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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9

冷。

刺骨的冷。

还有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灼痛,和五脏六腑被撕扯的剧痛。

黎禾的意识在无边黑暗中沉浮,最后的感觉是白绫勒紧脖子的窒息,以及一杯穿肠毒酒的冰冷。

……不对,好像还有……咒骂声?和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她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蛛网密布的腐朽房梁,身下是硬得硌死人的破木板床,身上盖着一床散发着酸馊味的薄被。

这是哪儿?地狱这么寒酸吗?

剧烈的头痛袭来,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何千宜……皇后……冷宫……陷害……柳贵妃……毒酒……白绫……

还有……眼前这张布满褶子、写满恶毒的老脸!

“哟?还真醒了?命挺硬啊!”一个穿着藏青色嬷嬷服、满脸刻薄相的老妇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黎禾脸上,“赶紧的,别磨蹭,把这碗药喝了,奴婢也好早点回去向贵妃娘娘复命!”

她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殷勤地递过来一个豁口的破碗,里面是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

记忆瞬间对上了!这老刁奴是柳贵妃的心腹钱嬷嬷!前世就是她,带着这碗“送行药”和一段白绫,硬生生把何千宜送上了黄泉路!

黎禾,不,从现在起,她就是何千宜了。

她看着那碗越来越近的毒药,强烈的怨恨和求生欲如同火山般在胸腔内爆发!

她不想死!她才刚活过来!凭什么又要被这些***害死!

“滚开!”她嘶哑地低吼,声音因虚弱和愤怒而颤抖。

几乎是同时——

咔嚓!窸窸窣窣——

床边地上,几根原本干枯萎缩、如同死蛇般的藤蔓,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绷直、暴涨、疯狂蠕动!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灵活的黑色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缠上了钱嬷嬷的手腕、脚踝和脖颈!

“呃!什么鬼东西?!啊——!”钱嬷嬷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手中的药碗“啪”地摔在地上,漆黑的药汁溅了一地,散发出更难闻的气味。

藤蔓越缠越紧,勒得她眼球暴突,舌头外伸,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肥胖的身体被硬生生从床边拖开,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徒劳地挣扎着。

何千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又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无意识抬起、正微微颤抖的右手。

这……是我做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藤蔓传来的模糊情绪——愤怒,嗜血,以及……一种奇异的、对自己的绝对服从?

“妖……妖怪啊!!”那个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屁滚尿流地就想往外跑。

何千宜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紧:不能让他跑了!他去报信就全完了!

念头刚起,一根稍细的藤蔓如同绿色的鞭子,“嗖”地一声弹射而出,精准地绊在小太监狂奔的脚踝上。

“哎哟妈呀!”小太监惨叫着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门牙都磕飞了半颗,满嘴是血。

何千宜强撑着虚弱无比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剧烈的动作让她眼前发黑,但心底那股新生的力量却在疯狂涌动。

她尝试着集中那模糊的意念,对着那些躁动的藤蔓下达命令:*拦住他!别让他出声!*

原本缠绕着钱嬷嬷的其中一根藤蔓分出一股,如同毒蛇出洞,迅速卷住小太监的脚踝,将他倒拖着拉回屋内,另一股藤蔓则灵活地捂住了他杀猪般嚎叫的嘴,只剩下“呜呜”的绝望闷哼。

钱嬷嬷已经被勒得翻起了白眼,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

冷宫内一时间只剩下藤蔓蠕动收紧的“吱嘎”声,和小太监极度恐惧下的呜咽声。

何千宜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不是梦。她真的重生了。而且……还变成了能操控藤蔓的……怪物?

不,不是怪物。

她感受着脚下地面传来的、与周围草木隐隐约约的联系,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她看向窗外,院子里唯一伫立着的、半枯死的歪脖子老树,在凛冽的寒风中艰难地摇曳着光秃秃的枝桠。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人吗?她心里下意识地冒出一个念头,带着试探和一丝微弱的期盼。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

下一秒,她的“视线”猛地恍惚了一下,仿佛灵魂出窍,又像是突然多了一个视角——她竟然透过那棵歪脖子老树最高处的一根枝桠,“看”到了冷宫围墙外荒凉寂静的宫道,积雪未融,空无一人。

这种感知非常模糊,像是高度近视的人摘掉了眼镜,只能看个大概轮廓,但却真实无比!

