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军回来了!大胜!”我刚要起身,顾昭已经一身铠甲,
带着满身风霜和杀气踏了进来。他目不斜视,径直越过我,
奔向我身后那个穿着素白衣裙、弱不禁风的女子。“月瑶,我回来了。
”1喜悦凝固在我的脸上。满屋的宾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沈知微,
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此刻像个多余的摆设。顾昭怀里的林月瑶,
那个被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义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顾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月瑶好怕……”怕?在座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谁不知道她林月瑶住着将军府最好的院子,使着比我这个主母还多的下人,怕什么?
怕我不够识趣,碍了她的眼吗?顾昭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他轻抚着林月瑶的背,
“别怕,一切有我。”说完,他终于回头看我,眼神却冷得像冰。“知微,月瑶身子弱,
受不得惊吓,你先带宾客们去前厅入席。”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我攥紧了袖中的手,
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三年前,我带着沈家一半的家产嫁给他,助他站稳脚跟,平步青云。
三年来,我为他操持家务,孝敬长辈,打理人情往来,让他没有一丝后顾之忧。我以为,
石头也能捂热。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带回一个林月瑶,和我一句“她身子弱”。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将军,”我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您是不是忘了,
今天是我父亲的生辰宴,这些宾客,是来看我父亲的,不是来参加你的庆功宴的。
”顾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当众顶撞他。“沈知微!
”他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林月瑶在他怀里抖得更厉害了,怯生生地说:“顾大哥,
都怪我……都怪我身子不争气,惹姐姐不快了。姐姐,
你别生顾大哥的气……”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我懒得再看他们演戏,
转身对满堂宾客福了福身。“各位,今日家中有事,招待不周,改日知微再一一致歉。
”这是逐客令。宾客们面面相觑,不敢得罪手握重兵的顾昭,也不敢得罪我这个相府嫡女,
纷纷起身告辞。很快,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我们三人。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沈知微,
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顾昭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你就这么容不下月瑶?”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没意思。“顾昭,三年来,我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你。既然你这么护着她,
这么容不下我,不如,我们和离吧。”和离两个字一出口,顾昭愣住了。
他大概以为我爱他爱到了骨子里,离了他活不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丝赌气的痕迹。可我没有。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是真的,
不想要他了。“和离?”他忽然冷笑起来,“沈知微,你以为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他甩下这句话,
拥着摇摇欲坠的林月瑶,大步离开。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缓缓抚上小腹。这里,
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我本想在今天这个好日子告诉他。现在看来,不必了。这个孩子,
他也不配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苦等夫君垂怜的沈知微。我是听雨楼的主人。
我要为自己,为我的孩子,谋一条出路。2第二天,顾昭没来我的院子。意料之中。
他大概以为冷着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主动去讨好他。可惜,他想错了。
我叫来我的心腹侍女青禾。“楼主,您有什么吩咐?”青禾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
“去查一下,城东那几家铺子,顾昭是不是打算买下来送给林月瑶。”我端起茶杯,
吹了吹浮沫。那几家铺子,是京城最繁华地段的黄金旺铺,前主人是我母亲的旧友,
我早就想盘下来了。“是。”青禾领命而去。听雨楼的情报网遍布全国,查这点小事,
不过半天功夫。下午,青禾就回来了。“楼主,查清楚了。顾昭确实派了管家去谈,
价格已经快敲定了,就等明天付钱签契。”“他倒是舍得。”我冷笑一声。那几家铺子,
少说也要十万两白银。他顾昭的俸禄,不吃不喝攒十年也未必够。说到底,
花的还不是我沈家的钱。“他用来付钱的银票,是从哪家钱庄出的?”我问。“是四海钱庄,
动用的是您当年陪嫁过来的那笔钱。”果然。我的嫁妆,他用得倒是顺手。“青禾,
你亲自去一趟,告诉铺子的主人,我出十五万两,今天就要地契。另外,你去四海钱庄,
把我名下所有的存银,全部转到别的钱庄。”我要釜底抽薪。青禾的眼睛亮了亮,“楼主,
您终于想通了!”我摸了摸小腹,眼神变得坚定。“以前是我傻,总想着夫妻一体。
现在我明白了,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更何况,我还有了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
将来活在别人的屋檐下,看别人的脸色。青-禾办事效率极高。傍晚时分,
城东那几家旺铺的地契,就送到了我的手上。我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是我为自己挣下的第一份产业。第二天一早,顾昭的管家兴冲冲地带着银票去签契,
结果被告知,铺子昨天已经被人买走了。管家灰头土脸地回来复命。据说,
顾昭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火,砸了一套他最心爱的汝窑茶具。
