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念,一个累得快要猝死的兽医。
回意识笼的最后一秒,我记得手术室里冰冷的灯光,和一只怎么也救不活的布偶猫。
再睁开眼睛,就是一片稀疏的昏暗。
空气里有股……很好闻的木头味,混着一种说不出的,像阳光晒过的皮毛的暖香。
我动了动,感觉身上压着什么东西,很沉,但很暖和。
像盖伊了七八床厚厚的羽绒被。
我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以为是同事恶作剧,把我拖到了休息室。
“别闹……”我囔了一声,想把身上的“被子”推开。
推不动。
我费力地撑开眼皮,适应黑暗。
这不是休息室。
这是一个……山洞?
石壁上嵌着发光的石头,光线很柔和。身下是厚厚的,柔软的兽皮。
然后,我看到我身上的东西受到了压力。
不是被子。
是尾巴。
毛茸茸的,颜色各异,巨大的尾巴!
一条金色的,像狮子的尾巴,霸道地圈着我的腰。
一条雪白的,带着黑色的灯光,像雪豹的尾巴,优雅地搭在我的腿上。
一条银色灰色的,蓬松得不像话,一看就是狐狸的尾巴,不规则地蹭着我的脸颊。
还有火红的,漆黑的,棕褐色的……
一共七条。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我在做梦吗?还是我加班太多,已经出现幻觉了?
我颤抖着延长手,小心翼翼地,碰上那条金色的狮子尾巴。
手感好得惊人。
柔软,顺滑,还带着温暖的体温。
被我捂住的那一刻,那条尾巴还舒服得动起来,尾巴尖的绒毛,轻轻扫过我的手心。
痒的痒的。
“轰——!”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炸裂了。
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啊——!”
我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往后缩。
我这叫,那七条尾巴,渴望被惊醒了。
他们“唰”地一下,全部从我身上收回了回去。
然后,黑暗中,七双眼睛,同时睁开,齐刷刷地看向我。
那不是人的眼睛。
有金色的竖瞳,像雄狮。
有冰蓝色的,像孤狼。
有猎长的,跟踪幽灵的,像狐狸。
每双眼睛,都在黑暗中,注视着幽幽的光。
紧接着,七个高大得不像话的形状,从兽皮毯子上坐起来。
他们……他们是……
男人。
七个,身材好到爆炸的,赤着上半身的,男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刀削斧削般的英俊血管,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
最重要的是……
他们,都连着一条,和我刚才摸到的,一模一样的,毛茸茸的尾巴。
我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有着金色狮子尾巴的男人,耳朵动了动。
那是一对……毛茸茸的,狮子耳朵。
兽人?
我浏览了?
穿越到了一个……兽人世界?
我的脑子里,在这一个荒诞下又惊愕的念头。
“雌性,你醒了?”
那个为首的,狮子一样的男人,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沉、粗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雌性?
他在叫我?
“你……你们是谁?”我的声音,颤得不像话。
“我们是你的浣熊。”那个有着银色狐狸尾巴的男人笑了笑,他长得最好看,也最“危险”,那双眼睛,就像会勾人魂魄。
他的尾巴,还不安分地,在我脚边,轻轻晃了晃。
“别怕,”一个看着最灿烂的阳光,带着一条火红狼尾的男人,为我披上了灿烂的笑容,“我们不会伤害你。”
不会伤害我吗?
你们七个半裸的、带着尾巴和兽耳的***,把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围在山洞里,还不会说伤害我吗?
鬼才信!
我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上面的兽皮,往山洞最里面缩了。
“别过来!”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我不客气了!”
我说完,他们七个,都愣住了。
然后,阳光那个红狼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真有活力。”
“嗯,声音也很响亮,一定能生出最健康的幼崽。”一个沉默寡言,有着雪豹尾巴的男人,用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看着我。
生……生幼崽?
我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你们……你们抓我来,就是为了……生孩子吗?”我大声地问道。
“你是我们部落,三十年来,出现的,唯一的一种雌性。”为首的狮子男子,莱恩,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作为部落后代,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幸。”
责任?荣幸?
去***荣幸!
我一个21世纪的独立女性,凭什么要给你们这些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兽人生孩子!
“我不是你们的雌性!”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反驳道,“我也不会给你们生什么幼崽!我要回家!”
