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生儿子,婆婆拍着胸脯保证,只要生了,就全款买下市中心最好的学区房。
可如今孩子都上了幼儿园,她却一摊手:“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记错了吧?
”看着她耍无赖的嘴脸,我一句话没说,当天就把儿子从婆家接回了娘家。
如今她天天堵在我家门口哭天抢地,说我不孝,要把她唯一的孙子抢走。我冷笑,
当初是谁把孙子当筹码的?01老旧居民楼的楼道,像一条被岁月侵蚀的咽喉。
张兰的哭嚎声就在这咽喉里冲撞、回荡,尖利得能刮下墙皮。“没天理啊!
辛辛苦苦盼来的孙子,就被这个狠心的女人抢走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
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她一***坐在我家门口那块磨得发亮的旧水泥地上,两条腿伸得笔直,
双手用力拍打着大腿。那节奏,那哭腔,专业得像是戏班子里出来的。
左邻右舍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像胶水一样黏在我身上。我没有动。
我只是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红色的录制键安静地跳动着。镜头里,
张兰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因为激动而涨成猪肝色,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算计的光。
她不是在伤心,她是在表演。一场旨在用唾沫星子淹死我的大戏。
周明就是在这个时候冲上来的,气喘吁吁,额头上挂着一层薄汗。他甚至没看我一眼,
径直奔向他瘫在地上的亲妈。“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浓浓的无奈。张兰看见救兵来了,哭得更起劲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周明身上抹。“儿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
妈就要被你媳妇欺负死了!”“她要把我的命根子,你的亲儿子给带走啊!”周明扶着张兰,
终于舍得把目光投向我。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责备,有恳求,还有一丝不耐烦。
“林舒,你又在闹什么?”“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赶紧把妈扶进去,
让邻居看着像什么样子。”他熟练地占据了道德高地,
把一切混乱的源头都归咎于我的“不懂事”。我的心,在那一瞬间,
像是被扔进了一月份的冰河里。我没有说话,只是解锁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眼前。
屏幕的光照亮了他躲闪的眼睛。那是一张被小心保存的便签纸照片,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却力透纸背。“本人张兰承诺,儿媳林舒若生下孙子,
愿全款购买市中心‘翰林学府’学区房一套,作为奖励。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落款是张兰的名字,还按着一个鲜红的手印。周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彻底虚了。
“这……这是妈当时哄你的……”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哄我的?”我终于开了口,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用我儿子的未来,来哄我?”就在这时,我家的门开了。
我爸,一个退休了一辈子的老教师,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张兰,
我们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讲究一个‘信’字。”“你自己写下的东西,
说过的话,现在想赖账?”我妈扶着我爸,眼睛里全是心疼,看着我,
也看着她脚下那个撒泼的女人。“亲家母,有话好好说,你天天堵在我们家门口,
闹得鸡犬不宁,这就是你们周家的家教吗?”张兰一看我父母都出来了,
知道今天这出哭戏占不到便宜。她眼珠子一转,干脆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哎哟……我不活了……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们一家人逼死了……”周明惊叫一声,
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妈。他抬起头,冲着我,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林舒!你满意了?
”“非要把我妈气出个好歹来,你就高兴了?!”我看着他,
看着他怀里那个正在用眼角缝隙偷偷观察情况的“成年巨婴”,突然就笑了。那笑意很冷,
从胸腔里涌上来,带着一股子血腥味。我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关门。将那场荒诞的闹剧,
和那个让我失望透顶的男人,一起隔绝在门外。心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像是在盛夏的午后,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02夜深了。
儿子航航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声像一首安详的小夜曲。我坐在床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细细描摹他的脸庞。小小的鼻子,微翘的嘴唇,像极了周明,
却又比周明多了几分英气。我的手指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头发,五年前的记忆,
像是潮水般涌了上来。我和周明结婚两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张兰的脸色,
从最初的殷切期盼,变成了后来的冷嘲热讽。她开始在饭桌上指桑骂槐,
说谁家媳妇肚子不争气,就是不会下蛋的鸡。说周家三代单传,到周明这儿可不能断了香火。
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在我心上。后来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我的问题。
多囊卵巢,不容易受孕。从那天起,张兰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废品。周明夹在中间,
只会说一句话:“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为了那个所谓的“家”,我选择了妥协。
我辞掉了前途一片大好的工作,开始专心调理身体。中药,西药,各种偏方。
那些黑漆漆、苦得让人反胃的药汤,我喝了整整一年。我的身体在那些苦涩的液体里浸泡着,
精神也被张兰的冷言冷语折磨得几近崩溃。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张兰突然变了。
她开始对我嘘寒问暖,甚至亲手给我炖汤。有一天,她拉着我的手,前所未有地亲热。
“小舒啊,妈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样,只要你给咱们周家生个大胖小子,
妈给你买市中心最好的学区房,‘翰林学府’,全款!”“以后我孙子,就要上最好的学校!
”我当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看出了我的疑虑,把周明也叫了过来。“周明,
你给你媳妇作证,妈说话算话!”周明在一旁用力点头,脸上是那种我熟悉的,
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林舒,你就放心吧,我妈绝不食言。”为了让我安心,
张兰甚至亲手写下了那张承诺书,郑重其事地按上了手印。现在想来,那哪里是承诺,
那分明是一份精心设计的合同。一份用我儿子的未来做抵押,骗我履行生育义务的合同。
而我,就是那个愚蠢的乙方。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周明发来的微信。
我点开,一长串的文字控诉扑面而来。“林舒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才罢休吗?
