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时,林薇正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给那盆新买的三角梅换盆。
这花是她三天前从花市精心挑回来的,枝干遒劲,花苞累累,深紫色的花瓣在绿叶间若隐若现,唯独那密密麻麻的尖刺,看着有些渗人。
泥土沾满了她的指尖,混合着一点腐殖质的特殊气味,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黏住了几缕不听话的发丝。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温暖的光斑。
厨房里飘出土豆炖肉的浓郁香气,还夹杂着洋葱被炒软的甜香——是韩松,他今天下班早,系着那条她买的藏蓝色围裙,说要给她露一手。
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署名,像一条悄无声息滑入池塘的水蛇。
“你嫁了个假人。
他书房的第七张身份证,属于下一个死者。”
林薇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是一种被冒犯的荒谬感。
假人?
死者?
韩松?
那个会因为她手指被纸划破一个小口就如临大敌、翻箱倒柜找创可贴和碘伏的男人;那个会在雨季来临前,就默默检查家里所有窗户密封条的男人;那个记得她所有口味偏好,连吃碗馄饨要不要放香菜都一清二楚的男人?
她嗤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删除了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顺手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大概是哪个神经病的恶作剧,或者是……她脑海里闪过韩松最近正在洽谈的那个重要项目,竞争对手?
手段可真够低劣的。
她摇摇头,试图把这点不快甩出去,继续专注地侍弄眼前带刺的花枝。
心里那点微小的、被惊扰的不适,很快被厨房愈发浓郁的香气和对晚餐的期待驱散了。
钥匙转动门锁的清脆声音传来。
林薇放下手里的小铲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满泥污的手,走向玄关。
门开了,韩松侧身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透明的熟食盒,里面是色泽诱人的酱牛肉。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随意地解开,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和那块她送他的、表盘简约的手表。
看见她,他眉眼立刻舒展开,那种笑意是从眼底漾开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和一点点倦意后的放松。
“换好了?
我看看。”
他声音低沉悦耳,很自然地换上拖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