哇哦。

何千宜舔了舔干裂得渗出血丝的嘴唇,眼底那点惊惧慌乱迅速褪去,一种近乎野性的灵动和狡黠光芒骤然亮起。

看来,这“妖后”的名头,这辈子要不枉一回了。

她将目光缓缓移向地上那两个快要吓晕过去的奴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现在,”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们来好好聊聊,柳贵妃到底是怎么吩咐的?”

藤蔓配合地松开了一点小太监嘴上的束缚。

小太监得了喘息,立刻杀猪般哭嚎起来,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让钱嬷嬷来送您上路的!说……说绝不能留您过今晚!不关奴才的事啊娘娘!奴才就是个小跟班!呜呜呜……”

钱嬷嬷喉咙里的藤蔓也稍微松了些许,她剧烈地咳嗽着,看向何千宜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看着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何千宜轻轻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伸出依旧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床边一根讨好般蹭过来的细小藤蔓。

“哦?绝不让我过今晚?”她轻笑一声,语调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可是……我偏想活到一百岁呢。”

“你们说,该怎么办?”

2 御花园“妖”风起

看着地上抖如筛糠、几乎要失禁的两人,何千宜黎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杀了他们?容易。但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她需要信息,也需要……两条暂时听话的狗。

“想活命吗?”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混合着少女的软糯和冰冷的威胁。

“想!想想想!娘娘饶命!奴才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小太监和刚刚缓过气、惊恐万分的钱嬷嬷拼命点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忠心。

“很好。”何千宜微微勾唇,床边那根细小的藤蔓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今天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只是病得快死了,又缓过来了,懂?”

“懂!懂!”两人猛点头。

“钱嬷嬷,”何千宜看向老妇,“回去告诉柳贵妃,我……臣妾多谢贵妃娘娘‘挂念’,托娘娘的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这冷宫的饭食和炭火,是不是也该‘正常’点了?总不能让人看出贵妃娘娘刻薄待我,落人口实吧?”她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带着针一样的刺。

钱嬷嬷冷汗直流,瞬间听懂这是要她反过来去坑柳贵妃的资源,连忙应下:“是是是!奴婢知道怎么回话!定不让娘娘委屈!”

“你,”何千宜又看向小太监,“以后就留在这冷宫附近,帮我听着看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特别是关于柳贵妃和……我父亲苏家的,想办法告诉我。”她顿了顿,补充道,“放心,它们……”她眼神扫过那些如同活物般微微颤动的藤蔓,“……会找到你的。若你敢告密……”

一根藤蔓猛地绷直,如同毒蛇吐信,悬在小太监眼前。

小太监差点吓尿:“不敢不敢!奴才小禄子以后就是娘娘的人!不!是娘娘的狗!汪汪!”情急之下,连学狗叫都出来了。

何千宜被这活宝逗得差点破功,勉强维持住冷面:“滚吧。把地上收拾干净。”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清理了药汁和血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了冷宫。

直到那破败的宫门重新关上,何千宜才猛地松懈下来,瘫软在硬板床上,大口喘气。操控这些藤蔓极其耗费心神,她现在这具身体太虚弱了。

“歪脖子树老兄,”她有气无力地对着窗外念叨,“以后……多关照啊。”

那棵枯树在风中轻轻晃了晃枝桠。

* * *

几天后,在钱嬷嬷“尽心尽力”的周旋下,冷宫的待遇居然真的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有了能下口的食物和勉强御寒的炭火。

何千宜的身体在缓慢恢复,与宫中植物的感应也日益清晰。她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来自草木的微弱能量和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后宫的权力版图和无数隐秘的角落。

她知道,不能一直龟缩在冷宫。必须走出去,让某些人知道,“何千宜”还没死,而且……不一样了。

机会很快来了。宫人传来消息,皇上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午后会在御花园赏梅,后宫几位嫔妃都会去“偶遇”。

何千宜对着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镜,仔细整理着身上那套唯一还算体面、却依旧素净得过分的旧宫装。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小禄子,”她轻声唤道。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敬畏:“娘娘有何吩咐?”他现在看何千宜的眼神,跟看庙里的活菩萨或者活罗刹没区别。

“走吧,我们也去御花园……沾沾人气。”

小禄子腿一软:“娘娘!使不得啊!贵妃娘娘肯定也在!您这不是、不是羊入虎口吗?”他差点哭出来。

何千宜瞥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谁知道……谁是羊,谁是虎呢?”

