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穷秀才,我是个乡野丫头,我爱他学富五车,他爱我持家有方。
在我的供养下,他寒窗苦读,终于考上了举人老爷。
只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来得及当官,他便开始嫌弃我粗鄙不堪,没有厚实的娘家托举他。
他开始用自己的初恋,那位嫌贫爱富的刺史千金,屡次打压我。
为了弥合感情,我辛苦为他筹谋官职。
然而在上任的路上,我们竟遭遇意外,为劫匪所杀。
再睁眼,我俩一起回到了五年前,定亲那天。
我们默契的双双退婚,他和刺史千金成亲,如愿当上了官老爷。
而我回到京城认亲,成了民众爱戴的朝阳郡主。
在他得知我是八王爷的掌上明珠时,瞬间变了一副嘴脸。
“娘子,我们可是几生几世的情缘,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1徐州刺史新上任,郡主府给他准备了接风宴,却没想到这宴上,我会和李修荣再次相遇。
原来,他就是徐州新上任的刺史,如今他如愿当上了大官,一时间风光无限。
我走近时,李修荣和一年轻女子正被围在人群中,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吹捧。
“李刺史真是年轻有为,不仅学识渊博,还一表人才。”
“李夫人窈窕淑女,浑身气派,和李大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连续奔波了半月有余,风餐露宿,不曾饱餐一顿,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我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我粗鲁的行为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这是何人?怎么混进了刺史大人的接风宴?”“此人粗鄙不堪,简直有辱斯文。”
“牛管家何在,快把她赶出去,莫让他污了刺史大人的眼。”
牛管家此时正在忙,无暇顾及这边。
李修荣抬手制止了那人召唤管家的行为,他追忆道:“无妨,看到她,李某想起来一位故人,她吃饭时也如同这般残风卷落叶。”
“那人是谁?”李修荣夫人追问道。
“是我同村的一个野丫头,说起来,当初我还差点和她成亲。”
因吃得太急被噎住了,我端着茶杯喝茶,李修荣刚好看到我的脸,他惊讶道:“春花?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夫人,这就是牛春花,当初落魄时,我差点与她成亲,好在,为夫坚持了下来,最终娶到了你!”李修荣牵着齐莲儿的手,满眼深情地看着她!呵,原来我只是他落魄时的备选。
就算明白他爱的是他的白月光,可我的心依旧有点儿堵。
齐莲儿轻移莲步朝我而来:“春花姑娘,常听相公提起你,感谢你之前对我相公的照顾,不知姑娘如今是否婚配?如若不曾,我可给姑娘寻一如意郎君。”
我咀嚼着米饭回道:“不必如此,既想感谢我,不如付我白银千两,如此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重来一世,我只想大家都吃上白米饭,哪有心思谈情说爱。
女子笑道:“妹妹不必害羞,我是真心想给妹妹寻觅良人,人选我都想好了,他知识渊博,善解人意,妹妹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理解她为何如此热衷于给我介绍对象,难道她是怕我与那李修荣死灰复燃吗?我摇头:“大可不必,我不需要你给我介绍对象,既然你觉得那人条件实在是好,不如你自己嫁吧!”李夫人一愣,掩面小声哭了出来。
“夫君,我只是想帮帮妹妹,为何她如此羞辱我。”
李修荣把女子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围观的人怒道:“牛春花,你别不识好歹,刺史夫人是看得起你才给你介绍对象,你居然口出狂言!”“以你这粗鲁的形象,八辈子都找不到我等天之骄子,李夫人看在李大人的情份给你介绍,你居然如此羞辱于她,简直就是混账。”
李修荣终于安慰好女子,他面色阴沉道:“春花,就算你还爱着我,也不要如此缠着我,我已成亲了。”
我手中的鸡腿都惊掉了,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还爱着他的?女子咬着嘴唇,绞着帕子,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妹妹真是一往情深,相公,不如你就成全她,把她纳入府中吧!”“如此不仅全了妹妹的深情,也能尽快给相公开枝散叶。”
