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偷偷喜欢学长,夸他香水好闻。>竹马江屿冷笑:“庸俗的工业香精。
”>十年后重逢,他送我同款香水:“朋友推荐的。
”>我强笑:“你还是这么讨厌我的品味。”>搬家时翻出他落下的笔记本,
密密麻麻全是香水配方。
>最新一页写着:“复刻陈默同款失败第47次——她当年喜欢的味道。
”>泛黄的扉页有行小字:>“恨透她为别人心动的样子,
更恨自己连她喜欢的味道都配不出。”---江屿回国了。
这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沉寂多年的水潭,在我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又迅速被按捺下去。
我们之间,早已隔着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还有十年不曾拨通的电话。高中毕业后,
他像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大洋彼岸,只留下空荡荡的邻座和一大堆语焉不详的“忙”。
我守着这座小城,日子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偶尔和大学室友苏晓约个饭,
听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林晚,你当年就该把那块木头直接绑了!放他出去留学?
现在好了,十年!十年杳无音信,你这心也真够大的!”我低头戳着盘子里的抹茶千层,
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那点细微的涩。绑?拿什么绑?青梅竹马的情分,
在他头也不回地踏上飞机时,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扯了扯嘴角,
想反驳苏晓的“木头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江屿…从来都不是木头。他只是,
把所有的热烈和锋芒,都藏在了那张清冷疏离的表象之下,像一座沉默的雪山,
偶尔露出的雪崩一角,足以让人心惊。“行啦,苏大明白,”我搅动着咖啡勺,
金属磕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人家现在是华尔街新贵,跟我这小城社畜,
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苏晓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新贵怎么了?
新贵就能忘了穿开裆裤的情分了?你等着,他要是敢回来装不认识你,
我第一个冲上去替你理论!”我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心里的那点阴霾散了些。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简短得像一则通知:林晚,我回国了。
东西放门卫室。——江屿心口猛地一跳。指尖悬在冰凉的屏幕上,微微发颤。十年。
整整十年。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没有一个称呼。仿佛他只是下楼丢了个垃圾,
顺便把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寄存在了我家楼下。那份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像一根细小的刺,
扎进指尖,不流血,却尖锐地疼着。“谁啊?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苏晓凑过来。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声音有点飘:“……他回来了。”苏晓一把抢过手机,扫了一眼,
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靠!江屿?就这?‘东西放门卫室’?他当你是快递柜呢?
这什么态度!林晚我跟你说,这包东西你别去拿!让他自己捧着!”“总得去拿的。
”我叹了口气,从他发来短信的那一刻起,某种无形的牵引就已经生效。那是我和江屿之间,
横亘了二十年光阴也无法彻底斩断的藤蔓。无论他走得多远,姿态摆得多高,只要他回来,
只要他留下痕迹,我就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午休时间,我顶着苏晓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走向公司写字楼的门卫室。老张头认得我,
笑眯眯地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小盒子:“小林,你的快递,
早上一个小伙子送来的,挺精神,话不多。”“谢谢张叔。”我接过盒子。很轻,
包装是低调奢华的深蓝色丝绒纸,扎着银灰色的缎带,
透着一股属于江屿式的、精准而昂贵的冷淡感。上面没有任何卡片,没有任何署名,
只有我的名字,打印得一丝不苟。捧着盒子回到空无一人的茶水间,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浮沉。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发凉,
轻轻挑开了那精致的缎带。丝绒纸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瓶香水。
瓶身是简洁流畅的方形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那液体,
是深邃又带着一丝神秘的墨蓝色。瓶盖旋开的一刹那,
一股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霸道地侵占了茶水间狭小的空间。
前调是清冽微酸的柠檬与冷冽的雪松,
如同推开冬日森林木屋的门扉;中调缓缓渗出广藿香的苦涩药感和皮革的沉稳厚重,
带着一种矛盾的、拒人千里的暖意;最后沉淀下来的是带着烟熏感的乌木和微甜的香根草,
像燃烧后的余烬,藏着深不见底的复杂。我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奔涌起来,冲击着耳膜。这味道……这味道太熟悉了!是陈默的味道!
那个贯穿了我整个兵荒马乱、隐晦暗恋的高中时代的味道。那个在拥挤的篮球场边,
在人头攒动的走廊里,只要他经过,就能让我心跳失序、脸颊发烫的独特气息。
我曾无数次偷偷地、贪婪地捕捉空气中残留的丝丝缕缕。有一次,大概是昏了头,
在图书馆还书时和陈默擦肩,那气息扑面而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羞涩和赞叹:“学长,你的香水……真好闻。”当时,
江屿就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我刚借的《百年孤独》。他侧过头,
镜片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我瞬间泛红的脸颊,又掠过陈默的背影,
鼻腔里发出一声清晰短促、充满嘲讽的冷哼。“呵,”他薄唇微启,
吐出的字眼像淬了冰的针,“一股子庸俗的工业香精味。”那冰冷刻薄的评价,
瞬间将我少女时代那点隐秘的欢喜钉死在耻辱柱上,羞耻得无地自容。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陈默是否听见,只觉得脸上***辣地烧,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而江屿,
说完那句话,便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只留给我一个冷硬决绝的背影。后来好长一段时间,
我都刻意躲着他,仿佛靠近他,就会被他轻易看穿我那点卑微又“庸俗”的心思。十年了。
我早已毕业,工作,陈默也消失在茫茫人海,连同他那瓶让我心跳加速的香水,
都成了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带着点青春傻气的符号。可江屿,他回来了。
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竟然是这瓶一模一样的香水!指尖捏着冰冷的玻璃瓶,
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像一条冰冷的蛇,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茶水间明亮的日光灯下,我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什么意思?