林月瑶哭哭啼啼地跑来我院子里。“姐姐,我知道你因为我,还在生顾大哥的气。
可是城东的铺子,是顾大哥答应送给我的……你怎么能,怎么能把它抢走呢?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要不是我知道她的底细,恐怕真要被她骗过去了。
我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叫来下人。“林姑娘身子不适,送她回房休息。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她再踏出院子半步。”“沈知微!你好大的胆子!”林月瑶的脸瞬间白了,
再也装不出那副柔弱的样子,“我可是将军的义妹,你敢软禁我?”“义妹?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家伙,我是主母。别说你一个无名无分的义妹,
就是将军的妾室,我也照样能关。来人,带下去!”下人们不敢不从,架起林月瑶就往外拖。
她在我身后尖叫咒骂,声音越来越远。我端起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3顾昭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他一脚踹开我的房门,满脸怒容地冲进来。“沈知微!
你把月瑶怎么了?”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将军好大的火气。
我只是看林姑娘身体不适,让她回房静养罢了。”“静养?你分明是软禁她!
”顾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警告你,马上放了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不客气?
”我笑了,“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是想休了我,还是想打我?”顾昭被我噎了一下,
脸色更加难看。休妻?他不敢。我沈家不是吃素的,我父亲更是当朝宰相。没有确凿的理由,
他休妻就是自毁前程。打我?他更不敢。“沈知微,你别逼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逼你?”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顾昭,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到底是谁在逼谁?
三年来,我对你,对顾家,仁至义尽。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回家,给她脸面,给她尊荣,把我这个正妻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现在,我不过是行使我主母的权力,管教一个不知尊卑的‘义妹’,你就来质问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顾昭的眼神闪烁,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些许心虚。
“月瑶她……她不一样。她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救命之恩,确实该报。”我点点头,
“你可以给她金银,给她田产,甚至可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但你不该把她带回将军府,
更不该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扶住桌子。“你怎么了?”顾昭察觉到我的异样,下意识地想来扶我。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别碰我!”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受伤。我深吸一口气,
稳住心神。“顾昭,我最后说一次。林月瑶,我关定了。你要是真有本事,
就拿着休书来换人。”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内室。我知道,他不会给休书。
他不仅需要我沈家的财力,更需要我父亲在朝堂上的支持。他舍不得我这块垫脚石。果然,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愤然离去。青禾端着安胎药进来,满脸担忧。“楼主,
您何必跟他硬碰硬,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我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
却压不住心里的凉意。“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永远不知道疼。”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晚。
顾昭,我们的账,慢慢算。第二天,林月瑶的院子外,多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我放出话去,林姑娘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这下,整个将军府都知道,
我这个一向不争不抢的将军夫人,终于开始出手了。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从前的轻视,变成了敬畏。我就是要这个效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谁才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下午,宫里来了人,是我母亲派来的。
母亲身边的张嬷嬷拉着我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泪。“小姐,您受委屈了。
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气得不行,让老奴来问问您,要不要回家住一阵子。”我摇摇头。
“嬷嬷,你回去告诉我爹娘,我没事。让他们别担心,更不要插手。这点小事,
我自己能处理。”我不能回娘家。一旦我走了,就等于把将军府拱手让给了林月瑶。
我不仅不走,我还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张嬷嬷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小姐长大了,有主见了。这是夫人让老奴给您带来的,您收好。
”她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匣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
还有几张京城核心地段的地契。“夫人说,女人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无论什么时候,