李修荣看看我又看看她,挣扎片刻再次把女子揽入怀中:“莲儿,我曾在岳父面前起誓,这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人,你何苦这样!”围观众人拍手称赞:“李夫人深明大义,李大人深情淳厚,真乃我徐州百姓之福呀!”李修荣上下打量我一番,眼中满是不屑一顾。
“牛春花,没想到你居然追到了这来了,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我是不会纳你为妾的。”
我点头含糊道:“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当妾。”
齐莲儿把头埋在李修荣怀中,朝我挑衅一笑。
我没理会她,接着道:“因为你不配!”2在场的都是徐州的大官商人,精明有眼力,都看出了他们两人因为我的出现不高兴。
一个州府刺史,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该巴结谁,他们分得一清二楚。
“我听说郡主为了给刺史大人接风洗尘,特意请来了如烟姑娘助兴,你不会是如烟姑娘…的侍女吧?”“这青楼不给你饭吃吗?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叫花子呢!”“还好刺史大人当初没看上你,看你这穷酸样…”那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谄媚道:“娶妻当娶李夫人这样的贤内助才行。”
我笑了笑,并未与他们计较。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就连李修荣在我面前都不够看,更何况这些狗腿子。
“我和李大人有缘无分,未能成为一家人,也是幸事。”
听到我的话,李修荣面上有些怒气,他刻薄道:“牛春花,你看看你穷酸粗鲁的样子,和之前一模一样。”
“还好我眼光好,没和你一起,可你,就你这又穷又臭的乞丐模样,哪家公子能看上你!”看着李修荣扭曲的面孔,我想起了前世。
前世我和李修荣成亲后,他埋头苦读,我挣钱养家,我们恩爱有加。
可是李修荣中了举人,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处处看我不顺眼,一有不满,就大发雷霆,一边暴打我,一边指责我没有厚实的娘家,给不了他帮助。
直到某天,我撞破了李修荣和一女子欢好,那时我才知晓,他的昔日恋人是刺史独生女。
面对我的责问,李修荣将我推倒在地,不屑道:“我和别人欢好又怎样?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况且你粗鲁丑陋,根本就配不上我。”
他扬扬手中的任命书道:“莲儿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求来任命书,而你只会拖我后腿,我要你何用?你去死吧!”他一脚又一脚地踹在我心口,就在我快要昏厥时,一群劫匪围住了我们。
他大方地把我送给劫匪,可惜劫匪只想要他手中的任命书,他为了护住任命书,惹恼了劫匪,我们俩被劫匪残忍杀害。
再睁眼,我们双双重生到了五年前定亲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们默默退亲,分道扬镳。
他去禹州府找他的初恋齐莲儿,而我去京城找我的亲生父亲,当朝八王爷。
当初皇子夺嫡,父王为了安全把我送到徐州隐藏起来。
前世,天下安定后我拒绝了父王接我回府,选择了我李修荣做一对平凡夫妻。
重生后,我选择回到京城当我的朝阳郡主,我不喜约束,父王便求了圣旨,把徐州划给我当封地。
许是我直白的眼光惹恼了李修荣,他一把掀了我的桌子,冷笑道:“你一个青楼女子也配与我们共处一室?共坐一席?”我躲避不及被沾了满身油污,而我肚子还未吃饱,倒是可惜那美味的饭菜了。
我无语:“李修荣,圣上倡导珍惜粮食,你身为徐州刺史,如此糟蹋粮食,就不怕圣上知晓,撤了你的官职?”李修荣还未说话,齐莲儿便厉声道:“混账,你一个青楼妓子竟敢咒骂朝廷命官,今日必定让你长点教训,来人,给我掌嘴。”
3齐莲儿使了个眼色,两个粗壮的婆子便朝我扑来。
我一个侧身避过他们:“放肆,敢打本郡主,李夫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到我自称郡主,四周静了下来,齐莲儿最先反应过来:“大胆刁民,居然敢假冒郡主,真是不知死活。”
