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风沙总是来得突然。
林悦跪坐在岩画前，手中的毛刷轻轻拂过斑驳的岩壁。
这幅新发现的岩画与以往见过的截然不同，画中女子身着筒裙，手持一根造型奇特的杖，正在驯服一头双头地龙。
"林教授，您看这里。
"助手小张突然指着岩画一角，"这些符号，像是某种文字。
"林悦凑近细看，岩画边缘确实刻着一串奇异的符号，与她研究过的任何古文字都不相同。
更令她心惊的是，那女子手中的杖，分明就是现代登山杖的样式。
三天后，林悦站在海拔西千米的雪山上。
她握紧登山杖，调整着呼吸。
这是她最后一次带队登山，之后就要专心投入岩画的研究。
风雪突然加剧，能见度急剧下降。
林悦感觉脚下的冰层在震动，她想要呼喊队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她的意识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入目是绣着金线的帐顶。
林悦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酸痛。
一个身着宫装的侍女快步走来："娘娘可算醒了，太医说您是受了风寒。
"娘娘？
林悦愣住，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分明不是她的手。
这双手白皙纤细，指甲染着凤仙花的颜色。
"现在是哪一年？
"她听见自己问道。
"回娘娘，是大梁永和三年。
"侍女恭敬地回答。
林悦闭上眼睛，她穿越了。
而且，穿越成了这个朝代的皇后。
三日后，她在大理寺诏狱见到了崔明月。
那个女子虽然身着囚衣，却依然挺首脊背。
她绾发的银簪插在竹简上，簪头的硬度计刻痕清晰可见。
林悦的目光落在崔明月腕间的手镯上，那个反扣保险锁的样式，她在现代见过无数次。
这是登山专用的安全锁扣，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
"娘娘可知，敦煌鸣沙山有处岩画。
"崔明月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悦心头一震。
她看着崔明月用簪尖在草席上画出∞符号，那是无限的意思。
狱卒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崔明月迅速抹去痕迹，但林悦己经看清了她眼中的深意。
这个女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林悦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保持着皇后的威仪。
她缓步走近崔明月，绣着金线的裙裾在潮湿的地面上拖曳。
"崔姑娘，"她刻意放柔了声音，"这《晒盐十策》是你所著？
"崔明月抬起头，目光如炬："娘娘既然来了，想必己经看过竹简。
晒盐池的最佳坡度是12.7度，这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林悦心头一震。
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的数字，在古代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她状似无意地抚过竹简，指尖触到银簪上的刻痕——那分明是现代硬度计的测量痕迹。
"本宫听闻，崔姑娘曾在渭河一带游历。
"林悦试探道，"可曾见过黑水河道？
"崔明月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压低声音："娘娘既然知道黑水河道，想必也清楚三日前的地震并非天灾。
"她的手指在草席上轻轻划过，"那处被抹去的河道，正是前世渭河地震的断裂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