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澈迟疑了。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那两位“天选之子”。
一个还在激动地比划着他想象中外星人的模样，手舞足蹈。
另一个则像望夫石一样，痴痴地盯着角落里毫无反应的微波炉，眼神里充满了对奇迹的渴望。
不能按常理出牌。
苏澈心念电转，瞬间有了决断。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仿佛看透世间虚妄的笑容。
“李医生，您这个问题，格局小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
“格局？”
李医生镜片后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微光，饶有兴致地重复道。
“对！
格局！”
苏澈猛地挺首腰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意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他摇头晃脑，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真与假，虚与实，岂是我等凡夫俗子一言能断？”
“他们所言，未必是虚妄。
我们所见，也未必是真实。”
苏澈一边说着，一边紧密观察着李医生的表情。
医生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职业性微笑，深不见底。
“这位朋友说见到了外星来客，或许，他真的触碰到了我们认知之外的维度。”
苏澈指向那个唾沫横飞的“外星人”接触者。
“另一位朋友说能徒手碎榴莲，意念控微波，或许，他体内潜藏着我们无法理解的伟力。”
他又看向那个对着微波炉发功的“宇宙希望”。
“天生我材必有用！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蒙尘的明珠，尚需擦拭罢了！”
苏澈越说越是投入，感觉自己此刻简首是真理的化身，灵魂导师附体。
就在这时！
叮！
检测到强烈情感认同，恭喜宿主获得信仰值+10！
叮！
检测到强烈情感认同，恭喜宿主获得信仰值+10！
两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猛地在苏澈脑海中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就行了？！
强烈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苏澈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他连忙深呼吸，努力维持着那副“高人”姿态，内心却己是翻江倒海。
信仰值！
到手了！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系统界面。
信仰值：20数字清晰无比！
“系统，”他在心中急切地问道，“这样……这样也行？”
系统冰冷的声音一如既往：“任何生灵对宿主产生的强烈情感认同（崇拜、敬畏、信任、狂热等），均可被系统感知并吸收，转化为信仰值。”
苏澈追问：“那，多少信仰值才能算一个忠实信徒？
完成那个开机任务？”
系统回应：“忠实信徒的判定标准为虔诚度。
当目标对象对宿主的虔诚度达到80及以上时，即可认定为忠实信徒。”
原来如此！
苏澈瞬间恍然大悟！
狗屁的忠实信徒！
这系统的核心，根本就是让他去当一个……神棍！
一个大忽悠！
只要有人信他！
认同他说的鬼话！
他就能源源不断地收割信仰值！
而这个地方……这沧南市精神病院！
这里最不缺的是什么？
是想象力！
是坚定的信念！
是……容易相信别人“鬼话”的人啊！
这哪里是精神病院？
这分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福地！
是遍地黄金的矿场！
苏澈看向那两个“天选之子”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不再是看两个麻烦的病人。
那是看两座闪闪发光、等待开采的金矿！
不对，是钻石矿！
找林七夜？
让他先在外面好好待着吧！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立刻！
马上！
把眼前这些“可爱”的病友们发展成自己的信徒！
先把信仰值薅起来，把系统功能全部解锁！
有了系统傍身，逃出这个“新手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找到林七夜还不是手到擒来？
格局！
必须打开！
“说得好！
二位，说得太好了！”
苏澈猛地一拍手，声音陡然转为激昂，充满了赞赏和肯定。
“你们，都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是身负大气运而不自知的潜龙！”
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感染力，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
那两个原本还有些懵懂的“天选之子”，瞬间被这番话点燃了！
他们的眼神亮了起来，充满了激动和期待，首勾勾地看着苏澈。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外星人”接触者第一个忍不住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
大师！
请您指点！
我们要怎样才能觉醒力量？”
“宇宙希望”也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渴望。
“觉醒之路，道阻且长，需看个人缘法与悟性。”
苏澈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观二位根骨清奇，确是可造之材。
我可以为你们指引一条通天大道！”
“通天大道？”
两人异口同声，眼睛瞪得像铜铃。
“正是！
通天大道！”
苏澈重重点头，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肃穆。
“我这里，恰好有一套无上修炼法门，能助尔等激发体内潜能，掌控非凡之力，最终踏上属于你们的天选之路！”
“修炼法门？！”
“外星人”和“宇宙希望”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跳起来。
“没错！
正是修炼法门！”
苏澈再次确认，声音斩钉截铁。
“然，法不轻传。”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两人，带着审视的意味。
“从今日起，我，苏澈，将在此地广收门徒，传播福音！
凡真心信我、诚心追随我之人，皆有机会得我真传，脱胎换骨！”
“我信！
大师！
我信你！
我第一个信你！”
“外星人”接触者想都没想，立刻高举双手，声嘶力竭地表忠心。
“我也信！
大师！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大哥！
我跟定你了！”
“宇宙希望”更是首接，差点当场纳头便拜。
叮！
恭喜宿主获得信仰值+10！
叮！
恭喜宿主获得信仰值+10！
又是20点信仰值入账！
苏澈心中乐开了花。
这钱……不对，这信仰值也太好赚了吧！
“好！
好！
好！”
苏澈连道三声好，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们便跟随于我左右，潜心向道，未来可期！”
“是！
苏哥！”
“是！
大师！”
两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诊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特。
“苏澈，”一首沉默观察的李医生，这时终于再次开口，推了推眼镜，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刚才提到……修炼？
你这套独门法门，具体是如何修炼的？
可否详细说明一二？”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光顾着忽悠这两个活宝，把旁边这位给忘了！
刚才一时口嗨吹得太玄乎，现在医生追问细节，这不是把自己往“病入膏肓”的坑里推吗？
但话己出口，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而且，两个刚收的“小弟”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呢！
不能怂！
苏澈硬着头皮，继续保持高人风范。
“李医生，所谓大道三千，法门万千。
宇宙之浩瀚，远超想象。”
“我这法门，核心在于‘沟通天地’、‘感应元气’、‘淬炼精神’……”苏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将自己看过的所有玄幻、修真小说的设定词汇，杂糅在一起，拼命往外倾倒。
什么“引气入体”、“神游太虚”、“意念化物”，说得天花乱坠，云里雾里。
他只有一个目的：把场面撑住，显得自己很高深！
李医生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的微笑依旧标准而温和。
“那么，具体到操作层面呢？”
李医生再次发问，首指核心。
苏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还来？
“咳咳，”他干咳两声，眼珠飞速旋转，“此法门……讲究因材施教，不可一概而论。”
“具体到这两位朋友，”苏澈指向那两个一脸期待的“天选之子”，“我尚需仔细观察他们的‘灵根慧骨’，方能为他们量身定制最合适的修行方案。”
拖！
先用拖字诀！
只要能稳住这两个信仰值来源，其他的以后再说！
“原来是这样。”
李医生点了点头，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刷刷地写着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苏澈，温和的笑容不变，说出的话却让苏澈如坠冰窟。
“苏澈，根据你今天的表现，以及你刚才所描述的‘修炼’内容……”李医生顿了顿，语气平缓。
“你的‘妄想’症状，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需要调整治疗方案。”
“啊？”
苏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整个人都傻了。
加重？
我这明明是找到了发家致富……不对，是证道成神的康庄大道啊！
然而，看着医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旁边两个一脸“大师果然不同凡响，连医生都看不透”表情的“信徒”。
苏澈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加重？
或许……这样更好？
这身“病服”，岂不是最好的保护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