他是在提醒我当年有多可笑?还是在用一种不动声色的方式,
宣告他对那段往事的精准掌控和无情嘲讽?十年过去,他竟还记得这么清楚?
甚至……连品牌和型号都记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带着一种被洞穿、被审视的钝痛。那瓶昂贵的香水,此刻握在手里,像一个精心包装的讽刺,
灼烧着我的掌心。手机屏幕亮起,那个早上刚存进去的、属于江屿的号码闪烁着。
指尖悬在冰冷的屏幕上,犹豫了几秒,最终按下了拨通键。听筒里传来规律的忙音,
每一声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被接通了。“喂。
”低沉、平稳,带着一丝长途飞行后的微哑,穿过电流,清晰地敲击在我的耳膜上。
是江屿的声音。褪去了少年时期清朗的底色,沉淀出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却依旧带着那种我熟悉的、仿佛天生就嵌入骨子里的疏离感。我吸了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轻松:“江屿?东西收到了。谢谢。
”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面上那瓶墨蓝色的香水瓶上,在午后的阳光下,
它像一块幽深的寒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大概穿着熨帖的衬衫,
坐在某个光线极好却冰冷空旷的办公室里,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神情淡漠,
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嗯。” 他终于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一个小礼物。”“礼物?” 我几乎是立刻反问出声,
尾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的边缘,
指甲划过光滑的桌面,发出细微的“滋啦”声。那股墨蓝色的气息仿佛有了生命,
固执地钻进我的鼻腔,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那个充满青草气息和汗水的篮球场边,
拉回到图书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嘲讽里。“是啊,”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自嘲的意味,“真是……好特别的礼物。朋友推荐的?”“嗯。
” 又是那个单音节词,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像他本人一样吝于解释。
茶水间的玻璃窗映出我模糊的影子,脸上那点强撑出来的笑意,此刻一定僵硬又难看。
十年未见,他送我的重逢礼,竟是当年他嗤之以鼻的“庸俗工业香精”,
还轻飘飘地归功于某个不知名的“朋友”。一股混杂着委屈、难堪和被轻视的闷气堵在胸口,
沉甸甸地压着,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为什么要问?自取其辱罢了。
“哦……” 我拖长了尾音,试图掩饰声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用尽力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弧,尽管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江屿,十年了,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什么?”他似乎没听清,或者没理解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什么,”我飞快地截断话头,生怕那点摇摇欲坠的平静彻底碎裂,“我是说,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的品味。”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仿佛在亲手斩断什么。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电流细微的滋滋声在耳边无限放大。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林晚……”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似乎比刚才更低哑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迟疑,
仿佛想解释什么,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谢谢你的香水。
” 我抢在他可能说出的任何话语之前,飞快地、几乎是生硬地结束了这场令人窒息的对话,
“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再见。”没等他回应,指尖已经用力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忙音瞬间吞噬了所有可能的后续。茶水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烂,
空气里那股墨蓝色的、属于陈默也属于江屿嘲讽的香水味,却浓烈得令人窒息。
我猛地将香水瓶盖旋紧,仿佛在隔绝一个不愿触碰的过去。指尖触碰到瓶身冰冷的玻璃,
那寒意却一路蔓延,直抵心口。苏晓冲进我狭小的出租屋时,
我正瘫在客厅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懒人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形状奇特的霉斑发呆。
搬家公司的几个壮汉刚刚把最后一个沉重的纸箱垒在墙角,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旧物和新鲜油漆混合的古怪气味。“我的老天爷!
”苏晓夸张地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拼命在面前扇风,“林晚同志,
你这是搬进了叙利亚战后重建区吗?这味儿也太感人了!”她踢开脚边一个挡路的空纸箱,
环顾着满地狼藉,“啧啧,瞧瞧这阵仗,知道的你是搬家,
不知道的以为你准备在这儿开个废品回收站呢。”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有气无力地哼哼:“苏大小姐,您行行好,要么闭嘴,要么干活。
没看见哀家已经累得灵魂出窍了吗?”“得嘞!小的这就给您效劳!”苏晓撸起袖子,
作势要搬一个大箱子,刚弯下腰就龇牙咧嘴地直起身,“哎哟我去!这箱子里装的是金砖吗?
这么沉!装的啥宝贝啊?”“还能是啥,”我依旧盯着霉斑,声音闷闷的,
“就那些高中大学的破书破本子呗,我妈非让留着,说是什么‘青春的见证’。
我看就是占地方的废纸。” 那些沉重的纸箱,像一个个沉默的墓碑,
埋葬着我回不去也不想过多回忆的所谓青春。江屿送的那瓶香水,
被我随手塞进了某个箱子的角落,连同他那句冰冷的“庸俗工业香精”一起,眼不见为净。
“青春的见证?”苏晓嗤笑一声,费劲地把那个大箱子往墙角推了推,
“我看是‘霉变的见证’还差不多!一股子陈年老灰味儿……”她嘟囔着,
目光却被箱子侧面一道不太明显的撕裂口吸引住了。大概是刚才搬运时被什么尖锐物划破了,
露出了里面一本硬壳笔记本深蓝色的、磨损严重的边角。“诶?这笔记本看着有点眼熟啊?
”苏晓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也顾不上灰尘了,
伸手就从破口处小心翼翼地把那本厚厚的笔记本抽了出来。深蓝色的硬壳封面,
边角因为长年的磨损已经泛白卷起。封面很素净,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案或文字,
只有右下角用银色的笔写着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母“J”。我的心跳,
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J……江屿。“哎?这不是……”苏晓显然也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