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陈殊在纠结与期望中等到十一点多。
听见玄关传来响动，陈殊立马开门走出去。
“爸妈。”
正在换鞋的陈父陈母很意外这时候看见陈殊。
“怎么还不睡？”
陈母放下包，不认同地问道。
“我，我马上就睡了。”
“今天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我给你买的资料和习题呢？”
“都做了。”
“行，那赶紧睡，明天还要上学。”
陈母边走边揉着脖子。
“那个，妈......”看着一身疲惫的陈母，陈殊语气犹豫。
“怎么了？”
“阿殊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和爸爸妈妈说说。”
看着父母询问的眼神，陈殊的话几乎下一刻就要说出来。
就在这时，陈母突然扶着腰说腰疼，陈父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陈殊焦急上前想要看一看，却被陈母制止。
“你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不能耽误学业。”
陈殊停住了脚步，看着陈父扶着陈母进卧室。
路过她的时候，陈父关心地嘱咐道：“在学校好好的，爸爸妈妈在医院太忙，有时间照顾不到你，等会儿爸爸给你转点钱，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回到房间的陈殊看着手机上的转账垂下了眼睫，神色落寞。
是失望吗？
这么多年，更多的是麻木吧。
第二天一早，周亦辞走进教室的时候看了一眼前门，只一眼，周亦辞己经踏进教室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你干什么？”
己经坐下的程洵看见周亦辞退出去，疑惑出声，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几秒钟后，程洵看着周亦辞从前门走进来，一时怀疑他今天早上出门没带脑子。
“这后门首接就到了，非要跑去前门穿过一整个班级干嘛？
脑子有病啊？”
“我乐意。”
看着周亦辞那快要压不住的嘴角，程洵懒得理他。
过道上嬉笑打闹的声音渐渐小了，随着上课铃响起，整个过道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第一节历史课，班主任的课自然是让全班的人格外重视，于是刘老师一走进教室，就看见了一个个都扬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让他非常欣慰。
学生嘛，还是要热爱学习，看他带的这些学生，浑身都充满着对知识的渴望。
刘老师点了点头，打开用了好几年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刚要松口气，齐老师就放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下周一进行开学考试，大家都准备好啊。”
“啊？
以前不都是只有月考吗？
怎么现在还有开学考了？”
“都高二了，学业都紧张起来了，考试当然多了，这都是为了检验你们这个暑假是不是在认真学习，我看你们怕是都玩疯了。”
说完，刘老师拿起茶杯，夹着书走了，留下一室哀嚎。
门外，听着教室里的动静，刘老师微微一笑，又吸了一口茶杯，虽然看起来像茶杯，可包括吸管在内都是银灰色，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还是太年轻了。
回到办公室，三班的班主任也在，刘新泽向他打了个招呼。
“唐老师。”
“刘老师下课了？”
“下课了。”
唐老师往刘老师的办公桌上瞟了一眼，刚好看见他将水杯放在桌上，一时好奇。
“刘老师，你喝茶还要用吸管啊？”
“嗯？”
刘老师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唐老师。
“你的水杯。”
唐老师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刘老师反应过来，下意识将水杯往里面推了一下，脸上不自然地笑着回答唐老师。
“吸管好用。”
唐老师点点头转身继续工作，刘老师坐下想再喝一口，似乎想到什么，又立马收回想要拿水杯的手。
一墙之隔的教室里，此时也是一片哀嚎。
在这一片哀嚎声中，周亦辞的脸色格外难看，早上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怎么又考试啊？
不想考，我一整个假期都顾着去玩了，根本没有学习，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早就说了，让你少打点游戏，非不听。”
程洵也在一边说风凉话。
周亦辞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像他这等凡人，还是别和程洵这种怪物比了。
周亦辞不想再看他，转头的瞬间被坐在前排的少女背影吸引。
她呢？
这种考试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周亦辞自动将陈殊和程洵划为一类。
想到这里，周亦辞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成绩有了一种羞于启齿的感觉。
周亦辞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转头看向窗外。
接下来的一周，校园里少了许多嬉笑打闹的声音，学生们整日步履匆匆地行走在教室，厕所，食堂三点一线。
教室里全是埋头苦读的学生，战争还没开始，空气里己经有了硝烟的味道。
周一，过道里充斥着桌椅拖拽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混合着偶尔几声说话的声音。
同学们都在搬课桌和书本，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很快，空荡的课桌被一排排摆好，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里放不下的书，都被放在了讲台的地面上。
“好了。”
随着班长孙越双手落下，最后一个准考证号被贴在了课桌上。
“终于弄完了，那就回家吧。”
孙越将胶棒放进讲桌的桌洞里，抬起头看着仅剩的几个帮忙的人嘱咐道。
太阳再一次照亮天空，可却并不让人感到温暖。
无数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撑着伞跑进了教学楼，只留下了脚步落在积水里发出的“哒哒”声。
陈殊走到教室门口，打开手里合上的伞，伞上残留的雨水飞溅，有几滴不听话跑到了陈殊身上。
陈殊抖了抖打开的伞面，将它放在了过道里，和那些泛着水光的伞混在一起。
放下被挽起的裤脚，己经被浸湿了大片，脚也感觉凉飕飕的，还有些湿腻。
大概是进水了，她想。
考试***响起，教室里安静地听得见笔在试卷上留下痕迹的声音。
不时有人皱起了眉头，手上的笔也离开了试卷，显示出这场考试的难度。
似乎是感受到了考生的心境，教室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豆大的雨珠被狂风吹乱了方向，胡乱敲打在玻璃窗上，就像在敲打考生的心。
随着最后一个人放下笔，第一场考试结束，但没有一个人放松，他们都在担心接下来更困难的考试。
如果说语文是一场暴雨，让人无论如何都会被雨水沾染，那数学就是狂风，让人理不清思绪。
首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整个校园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乌云笼罩，每个人都愁云惨淡。
在这之中，又有那么几个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