沈家都是您的后盾。”我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替我谢谢娘。”送走张嬷嬷,
我把地契和银票收好。这些,都是我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傻傻地把自己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4顾昭一连几天没有露面。我乐得清静,每天看看账本,
听听青禾汇报听雨楼的消息,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顾昭却突然来了。他换下了一身冰冷的铠甲,穿了件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疏离,
多了几分人情味。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这是……广和楼新出的点心,我路过,
顺便给你带了些。”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我瞥了一眼那食盒。广和楼的点心,
出了名的难买,需要提前三天预定。他说是顺便,鬼才信。这是来服软了?我没接话,
也没动。气氛有些尴尬。顾昭把食盒放在石桌上,自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知微,
前几天是我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月瑶那边,
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以后安分守己,不可再逾越本分。”我心里冷笑。说得好听。
如果不是我把林月瑶关了起来,让他下了不台,他会来跟我说这些?“将军言重了。
”我淡淡开口,“您是主,我是仆,您的决定,我听着就是了。”我的疏离和客气,
像一根刺,扎进了顾昭的心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知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那不然呢?”我反问,“难道还要像以前一样,我对你嘘寒问暖,你对我视而不见?
我为你洗手作羹汤,你扭头就去陪你的义妹?”“我没有!”他急着辩解,
“我只是……”“只是什么?”我打断他,“只是觉得她柔弱不能自理,
需要你时时刻刻的保护?顾昭,你别忘了,她是在战场上能为你挡刀的人。
一个能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人,会真的那么弱不禁风吗?”顾昭的脸色一白。
他大概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林月瑶永远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纯洁无瑕的少女。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我想说,你的好义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劝你,还是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够了!”顾昭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沈知微,我以为你只是嫉妒,
没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月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不准你这么污蔑她!
”又是这样。只要一牵扯到林月瑶,他就瞬间失去理智。我累了。真的累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挥挥手,像在赶一只苍蝇,“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累了,
要休息了。”“你!”顾昭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大概从未在我这里受过这样的冷遇。
最终,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那盒他“顺便”带来的点心,还孤零零地放在石桌上。
青禾走过来,低声问:“楼主,这点心……”“赏给你们了。”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青禾应了一声,提起食盒,转身进了屋。我看着顾昭离去的方向,眼神一片冰冷。顾昭,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亲眼看看,你视若珍宝的林月瑶,
究竟是个什么货色。5几天后,是我父亲的寿辰。作为女婿,顾昭不能不去。一大早,
他就穿戴整齐,来到我的院子。“准备好了吗?”他的语气依旧生硬。我早已梳妆完毕,
一身诰命礼服,端庄而华贵。“走吧。”一路上,马车里寂静无声。顾昭和我,
一个坐在车头,一个坐在车尾,隔着遥远的距离。到了相府,父亲和母亲早已等在门口。
看到我们一起来,他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阿昭,知微,快进来。
”顾昭立刻换上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上前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父亲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回来就好。”一家人进了门,寿宴早已备好。
亲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顾昭作为大胜归来的将军,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游刃有余地应酬着,谈笑风生,尽显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我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
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曾经,我以为这个男人是我一生的依靠。如今才发现,
他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酒过三巡,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宴会祥和的气氛。
是林月瑶。她穿着一身孝服般的白衣,脸上未施粉黛,形容憔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月瑶拜见相爷,夫人。”她声音哽咽,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月瑶有罪,求相爷夫人责罚!”满堂宾客都惊呆了。
顾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快步上前,想把林月瑶扶起来。“月瑶,你来这里做什么!
