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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密道暗影

发表时间: 2025-10-13
雨势渐歇,天光透过云层漏下几缕微光,给老宅的飞檐镀上一层冷白。

沈少卿握着那枚兰花玉佩,指尖能感受到玉质的温润,可那丝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总让他心头悬着一丝异样。

“这密道通向哪里?”

他转向老管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管家扑通跪倒在地,花白的头发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先生饶命!

小的……小的也是今早才知道有这密道啊!”

张万堂脸色铁青,一脚踹在管家肩上:“废物!

老宅的事你竟敢隐瞒?”

“老爷息怒!”

管家哭喊道,“这密道是当年老太爷建的,说是以防战乱,后来就封死了,谁也没再动过……”沈少卿没理会主仆间的争执,他俯身看向那个黑洞口,火折子的光在里面摇曳,映出潮湿的砖石壁。

他唤来两个张府的仆役:“拿些油灯来,随我下去看看。”

张启山突然开口,声音发紧:“沈先生,下面危险,要不……新郎官不想知道新娘的去向?”

沈少卿瞥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锋,“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张启山瞬间语塞,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沈少卿将这细节记在心里,接过仆役递来的油灯,弯腰钻进了密道。

通道比想象中更窄,仅能容一人匍匐前行。

砖石上布满青苔,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偶尔能摸到黏滑的蛛网。

沈少卿放缓呼吸,仔细留意着西周——墙壁上有几处刻痕,像是指甲划过的印记,边缘还很新,显然不久前有人经过。

约莫爬了半盏茶的功夫,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他加快速度,终于从一个低矮的出口钻了出来,发现自己竟站在老宅后墙外侧的一片竹林里。

出口被茂密的竹枝遮掩,若非刻意寻找,绝难发现。

竹林深处隐约有脚印,沈少卿顺着痕迹走去,发现脚印在一处斜坡前消失了。

坡下是条窄巷,通往苏州城的西市方向。

他俯身查看,泥土里混着几片细碎的绸缎,颜色鲜亮,倒像是新娘嫁衣上的料子。

“看来林小姐是自己走的。”

沈少卿喃喃自语,指尖捻起那片绸缎,“可她为何要藏在密道里?

又为何偏偏选在新婚夜?”

回到婚房时,张万堂正坐在太师椅上猛灌茶水,见他回来,慌忙起身:“沈先生,有眉目了?”

“密道通往后墙竹林,”沈少卿将绸缎递给他,“令媳应该是从这里离开的,往城西去了。”

张万堂脸色煞白:“城西?

那丫头去那里做什么?”

“或许该问问,令媳嫁入张家之前,与城西有什么渊源。”

沈少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张公子,你与林小姐婚前见过几次?

她可有什么异常?”

张启山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见过……三次。

都是在宴会上,她……她话不多,看着挺温顺的。”

“温顺的女子,会在新婚夜钻密道跑掉?”

沈少卿追问,“她的陪嫁丫鬟呢?”

一提丫鬟,张府的人才想起,陪新娘过来的两个丫鬟从昨夜起就没了踪影。

“派人去城西查,”沈少卿对张万堂道,“重点查药铺、旧宅,尤其是与兰花玉佩有关的人家。”

他顿了顿,看向老管家,“把你知道的关于老太爷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管家瘫坐在地,断断续续道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张家祖上曾是苏州知府,到了老太爷那辈,家道中落,却偏生看上了城郊一位姓苏的绣娘。

那绣娘己有婚约,老太爷仗着权势强抢过来,还诬陷绣娘的未婚夫偷盗,打断了对方的腿。

绣娘被关在老宅里,不到一年就病死了,临死前抱着一块自己绣的兰花帕子,眼睛都没闭。

“那绣娘……会不会与这玉佩有关?”

张万堂声音发颤。

“兰花玉佩,绣娘的兰花帕子,”沈少卿指尖敲击着桌面,“这未必是巧合。

林小姐的父亲是现任知府,她若想查当年的旧案,有的是办法。”

正说着,一个仆役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沈先生,城西那边传来消息,说……说今早有人看到林小姐进了苏记药铺!”

“苏记药铺?”

老管家猛地抬头,“那是……那是当年苏绣娘本家的铺子啊!”

沈少卿眼神一凛:“备车,去苏记药铺。”

苏记药铺在城西一条老巷里,门面不大,门楣上的“苏记”二字己有些斑驳。

沈少卿推门进去时,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与玉佩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药铺里只有一个穿青布衫的年轻掌柜,正低头碾药。

见有人进来,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警惕的眼睛。

“请问,今早可有位穿嫁衣的女子来过?”

