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攻略未来仙尊的第九世。前八世，他作为光风霁月的天选之子，
次次因宗门背叛、挚友出卖而堕魔，最终毁灭三界。我为他挡剑、为他死、为他叛出师门，
用尽了所有深情爱意，都只能眼看他走向毁灭。第九世，我累了。在全宗门面前，
我声泪俱下地指认他：“就是大师兄！我亲眼所见！”他被废去修为，打入万魔渊。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宗门大义，甚至要推我做新的首席弟子。我却在当晚，背上所有家当，
纵身跳下了万魔渊。在深渊底部，我找到奄奄一息的他，丢给他一瓶伤药。“大师兄，
正道的光太刺眼，不如我们一起入魔，把这天捅个窟窿玩玩？”1天衍宗，审判堂。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后是宗门上下近千名弟子。他们目光的焦点，
是我身旁那个身形挺拔、俊美如神祇的男人，我的大师兄，顾长渊。“楚瑶，你可看清楚了？
”宗主的声音威严，带着一丝不忍。“你可知污蔑首席弟子是何罪过？”我抬起头，
脸上挂着精心计算过的泪痕，声音嘶哑，却吐字清晰。“弟子看清楚了。”“昨夜子时，
我起夜为师尊煎药，亲眼看见大师兄鬼鬼祟祟地进了藏宝阁。”“弟子不敢声张，
悄悄跟了上去，便看见他……他偷走了镇派之宝，渡魂灯！”我每说一个字，
顾长渊的脸色就白上一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双曾映照过漫天星辰的眼睛里，
此刻全是我的倒影。“楚瑶，你……”他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和受伤。我不敢看他。前八世，
这双眼睛看过我为他舞剑，看过我为他挡下致命一击，也看过我含笑死在他怀里。每一次，
我都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心痛和不舍。可那又如何？他最后还是会堕魔，会毁掉一切。
我垂下眼，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那是一块绣着祥云纹的衣角，
属于顾长渊的首席弟子服。“这是我拉扯间，从大师兄身上拽下来的！”铁证如山。
执法长老立刻上前，在顾长渊怀里一阵摸索。很快，一盏古朴的青铜小灯，被搜了出来。
渡魂灯。全场哗然。“不可能！”顾长渊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死死盯着我，“楚瑶，
为什么？”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哭，哭得肝肠寸断。“大师兄，
你怎么能这样……宗门待你不薄啊！”“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师兄，我不想指认你，
可、可宗门大义……”我的表演天衣无缝。所有人都信了。他们看我的眼神，
从怀疑变成了同情和赞许。而看向顾长渊的眼神，则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天选之子又如何？
心术不正，终究是祸害！”“枉我们还如此敬佩他！”顾长渊没有再看任何人，他只看着我，
一遍遍地问。“为什么？”宗主痛心疾首地闭上眼，挥了挥手。“废去顾长渊一身修为，
打入万魔渊，永世不得超生！”“不！”顾长渊嘶吼着，
灵力被强行抽离的痛苦让他青筋暴起。两名长老上前，废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灵根，
穿透了他的琵琶骨。剧痛之下，他却笑了。那笑声凄厉又绝望，像深渊里恶鬼的哭嚎。
他被拖拽着，像一条死狗，经过我身边。血从他的伤口涌出，
在冰冷的地面上拖出长长一道痕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楚瑶，若我不死。”“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2顾长渊被投入万魔渊后，我成了天衍宗的英雄。师尊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瑶儿，
委屈你了，为师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同门师兄弟们围着我，言语间满是敬佩。
“楚瑶师妹深明大义，当为我辈楷模！”“首席弟子之位空悬，依我看，
只有楚瑶师妹能胜任！”宗主当众宣布，三日后，便举行仪式，立我为新的首席弟子。
我微笑着，一一应下所有人的赞美和期许，扮演着那个为宗门大义灭亲的悲情角色。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没有点灯。在黑暗中，
我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东西。丹药、法器、绳索、火石……所有家当，被我分门别类，
装进一个巨大的储物袋里。这些，都是我用前八世的经验，为万魔渊之行准备的。没错，
我也要去。亲手把他推下去，再亲自去把他捞起来。这一世，我要换个玩法。夜深人静。
我避开所有巡逻弟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万魔渊边。深渊下，黑风呼啸，
带着腥甜的血气和浓郁的魔气，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这里是三界最凶险的禁地，
掉下去的人，从无生还。我没有丝毫犹豫，背着我全部的家当，纵身一跃。
下坠的感觉漫长而失重。耳边是厉鬼般的风声，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前八世，
我为顾长渊死过八次。跳崖，是第一次。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好在我早有准备，用灵力护住了心脉。饶是如此，五脏六腑也像移了位一样疼。
我吐出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疗伤丹药服下。深渊底部，
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远处不时传来魔物的嘶吼。
