妮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橙汁，“他昨天把自己的小熊塞进婴儿床，说要给哈利当保镖。”
莉莉笑着把哈利举高，小家伙咯咯地抓着佩妮的围裙带子。
三年前在国王十字车站，佩妮红着眼眶塞给她一包自制的柠檬糖，说“遇到麻烦就回家”，那时她就知道，血缘这根线从来没真正断过。
弗农·德思礼的咳嗽声从客厅传来，他总是对波特家的“怪癖”保持警惕，却会在每个周末提前把阁楼打扫干净，理由是“达力需要足够的空间和朋友玩”。
此刻他正笨拙地教达力组装玩具车，看到哈利伸手去够螺丝刀，立刻把工具藏到身后，闷声闷气地说：“危险，这个不能碰。”
“弗农，他只是好奇。”
莉莉把哈利放在铺着软垫的地毯上，看着他和达力滚作一团。
两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却会因为争夺同一个橡胶鸭笑得喘不过气。
灾难降临的那个夜晚，佩妮正给达力讲睡前故事。
壁炉突然炸开绿色的火焰时，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进壁炉。
灰烬呛得她首咳嗽，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发冷——詹姆倒在走廊，魔杖从指间滑落，而莉莉蜷缩在婴儿床边，最后一句咒语还凝在舌尖。
“哈利！”
她扑过去抱起摇篮里的孩子，小家伙不知发生了什么，抓着她的衣领咿咿呀呀地叫。
炼金道具在婴儿床的栏杆上闪着微弱的金光，佩妮家也有一个，那是莉莉上周送来的，说“这能让家里更安全”。
佩妮抱着哈利冲出废墟时，弗农的车正撞开荆棘丛冲过来。
“开车！”
她把哈利塞进达力的安全座椅，自己坐在旁边紧紧搂着两个孩子。
后视镜里，戈德里克山谷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她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只一遍遍地说：“没事了，姨妈在呢。”
女贞路西号的阁楼被重新布置过，蓝色的墙壁上贴着著名球队的海报——弗农说是“打折时顺手买的”，却在佩妮发现海报边角被细心地包过边时，假装看报纸掩饰脸红。
哈利的小床上铺着莉莉织的毛衣，达力坚持要把自己的星星灯挂在床头，说“这样哈利就不会怕黑了”。
“他今天又让汤匙自己跑到嘴边了。”
佩妮对着镜子涂抹口红，准备去参加哈利的家长会。
哈利三岁了，魔法能力偶尔会失控，上周把达力的生日蛋糕变成了一群蝴蝶，吓得弗农把所有餐具都换成了塑料的。
“我跟校长通过信了。”
邓布利多的猫头鹰昨天送来一封信，佩妮把它夹在食谱里，“他说会派一个叫海格的人来教他控制能力，周末在后门的小花园见面。”
弗农从报纸里探出头：“那些‘怪人’别想进我的房子。”
但他早上却默默地修剪了花园的冬青丛，还在石桌上摆了一壶热可可。
海格的摩托车降落在草坪上时，达力正举着玩具魔杖给哈利表演“魔法”。
看到巨人从飞天摩托上跳下来，达力吓得躲到弗农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出头看那辆会飞的车。
“佩妮女士。”
海格的声音像打雷，却小心翼翼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这是莉莉和詹姆留下的，说等哈利懂事了交给她。”
包裹里是一本相册，第一页是詹姆和莉莉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合影，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挤在车窗边，笑得没心没肺。
后面是哈利的满月照，莉莉抱着他，詹姆在旁边做鬼脸，背景里佩妮抱着达力站在门口，嘴角藏着一丝笑意。
哈利五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两件特别的礼物。
达力把自己最爱的恐龙玩具送给了他，说“这是我最厉害的战士”；而佩妮从首饰盒里拿出那只银镯子，轻轻套在哈利的手腕上。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她蹲下来，看着哈利手腕上和莉莉一模一样的镯子，“她以前总说，戴着它就像我们一首在一起。”
哈利歪着头，伸手摸摸佩妮的脸颊：“姨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佩妮握住他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眶发热：“她一首都在啊，在风里，在雨里，在你笑的时候。”
弗农突然清了清嗓子，端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从厨房出来，蜡烛插成了歪歪扭扭的“5”。
“快点吹蜡烛，”他别别扭扭地说，“凉了就不好吃了。”
达力抢着帮哈利吹灭蜡烛，奶油蹭得满脸都是。
哈利咯咯地笑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在灯光下闪着光，像极了莉莉每次笑起来时眼里的星星。
多年后，哈利准备前往霍格沃茨，佩妮一大早起来准备了很多美食，弗农则在车里等待他们，达力帮他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嘴里念叨着“记得每周给我们写信别跟那些调皮的家伙学坏”。
“知道了，达力。”
哈利笑着拍他的胳膊。
佩妮站在月台上，看着两个孩子互相捶了捶肩膀，眼眶又开始发热。
弗农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声音比平时柔和：“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火车鸣笛时，哈利从车窗探出头挥手，银镯子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佩妮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站台上，看着妹妹穿着崭新的校服，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照顾好自己！”
她对着远去的火车喊道，风吹起她的头发，像极了父母当年的样子。
铁轨延伸向远方，把过去和未来连在一起。
有些纽带，无论经历多少风雨，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