* * *

御花园梅林,暗香浮动。

皇帝楚逸尘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地走在最前,听着身边大太监低声回禀政务,似乎对周围争奇斗艳的嫔妃们毫无兴趣。

柳贵妃打扮得明艳照人,伴驾左右,言笑晏晏,眼角余光却不时扫向周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皇上您看,那株绿梅开得多好……”柳贵妃娇声说着,正要引皇帝去看。

突然,队伍侧后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宫女的低呼。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素净、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子,正“恰好”被一个匆匆低头走过的宫女“不小心”撞了一下,惊呼一声,脚步踉跄着就朝结了一层薄冰的湖边跌去!

那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绝伦的脸,眼中含着些许受惊的水光,不是被打入冷宫多时的废后何千宜又是谁?

柳贵妃瞳孔骤缩!她怎么出来了?还出现在这里?钱嬷嬷那个废物怎么办事的?!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会听到落水的噗通声。

然而,就在何千宜身体倾斜、即将落水的刹那,湖岸边那些枯黄的、看似毫无生机的水草突然无风自动,猛地交织缠紧,形成了一道微不足道却恰到好处的阻碍!

何千宜的脚踝被水草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却没有跌入冰冷的湖中,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直直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里!

一股清冷的龙涎香气瞬间将她笼罩。

楚逸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那撞入怀中的轻盈身躯。他低头,对上怀中人那双受惊小鹿般湿润、却又深处藏着一丝奇异灵动的眼眸。

是他记忆里那张脸,却又截然不同。前世此时的何千宜,眼中只有绝望的死寂和疯狂前的偏执。而此刻这双眼睛……清澈,狡黠,甚至带着一点……刚刚恶作剧得逞般的俏皮?

楚逸尘猛地怔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种混杂着巨大愧疚、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他。他扶着她手臂的大手下意识收紧。

何千宜似乎也吓坏了至少看起来是,脸色更白,慌忙想要退开行礼:“臣妾……臣妾失仪,冲撞陛下,请陛下恕罪……”声音微弱,带着颤音,我见犹怜。

但只有紧握着她的楚逸尘能感觉到,她手臂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并非全然的柔弱无力。

“无妨。”楚逸尘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了几分,他非但没有立刻松开,反而下意识地又扶了她一下,确认她站穩,“怎么如此不小心?”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个早已吓跪在地的宫女。

柳贵妃此刻已经调整好表情,笑着上前打圆场:“哎呀,原来是妹妹啊。病可好些了?怎么如此毛躁,差点惊了圣驾。”她亲热地想伸手去拉何千宜,眼神却冰冷如刀,“要是掉进这冰湖里,可怎么是好?”

何千宜借着楚逸尘的手站稳,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柳贵妃的手,对着皇帝和贵妃的方向盈盈一拜,姿态柔弱,语气却清晰:“多谢陛下援手。多谢贵妃姐姐关心。许是病久了身子虚,没站稳。倒是这湖边的水草……好像格外有灵性似的,绊了臣妾一下,反倒没让臣妾落水呢。”

她说着,抬起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湖岸那丛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的水草,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柳贵妃,眼神无辜又带着点探究。

柳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水草?灵性?这***在暗示什么?!

楚逸尘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尤其是何千宜那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和他刚才眼角余光瞥见的、那不同寻常的水草异动,以及怀中那短暂却真实的触感……他心中的疑团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何千宜,语气听不出情绪:“既然身子虚,就好好休养。无事不要到处走动。”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切,又像是警告。

何千宜乖巧应道:“是,臣妾谨遵陛下教诲。”低下的头,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目的达到了。不仅重新进入了众人的视线,还在最大的BOSS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更重要的是……她偷偷瞄了一眼楚逸尘紧绷的侧脸。

这位皇帝陛下,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怎么像是见了鬼?不对,像是……欠了我很多钱?

3 陛下莫非有隐疾?**

从御花园回来后,何千宜黎禾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一点点。炭火足了些,饭食里偶尔能见点油腥,小禄子打听消息也稍微方便了点。

但何千宜很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柳贵妃那边安静得反常,才更让人不安。

楚逸尘的态度更是让她琢磨不透。

那天之后,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兴趣?

比如现在——

何千宜裹着旧披风,蹲在冷宫小院的角落里,对着那棵歪脖子枯树低声絮叨。

“歪脖子树老兄,你说,柳贵妃下一步会怎么出招?是下毒还是放火?或者又找几个‘大师’来跳大神说我是妖孽?”她叹了口气,戳了戳粗糙的树皮,“你要是能说话就好了……诶,今天御膳房倒掉的点心是桂花糕还是枣泥糕?闻着挺香……”

她正沉浸在与植物“交流”主要是她单方面输出吐槽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冷宫那扇破败的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玄色的身影。

楚逸尘负手站在那里,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他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对着棵半死不活的老树嘀嘀咕咕,时而蹙眉,时而叹气,表情生动得完全不像他记忆中那个死气沉沉、或者歇斯底里的何千宜。

阳光透过枯枝洒在她略显苍白的侧脸上,竟有种奇异的……活力?