我说完了,山洞里的气氛,瞬间冷了。
那七个兽人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带着原始野性的压迫感,朝我袭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掉进了狼窝的,小白兔。
“回家?”莱恩眯起他金色的瞳孔,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他的身材太高了,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这里,”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就是你唯一的家。”
“而我们,”他的眼神,扫过了那六个同样高大的兽人,“就是你唯一的,男人。”
我被软禁了。
这个山洞,成了我的牢笼。
洞口,永远有两个兽人战士守着。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会走路的,珍稀的,能下金蛋的宝贝。
莱恩他们七个,则轮流“照顾”我。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监视。
他们会给我送来最好的食物。烤得焦香的兽肉,不知名的,但很甜的果子,还有温热的,带着奶味的兽奶。
他们会给我送来最柔软的兽皮,最亮晶晶的石头。
他们甚至,还给我,在山洞里,挖了一个空间,可以泡澡的水池。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宠物,一个女王,一个即将……为他们开枝散叶的,生育工具。
另外,不给我自由。
我尝试反抗。
我绝食。
结果,那个有着银色灰色狐狸尾巴的,叫银月的男人,捏着我的下巴,把肉粥,一口地,强行喂了我。
“念念,”他笑得像只老狐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要乖。饿坏了身体,怎么给我们生健康的幼崽呢?”
我尝试着跑步。
有一次,我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溜了出去。
结果,还没跑出一百米,就被那个沉默寡言的雪豹兽人,凌风,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我扔回山洞,然后,用他那条雪白的,带着显现的尾巴,堵住了洞口。
那条尾巴,平时看着优雅又漂亮,堵门的时候,却像一道无法越过的,毛茸茸的墙。
我彻底没习惯了。
我每天,就只能坐在这山洞里,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来晃晃去。
他们从不避讳在我面前,赤着上半身。
那坚固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还有那充满力量感的人鱼线……
一开始,我还很害羞,会脸红心跳。
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不就是腹肌吗?
健身房里有很多。
不就是人鱼线吗?
男模杂志上,一抓一大把。
唯一让我不适应的,还是他们那几条,存在感极强的尾巴。
尤其是晚上。
他们会重新变回“七床被子”,把我压在中间。
美其名曰,“保护”。
我自己感觉就像个肉夹馍,每天晚上,都要被七种不同手感的尾巴,绕得严严实实。
莱恩的狮子尾巴,一向是最霸道的,一定要缠在我的腰上,宣示着他的***。
银月的狐狸尾巴,最不老实,总是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揪得我心烦意乱。
那个阳光开朗的红狼兽人,烈阳,他的尾巴,像个小太阳,永远都是暖烘烘的。
最让我害怕的,是那个有着黑豹尾、叫夜瞳的男人。
他长得,很妖孽。眼睛,像黑曜石,深不见底。
他的尾巴,也是黑色的,又长又力。
他总是用他的尾尖,轻轻地,划过我的颈颈,我的后背,我的脚役……
每一次,都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雌性,”他会凑到我耳边,用那种能让人怀孕的声音,低语,“你的皮肤,好滑。”
然后,我就会整晚整晚地,做噩梦。
我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试探。
直到有一天,一个苍老的、颇具智慧的兽人,走进了我的山洞。
他是这个部落的祭司。
“孩子,”他看着我,眼神很温和,“我知道,你很害怕,也很茫然。”
“我们,不是北极人。”
他给我讲了部落他们的历史。
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部落,叫做“狼脊部落”。
他们曾经,是这片大陆的霸主。
但是,三十年前,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了整个部落。
那场疫病,只针对雌性。
里所有的雌性,无论老幼,都部落那里疫病中,都灭绝了。
从那时起,部落里,重新没有了,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
整个部落,都笼罩在,即将灭绝的,绝望和黑暗里。
直到,我的出现。
我是神明,给予他们唯一的希望。
“莱恩他们七个,是我们部落,最强大的战士。”祭司说,“只有最强大的大象,尊重的资格,拥有你,祖先部落的血脉。”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但是,孩子们,请你看看他们的眼睛。”
他说完了,就离开了。
晚上,莱恩他们,又像往常一样,把我围在了中间。
我第一次,没有害怕,也没有抗拒。
我借助发光石微弱的光,仔细地看着他们。
我看到了,莱恩那双竖着金色瞳里,隐藏着沉重的责任。
我看见了,凌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深埋的,孤独和寂寞。
我看到了,银月那双桃花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我看到了,他们每个人,肤色坚强的外表下,那颗,同样脆弱,同样渴望未来的心。
我希望……没有恨他们了。
但是,让我心甘情愿地,给他们生孩子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想起,即使是在异世界,也要活出我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