”“我妈都被你气病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她年纪大了,就算说错了什么话,
你当儿媳的就不能包容一下?”“你这样让我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做人?”通篇的指责,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体谅。在他眼里,耍赖的张兰是受害者,
而我这个被欺骗、被辜负的人,却成了罪魁祸首。我盯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字,
感觉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被抽干了。我没有回复。我只是长按关机键,
看着屏幕彻底暗下去。就像我对这段婚姻,对这个男人,彻底死了心。03第二天一早,
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我妈去开门,周明那张憔悴又带着几分不耐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提着一些水果和牛奶,看起来像是来道歉的。但他一开口,就暴露了真实目的。“妈,
林舒呢?我跟她说几句话。”他越过我妈,径直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
他的态度比昨天软化了不少。“小舒,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吼。
”“妈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她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一时糊涂。”“你看,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啊?跟我回家。”他轻描淡写地将张兰的背信弃义定义为“年纪大了,
记性不好”。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算了?”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周明,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兑现承诺,
把‘翰林学府’的房子买了,写在航航名下。”“第二,我们离婚,我带航航走。
”我的话说得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周明伪装出来的温和面具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震惊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陌生人。“离婚?林舒,你疯了?
”“就为了一套房子,你就要离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物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点可怜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物质?”“当初你们周家拿房子当诱饵,逼着我辞职备孕,
求爷爷告奶奶让我生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物质?”“那时候,
我就是你们周家延续香火的功臣。”“现在孩子生了,幼儿园也上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就嫌我物质了?”“周明,你们家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啊!”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将他所有的虚伪和借口都剖开,露出里面自私懦弱的内核。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恼羞成怒之下,
他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不可理喻!”“林舒,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离了婚,
我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他摔门而去,那巨大的声响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我妈走过来,轻轻抱住我。“舒舒,别怕,有爸妈在。
”我靠在妈妈温暖的怀里,眼泪终于决堤。我不是怕。我是为我死去的爱情,
为我这几年瞎了眼的付出,感到悲哀。0..4张兰的战斗力,远超我的想象。
在我家门口撒泼打滚没用,她立刻转换了战场。她跑到了航航的幼儿园。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家长们陆陆续续来接孩子。张兰就站在幼儿园大门口,
见人就抓着哭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各位好心人,帮我评评理啊!
”“我那个黑了心肝的儿媳妇,不让我见我亲孙子啊!”“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
她在家里享福,现在还要卷走我唯一的孙子,这是要我的老命啊!”她颠倒黑白,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恶毒儿媳迫害的可怜老人。不明真相的老师和家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同情、鄙夷、指责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
我接到班主任王老师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电话里,王老师的语气很为难。“航航妈妈,
您看……这事影响不太好,要不您还是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怒火。“王老师,您别急,我马上就到。”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幼儿园。
门口已经围了一小圈人,张兰正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儿子航航被老师牵着,站在一旁,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和害怕。看到我,
航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妈妈!”他挣脱老师的手,向我跑来。我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感觉那颗狂跳的心脏终于安定了一些。张兰看到我,哭声戛然而止,
随即换上了一副控诉的嘴脸。“你还敢来!你这个不孝的女人!快把我孙子还给我!
”她作势就要上来抢孩子。我抱着航航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拿出了我的手机。我点开一个视频,将音量调到最大。“没天理啊!辛辛苦苦盼来的孙子,
就被这个狠心的女人抢走了啊!”视频里,张兰在我家门口撒泼打滚的丑态,
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围观的家长们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张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我没有理会她,又划开屏幕,调出另一张图片。
是她当初亲手写下的承诺书,和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截图。“张兰女士,当初是你亲口承诺,
只要我生下儿子,就全款买下‘翰林学府’的学区房。”“现在孩子上了幼儿园,
你翻脸不认账,还跑到学校来污蔑我。”“到底是谁不讲道理,是谁在无理取闹?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为了让人家生儿子,拿房子骗人。
”“这老太太也太不地道了,说话不算话还倒打一耙。”“可不是嘛,看她刚才哭得那么惨,
还以为她儿媳妇多过分呢。”舆论瞬间反转。那些刚刚还射向我的同情和指责的目光,
此刻全都变成了利剑,齐刷刷地刺向张兰。张兰的脸,从惨白变成了酱紫色,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
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捂着脸,落荒而逃。我收起手机,抱起航航。“妈妈,
奶奶为什么哭?”航航在我怀里,小声地问。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奶奶在演戏,
我们不看,我们回家。”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抱着我的儿子,走得无比坚定。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05周家的电话,像约定好了一样,开始轮番轰炸我的手机。大姑,
二姨,三叔,四婶……那些我只在过年时才见得上一面的亲戚,此刻都成了周家的说客。
他们的说辞惊人地一致。“小舒啊,你婆婆年纪大了,人老了就糊涂,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为了套房子闹离婚,传出去不好听。
”“周明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老实本分,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他。”“你一个女人家,
带着孩子多不容易,还是服个软,赶紧回家吧。”每一通电话,都是一场道德绑架。
他们站在亲情的制高点上,指责我的“贪得无厌”和“小题大做”。
仿佛我争取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是一种天大的罪过。我没有争辩,也没有挂断。
我只是打开了手机的通话录音功能。在电话里,我表现得唯唯诺诺,
像一个被说教得抬不起头的犯错的小媳妇。“我知道了,大姑。”“嗯,二姨您说得对。
”“我会好好考虑的,三叔。”我的顺从,让电话那头的亲戚们很满意,
他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就在和周明堂姐周敏的通话中,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小舒啊,不是我说你,你婆婆也是有苦衷的。”周敏压低了声音,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家里那笔钱,本来是给你买房的,可……可不是被你婆婆挪作他用了嘛。
”我的心猛地一跳。“挪用了?挪去哪里了?”我故作惊讶地问。“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