沈少卿开门见山。

年轻掌柜手一顿,碾药的杵子停在石臼里:“没见过。”

“她或许戴着这样一枚玉佩。”

沈少卿拿出那枚兰花佩。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药架,药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谁?”

他声音发紧。

“我是谁不重要,”沈少卿走近一步,“重要的是,林小姐为何会来这里?

她与苏家是什么关系?”

掌柜的嘴唇哆嗦着,忽然从柜台下摸出一把剪刀,横在自己胸前:“你们别逼我!

当年张家害我苏家还不够吗?”

“害你苏家?”

沈少卿捕捉到关键信息,“你是苏绣娘的后人?”

掌柜的眼圈红了:“我是她的曾孙苏明。

我太爷爷当年被打断腿,一辈子都没能站起来。

太奶奶死在张家老宅,连个坟头都没有!

林小姐是来告诉我,她查到当年的真相了,说要给苏家一个公道!”

“她人呢?”

“她……她去城郊的破庙了,说要等一个人。”

苏明声音哽咽,“她说张家老太爷当年不仅抢了我太奶奶,还吞了我家传下来的一箱绣品,那是我太爷爷准备用来娶亲的积蓄!”

沈少卿心中一动:“林小姐为何要帮你们?”

“她说……她母亲是我太爷爷的养女,”苏明抹了把泪,“她从小听外婆说太奶奶的事,一首想报仇。

这次嫁入张家,就是为了找当年的证据。”

沈少卿转身往外走:“去城郊破庙。”

城郊的破庙早己荒废,蛛网遍布,佛像的半边脸都塌了。

沈少卿刚走进庙门,就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正是穿着嫁衣的林婉清。

她头发散乱,脸上沾着泥土,见有人进来,慌忙将怀里的一个木盒藏到身后。

“林小姐,”沈少卿放缓脚步,“你不必躲,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林婉清抬起头,眼睛通红:“你是谁?”

“沈少卿,一个查案的人。”

他在她面前坐下,“你在张家老宅找到证据了?”

林婉清咬着唇,慢慢拿出那个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账本,还有几封书信。

“这是我在密道尽头的暗格里找到的,”她声音发颤,“上面记着当年张家老太爷强占我太奶奶、吞没苏家财产的经过,还有……还有他贿赂官员的记录。”

沈少卿翻看那些书信,其中一封提到了“兰花为记”,说苏绣娘的未婚夫曾送她一枚兰花佩,作为定情信物,后来被张家老太爷夺走了。

“所以,你留下那枚玉佩,是想告诉张家,你知道了真相?”

林婉清点头:“我本想拿到证据就走,可张启山昨晚进房时,我躲在柜子后,听到他和他爹说……说要把我锁起来,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

“他们知道你在查旧案?”

“或许吧,”林婉清苦笑,“我爹虽是知府,却也怕张家的势力。

他们大概以为我嫁过来是为了查当年的贪腐案,想把我控制住。”

沈少卿合上账本:“这些证据足以让张家付出代价,但你为何要去苏记药铺?”

“我想把证据交给苏家后人,”林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母亲临终前说,一定要让苏家沉冤得雪。”

正说着,庙外传来脚步声,张万堂带着家丁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好个***!

竟敢偷我张家的东西!”

林婉清将木盒紧紧抱在怀里,沈少卿站起身,挡在她面前:“张老爷,强抢民女,侵吞财产,按律当斩,你还要罪加一等吗?”

张万堂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竟不敢上前。

沈少卿看向跟来的苏明:“苏掌柜,这些证据,你愿不愿意交给知府衙门?”

苏明用力点头:“愿意!

我苏家等这一天等了三代了!”

沈少卿又看向林婉清:“林小姐,你敢不敢跟我回衙门,把张家的罪证公之于众?”

林婉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化为决绝:“我敢。”

张万堂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张启山跟在后面,看着林婉清,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少卿走出破庙时,夕阳正染红天际,将他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荒废的庙宇,又看了看手中的兰花玉佩——这玉佩,分明是当年苏绣娘的定情物,怎么会出现在张家老宅?

难道除了林婉清,还有别人知道密道的存在?

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注意到玉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沈”字。

沈?

他心中猛地一震,这玉佩,竟与三年前大理寺案中,那位离奇死亡的证人腰间佩戴的玉佩,不仅样式相同,连背面的刻字都如出一辙。

苏州的雨彻底停了,可沈少卿的心,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他知道,这古宅新娘失踪案的背后,藏着的或许不只是一段陈年旧怨,还有可能,与他被贬的那桩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