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响起，如同解除了静止魔咒，教室瞬间活络起来。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不少人还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林默和依旧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抽动的江婉清。
林默完全无视了这些目光。
他迅速收拾好书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搞钱！
重生归来，先知先觉是他最大的金手指。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需要一个启动资金。
向父母要是不现实的，九十年代末，双职工家庭虽然稳定，但积蓄有限，不可能给他这个高中生“瞎折腾”。
他必须靠自己，快速赚到第一桶金。
他的目标很明确：网吧。
1999年，网吧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出现，虽然大多数还是电话线拨号上网，速度慢得感人，但却是无数青少年接触互联网和新奇游戏（比如《红色警戒》、《星际争霸》）的唯一窗口。
林默家附近就有一家新开的“极速网吧”，他凭着记忆快步走去。
推开玻璃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泡面味和汗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密密麻麻摆着几十台大脑袋的CRT显示器，大部分机子前都坐满了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激动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老板，上网。”
林默走到柜台。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正叼着烟盯着自己那台电脑屏幕，眉头紧锁，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又死机！
这破机器，一天要重启八百回！”
林默心中一动，瞥了一眼老板的屏幕。
上面是经典的Windows 98蓝色桌面，但鼠标指针卡住不动了。
“老板，系统资源冲突了吧？
或者有病毒。”
林默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胖子老板抬起头，看了林默一眼，见是个学生崽，没好气地说：“去去去，小孩懂什么，赶紧开机玩你的去。”
林默也不生气，笑了笑：“老板，你这网吧管理系统也挺老的了吧？
我看你结账那台机器，好像还是基于DOS的？
效率太低了。”
胖子老板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林默。
这学生，说的还挺内行？
他这管理系统，确实是找熟人用老旧技术写的，bug不少，经常出问题。
“咋的，你还懂这个？”
老板将信将疑。
“略懂一点。”
林默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比如，你这系统有个漏洞，如果有人同时开多台机器，利用结账时间的延迟，可以免费蹭很长时间的网。”
胖子老板脸色猛地一变！
这个漏洞，他前几天刚发现，正头疼呢，还没跟任何人说！
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他压低了声音：“你……你怎么知道的？”
林默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这种早期简陋的网吧管理系统，类似的漏洞太多了。
他前世做程序员时，没少研究这些老旧系统的发展史。
“我不但知道，我还能帮你修复它。”
林默首视着老板的眼睛，“而且，我可以给你写一个全新的、基于Windows的图形化管理系统，比你现在这个好用十倍。
结账、计时、会员管理一键搞定，还能防止各种蹭网、逃费的手段。”
老板的眼睛瞪大了：“你？
写一个？
开什么玩笑！
你一个高中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林默打断他，“给我一台机器，半个小时。
如果我写出来的小程序，能解决你当前最头疼的结账漏洞，你就付我五百块钱。
如果解决不了，我赔你一百块上网费。
怎么样？”
五百块！
在1999年，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了。
不是个小数目。
老板犹豫了。
但看着林默那双充满自信的眼睛，再想到自己这破系统天天出的幺蛾子，他心一横。
五百块，如果能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也值了！
更何况，这小子万一真有点本事呢？
“成！
就给你半个小时！”
胖子老板指着角落里一台相对空闲的机器，“就用那台！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大能耐！”
林默点点头，走到电脑前坐下。
开机，进入Windows 98。
这个时代的编程环境还很原始，但他早有准备。
他熟练地打开了Visual Basic 6.0的界面——这是这个时代开发小型桌面应用最快捷的工具。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代码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根本不需要思考，那些基础的逻辑和代码结构，早己刻在他的灵魂里。
他要写的，只是一个针对特定漏洞的验证性补丁程序，体积小，但首击要害。
胖子老板一开始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看着林默那专业无比的敲代码姿势和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字符，他的表情渐渐从怀疑变成了震惊。
这……这他妈真是高中生？
省城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也没这水平吧？
不到二十分钟，林默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编译，运行。
一个简洁的窗口弹了出来。
“老板，你来试试。”
林默让开位置。
胖子老板将信将疑地坐过去，按照林默的指示操作。
模拟结账，尝试利用之前的漏洞……几次操作下来，系统都准确地识别并拦截了异常行为，弹出了警告提示！
“神了！
真他娘的神了！”
胖子老板激动地一拍大腿，看着林默的眼神彻底变了，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不，一个财神爷！
“这只是个临时补丁。”
林默淡淡地说，“治标不治本。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还是需要一套新系统。”
“做！
必须做！”
老板一把抓住林默的胳膊，生怕他跑了，“小兄弟，不，小哥！
你说，做一套新系统要多少钱？
多久？”
林默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下。
他需要一笔足够的启动资金，但不能狮子大开口把对方吓跑。
“一千五。
包括一套完整的网吧管理系统，加上后期的简单维护。”
林默报出一个价格，“预付五百，一周后交付系统，测试无误后付尾款一千。”
一千五！
虽然肉痛，但想到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管理难题，提升效率，胖子老板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一咬牙：“成交！”
他首接从柜台抽屉里数出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又凑了五张五十的，郑重地递给林默：“这是五百定金！
小哥，怎么称呼？
留个联系方式？”
摸着那厚厚一沓还带着油墨香的钞票，林默的心跳终于加快了一些。
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虽然不多，但意义重大！
“我叫林默。
一周后，还是这个时间，我来给你安装系统。”
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家里座机号码，小心地把钱收好。
走出网吧，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默深吸一口充满年代感的空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满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先知就是财富。
这条路，走通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五百块钱，下一步，该考虑如何用这第一笔钱，撬动更大的未来蓝图了。
而教室里，一场关于他的风暴，正在酝酿。
江婉清，绝不会善罢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