胡闹!”林月瑶却死死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不,顾大哥,你别管我!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出现在将军府,惹姐姐不快。姐姐把我关起来,是应该的。
可是……可是我听说今天是相爷的寿辰,姐姐却不让我来拜寿,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才……这才偷偷跑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说,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尽委屈、却还心心念念着长辈的孝顺晚辈。而我,
则成了一个善妒、刻薄、不敬长辈的恶毒主母。好一招以退为进,倒打一耙!
在场的宾客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我的母亲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我却按住了她的手。我站起身,缓缓走到林月瑶面前。
“林姑娘,你这身打扮,是来给我爹祝寿的,还是来哭丧的?”6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月瑶那身刺眼的白衣上。
大寿之日,穿一身素白,这不成心是来触霉头的吗?林月瑶的哭声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拿她的衣服说事。
“我……我没有……我只是……”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只是想告诉我爹,
我沈知微苛待了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你穿,是吗?”我冷笑着截断她的话。“不是的!
姐姐,你误会我了!”林月瑶哭得更凶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顾昭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将林月瑶护在身后,怒视着我。“沈知微!够了!月瑶她不是故意的,
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咄咄逼人?”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昭,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今天是我爹的寿宴,她穿着一身白来搅局,你还护着她?在你心里,
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还有没有沈家!”我的质问,让顾昭哑口无言。他可以不在乎我,
但他不能不在乎沈家的颜面。父亲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顾昭,
”父亲的声音不怒自威,“我沈家的女儿,不是让你这么欺负的。”顾昭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我的父亲。他连忙拱手,
“岳父大人息怒,是小婿的错,小婿没有管教好义妹,冲撞了您。”说着,
他回头低声对林月瑶喝道:“还跪着做什么!快向相爷和夫人道歉!”林月瑶吓得浑身一抖,
连忙磕头。“月瑶知错了,求相爷夫人恕罪!”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没有丝毫快意。
我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说:“爹,女儿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父亲心疼地看着我,
“好,我让你哥哥送你回去。”我点点头,转身就走,没有再看顾昭一眼。我知道,
从今天起,顾昭和沈家的关系,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回到将军府,我刚坐下,青禾就递上了一封密信。信是听雨楼的探子发来的。“楼主,
西北急报。”我打开信,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信上说,驻守西北的大军粮草被劫,
主将正是顾昭的死对头,李将军。粮草被劫,非同小可。一旦消息传回京城,
必然会引起朝堂震动。而更让我心惊的是,信中提到,劫走粮草的那伙山匪,
似乎与京城中的某位大人物有牵连。我立刻想到了林月瑶。这个女人,
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出现在顾昭身边,时机太过巧合。她今天的行为,
看似是争风吃醋,但往深了想,更像是在故意挑拨顾昭和沈家的关系。如果顾昭和沈家失和,
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浮现。“青禾,”我沉声吩咐,
“给我盯紧了林月瑶,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另外,派人去西北,彻查粮草被劫一事,
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我,
必须在这场风暴中,护住自己,护住我的孩子,护住沈家。7西北粮草被劫的消息,
终究还是没能瞒住。第二天早朝,御史就上了折子,弹劾西北主将李将军督运不力,
致使十万大军陷入断粮危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皇上大怒,当即下令彻查。一时间,
京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政治风暴即将来临。
顾昭作为军方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也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他一连几天都泡在兵部,
忙得焦头烂额。而我,则在冷眼旁观。听雨楼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我的手上。
事情的脉络,也越来越清晰。劫走粮草的山匪,确实与京城有关。线索指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素有贤名,在朝中根基深厚,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而西北主将李将军,
是太子一派的人。二皇子此举,无疑是想借机打压太子。而更让我震惊的是,
听雨楼的探子发现,林月瑶,竟然是二皇子安插在顾昭身边的一颗棋子!
她在战场上“救”顾昭,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顾昭,
离间他和沈家的关系,最终将手握重兵的顾昭,拉拢到二皇子的阵营。好一盘大棋!
我看着手中的密报,后背阵阵发凉。如果不是我重生一世,如果不是我手握听雨楼,
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顾昭,你这个蠢货!你被人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