这时人群中一人小声道:“说不定她真的是朝阳郡主,毕竟这是郡主府举办的宴会,谁敢随便放人进来!”李修荣疑惑看着我:“春花?你真的是朝阳郡主吗?”齐莲儿连忙否认道:“相公,三年前莲儿与朝阳郡主有过一面之缘,朝阳郡主金枝玉叶,浑身气质非凡,岂是这青楼女子能比的。”
这几日忙着春耕播种,为了方便,我穿着都是随意舒适的衣物,看起来确实不像郡主,却没想到会因此被误会。
另一人道:“就是,朝阳郡主神秘无比,我等寻常人难以参见,你说自己是就是?还好李夫人见过,不然还要被你这妓子糊弄过去了!”李修荣松了一口气,面色凶狠道:“此女假冒郡主,掌嘴二十。”
那两个婆子扑到我面前,我连忙跳到椅子上,举着玉佩道:“我是朝阳郡主,这是郡主府信物,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婆子看着我手中的玉佩不敢上前。
李修荣冷笑道:“牛春花,你我知根知底,你何必假冒郡主骗我?”“我敢保证她不是朝阳郡主,给我掌嘴!”两个婆子死死地抓住我,另一个婆子一脚踩碎我的玉佩,她挽着袖子走到我跟前:“小***,敢得罪刺史大人,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
那婆子粗大的巴掌重重地拍在我脸上,我的脸顿时***辣的,不用看也知道脸被她打红了。
我忍着痛道:“李修荣,你敢打我,我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婆子见状怒骂道:“小***,还敢嘴硬,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你姑奶奶的厉害。”
那婆子撩起我的衣袖,一下又一下拧着我的肉,我痛到额头冒冷汗。
我努力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那婆子数完二十下后,便松开了对我的禁锢,我身子一软,失力跌坐在了地上。
李修荣蹲在我面前,扯着我的头发,逼着我与他对视。
“牛春花,你若是认个错,我便放了你,不然假冒郡主的罪名,我可帮不了你!”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修荣猛地踹开我,一边搽着脸上的血水一边怒吼:“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拖着我朝门口走去。
“唉,二十大板可是会要了这女子的命。”
“谁叫她冒充郡主,还得罪刺史大人,这是她自找的。”
“活该。”
衙役拿来长凳和棍子,我被按在长凳上。
看着衙役手中的棍子,我不安地挣扎,二十大板,那会要了我的命。
我颤抖着声音求饶:“李修荣,我真的是朝阳郡主。”
“我若是出事,你们都活不了的,你快放了我。”
李修荣咬牙切齿道:“牛春花,你还敢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给我狠狠地打。”
衙役举着厚实的板子,奋力挥舞起来,我吓得闭上眼睛,准备咬牙承受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住手,我看谁敢对郡主用刑!”4我的管家牛大带着府兵冲了进来。
李修荣连忙起身行礼:“牛总管…”他话音未落,便被牛总管一脚踹飞。
牛大扑到我面前,跪在地上哭道:“我的郡主,你怎么了,快,快传宋医师。”
“郡主呀,小人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你怎么就伤得这么重了?”“是哪个混账伤了你?老奴去砍了他。”
“小六子,宋医师呢,快点给郡主瞧瞧。”
我挥手:“别哭了,还没死。”
牛大收住哭声,看着我嘴脸的血,满眼怒火:“老奴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宋医师匆忙赶来,诊断只是皮外伤,敷点药,休养一段时间便好。
李修荣此刻终于相信了我就是朝阳郡主。
他踉跄地跑到我面前,猛地抓住我的手,心痛道:“春花,疼吗?我给你吹吹。”
他眉眼低垂,像极了前世成亲后他说心疼我的模样。
可惜,我再也不是那个一心一意只爱他的牛春花了。
我不耐烦地挥开他:“滚吧你。”
“李修荣当街暴打郡主该当何罪?”下面有人抢答道:“理应午门斩首示众。”
李修荣被吓得腿一软,跪在我面前:“春花,你忍心伤害我吗?”看着李修荣,我冷漠道:“你是我何人?本郡主为何舍不得?”李修荣脱口而出:“你我本是夫妻…”牛大呵斥道:“刺史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