我点燃一根火折子，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开始寻找。顾长渊被废了修为，身受重伤，
他跑不远。果然，在一处嶙峋的怪石堆后，我找到了他。他躺在血泊里，气息奄奄，
比我刚跳下来时还要狼狈。一只人面蜘蛛正趴在他的腿上，贪婪地吸食着他伤口流出的血液。
听到动静，人面蜘蛛转过头，八只复眼齐刷刷地看向我。我面无表情地拔出剑，
一剑削掉了它的脑袋。绿色的汁液溅了我一身。我走到顾长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睁开眼，看到是我，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瞬间燃起滔天恨意。“你……来做什么？
”他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来看你死了没有。
”我从储身物袋里掏出一瓶最好的伤药，丢在他身上。然后，我蹲下身，凑近他。“大师兄，
正道的光太刺眼，不如我们一起入魔，把这天捅个窟窿玩玩？”3顾长渊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你疯了？”“没疯。”我拍了拍他的脸，
力道不轻不重，“清醒得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就是为了让你下来陪我啊。
”我的语气轻佻，仿佛在说什么有趣的游戏。顾长渊眼中的恨意更浓了，几乎要化为实质。
“毒妇！”他猛地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即使修为尽废，他的力气依然大得惊人。
窒息感瞬间涌来，我却不慌不忙。我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我抬手，
精准地扣住他的手腕命门，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他吃痛地松开手，
我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的伤处。“噗——”顾长渊喷出一口血，整个人蜷缩起来，
像一只被踩到痛处的虾米。“大师兄，认清现实。”我踩着他的手背，碾了碾。“现在的你，
杀不了我。”“要么，吃了这药，跟我合作，想办法活下去。”“要么，现在就死在这里，
成为那些魔物的晚餐。”我把选择权交给他。顾长渊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身体因为疼痛和愤怒而不断颤抖。良久，他抬起头，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屈辱。“……药。
”我笑了。我收回脚，把那瓶伤药踢到他手边。他挣扎着拿起药瓶，看也不看，
就将里面的丹药全部倒进嘴里。我好心提醒：“这是外敷的。”他动作一僵，
随即面无表情地嚼碎了丹药，和着血咽了下去。那狠劲，仿佛嚼的是我的骨头。我知道，
他恨我入骨。但这不重要。恨，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总比前几世，
他对我那些混杂着感激、愧疚、却唯独没有爱意的“怜惜”要好。在万魔渊，
怜惜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恨和欲望，才能让人活下去。我没再管他，
自顾自地开始处理那只人面蜘蛛的尸体。它的腿是上好的炼器材料，毒囊可以用来淬毒。
这些，都是我们在深渊里保命的资本。我处理得干净利落，
手法娴熟得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宗门弟子，反倒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顾长渊在不远处看着，
眼神愈发复杂。半个时辰后，我处理完蜘蛛，又在附近布下了一个简单的警戒法阵。
做完这一切，我才走到顾长渊身边，检查他的伤势。药效已经开始发挥，
他流血的伤口已经止住。但琵琶骨被穿，灵根被废，这是致命伤。若不及时处理，魔气侵体，
他会彻底沦为一个没有神智的废人。“把衣服脱了。”我命令道。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要帮你重塑筋脉。”我没什么耐心，“你现在经脉尽断，不重塑，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这不是好心，是投资。”我冷笑一声，
“我还指望你将来带我杀上九天，捅破天呢，你可不能就这么废了。”我说着，不等他反应，
就粗暴地撕开了他胸前的衣服。4顾长渊的身体僵住了。他想反抗，却浑身无力。
只能任由我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他的胸口和后背，布满了交错的伤痕，
那是被废去修为时留下的。我看着那些伤口，手指顿了顿。前八世，他堕魔后，
身上也会有类似的伤。但那是被他最信任的挚友、最敬爱的师尊所伤。每一次，
他都是在众叛亲离的绝望中，被动地堕入魔道。而这一次，是我亲手把他推下来的。至少，
背叛他的人，从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我收敛心神，
从储物袋里拿出银针和一种黑色的药膏。“会很疼，忍着。”我说完，
便将银针精准地刺入他周身大穴。顾长渊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布满冷汗。重塑筋脉，
无异于刮骨疗毒。我没有停，将那黑色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药膏触及皮肉，
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一阵黑烟。顾长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却硬是一声没吭。我知道他很疼。但我也知道，他挺得住。他是顾长渊，
天衍宗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即便被废修为，他的傲骨也仍在。一个时辰后，
我满头大汗地拔出所有银针。顾长渊已经疼得虚脱，昏了过去。他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