尤其是她对着树抱怨点心的时候,那微微嘟起的嘴和亮晶晶的眼神,让楚逸尘的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一种酸涩又柔软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前世到底错过了什么?她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吗?

何千宜终于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何千宜:“!!!”内心OS:***!他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久?走路没声音的吗?!

楚逸尘:“……”面无表情,但耳根似乎有点微红。

何千宜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结果因为蹲太久腿麻了,身体一歪——

楚逸尘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下。

何千宜借力站稳,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心里疯狂吐槽:大哥你没事老往冷宫跑什么?体验生活吗?还是真有啥特殊癖好?

楚逸尘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她手臂的温度。他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目光扫过那棵歪脖子树,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朕路过。你……在与树说话?”

何千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羞赧和虚弱的笑:“臣妾病中无聊,无人说话,只好对着这些不会言语的死物胡言乱语几句,让陛下见笑了。”内心OS:不然呢?跟你聊吗?聊啥?聊聊你怎么没管好你的小妾让她来杀我?

楚逸尘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知道她在装,在演,就像前世后期她偶尔清醒时也会用这种柔顺伪装自己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前世是绝望的麻木,而今生……这层伪装下面,是蓬勃的、狡黠的生命力。

这种认知让他既欣喜又愧疚,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措。

他该拿她怎么办?

直接告诉她自己是重生的?告诉她前世亏欠她太多今生定会护她周全?

不。时机未到。他不能吓跑她。而且,她这操控草木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与她的重生有关吗?

两人各怀心思,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楚逸尘先打破了僵局,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冷宫……还住得惯吗?”

何千宜愣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您觉得呢?陛下您要不自己来住两天体验一下?嘴上却答得恭敬:“劳陛下挂心,尚可。”

楚逸尘又沉默了,似乎也不知道该接什么。他瞥见她披风下摆沾的泥土,想起刚才她活泼灵动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若缺什么,可让宫人去内务府支取。”

何千宜眼睛微微一亮,立刻打蛇随棍上:“真的吗?那臣妾可否要几本话本子?或者……一点点心?”她试探着,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像只试探着伸出爪子的小猫。

楚逸尘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软,几乎要脱口答应,但帝王的矜持和理智让他只是微微颔首:“……朕会让内务府看着办。”

内心:她喜欢话本和点心?记下了。

何千宜心里撇撇嘴:看着办?就是不一定办咯?小气。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楚逸尘实在不擅长这种没话找话的场面,尤其对方还是让他心思纷乱的重生皇后。他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好生休养。”便转身离开了,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丝仓促。

何千宜看着皇帝陛下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脑子问号。

这位陛下……怕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疾?比如沟通障碍?或者精神分裂?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怪怪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小禄子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压低声音:“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柳贵妃杀过来了?”何千宜收回思绪。

“不是!是、是苏大人!您父亲!他递话进来,说……说让您安分守己,千万别再惹事,否则……否则苏家满门都要大祸临头了!”小禄子急得额头冒汗。

何千宜眉头瞬间拧紧。

父亲?那个前世对她不闻不问、甚至隐隐助推她失势的父亲?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告?威胁?还是……另有所指?

“他还说了什么?”

“没、没了!传话的人就说了这些,脸色难看得很,说完就走了!”小禄子哭丧着脸,“娘娘,咱们怎么办啊?陛下刚走,老爷又这样……这这这……”

何千宜走到歪脖子树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树皮。

父亲的反应不对劲。仅仅是怕我惹怒柳贵妃牵连苏家?不像。他话里的恐惧……似乎更深层。苏家满门……大祸临头?

她联想到柳贵妃和那个可能存在的“除妖师”。

难道……威胁并非来自宫廷倾轧,而是别的?父亲知道些什么?

“小禄子。”

“奴才在!”

“想办法,再细查查,我父亲最近见了什么人,或者……苏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何千宜眼神沉静,透着一丝冷光,“特别是,与和尚、道士之类有关的。”

小禄子腿又一软:“娘、娘娘……这……”

“嗯?”何千宜轻轻瞥了他一眼,旁边一根藤蔓悄无声息地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