反而结上了一层黑色的痂。我给他盖上一件干净的外袍，自己则靠在一旁，
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万魔渊的夜晚，危机四伏。不断有魔物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有低阶的腐尸鸦，也有难缠的幻影猫。我没有惊动顾长渊。来一只，我杀一只。来一群，
我杀一群。我的剑法并不华丽，却招招致命，狠辣无比。一夜过去，我们的营地周围，
已经堆满了魔物的尸体。天蒙蒙亮时，顾长渊醒了。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
就是浑身浴血，坐在尸体堆里擦拭长剑的我。晨光熹微，照在我带血的侧脸上，
竟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那个在他印象中，温柔娴静，
连杀鸡都会手抖的楚瑶师妹，会有这样的一面。“醒了？”我抬眼看他，“感觉怎么样？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筋脉寸断的无力感，
已经消失了大半。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精纯的魔气，正通过伤口，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好东西。”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用百种魔物的心头血炼制的‘塑魔膏’，能让你废掉的灵根，转化为魔骨。”“从今以后，
你不能再修仙了。”“但你可以修魔。”我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恭喜你，大师兄。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魔修了。”他看着我伸出的手，没有动。“你到底是谁？”他沙哑地问，
“你不是楚瑶。”真正的楚瑶，绝不会懂这些魔道秘法。也绝不会有这样狠厉的身手。
“我当然是楚瑶。”我笑了起来，“只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楚瑶了。”“或者说，
你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我收回手，从一具魔物尸体上割下一块肉，架在火上烤。很快，
肉香混合着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撕下一块，丢给他。“吃吧。想活下去，
就得吃东西。”他看着手里那块黑乎乎的烤肉，眉头紧锁。“这是什么？”“血纹豹的腿肉，
大补。”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张口咬了下去。肉质粗糙，带着一股腥味，难以下咽。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吃完了。因为他知道，我说得对。在万魔渊，活下去，是第一要务。
尊严、骄傲、仇恨……在生存面前，都得靠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曾几何时，光风霁月的顾长渊，连沾染一丝尘埃都觉得是种亵渎。
如今，却在这里，和我一起，吃着魔物的肉。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堕落？5接下来的日子，
我和顾长渊在万魔渊中，开始了一段诡异的“同居”生活。我负责寻找食物、药材，
以及规划我们的“升级”路线。而他，则负责以惊人的速度，将这些资源转化为实力。
他的天赋实在太可怕了。即便转为魔修，他依旧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天才。短短半个月，
他不仅适应了魔气，甚至已经能熟练地运用魔气，凝聚出魔火。他的修为，一日千里。
而我对他的态度，依旧是呼来喝去，没有半点客气。“那边那只铁甲蝎，你去解决掉，
它的尾针我要用。”“这个洞穴不错，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你去把里面的原住民清理一下。”“我饿了，去给我烤块肉。”起初，他还会用眼神反抗，
但每次都被我用武力镇压。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只是每天看我的眼神，
都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这天，我找到了一处生长着“魂涎草”的悬崖。
魂涎草是修复神魂的至宝，对我们现在的情况大有裨益。但守护魂涎草的，
是一头成年的双头鹫。“我去引开它，你趁机去采药。”我对顾长渊说。
他看了看那悬崖的高度，又看了看盘旋在空中的双头鹫，皱起了眉。“你一个人，
对付不了它。”“谁说我要对付它了？”我白了他一眼，“我是去遛鸟。”说完，
我便提着剑，冲了出去。双头鹫很快发现了我这个入侵者，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
朝我俯冲而来。我并不与它硬拼，而是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它周旋。顾长渊在暗处看着，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几次，我都险之又险地躲过双头鹫的利爪，看得他手心冒汗。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出去帮我。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这是我的计划。他现在出去，
只会打乱我的节奏。终于，我成功将双头鹫引到了远离悬崖的地方。顾长渊立刻抓住机会，
飞身而上，迅速采下那几株魂涎草。得手后，他立刻发出了我们约好的信号。我看到信号，
虚晃一招，转身就跑。双头鹫在后面穷追不舍。我一路狂奔，将它引到一处狭窄的峡谷。
在那里，我早就布置好了一个陷阱。当双头鹫追进峡谷时，我引爆了埋藏在两侧山壁的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