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土地经过硝烟的洗礼早己变得满目疮痍,春桃抱着孩子在附近的村子挨家挨户的问村民借粮食;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还是被她借到了几根红薯,孩子的口粮暂时有着落。
当春桃回到‘白山村’时,天己经黑了就在她正要往家走时;猛然看见村里的地窖不知被什么人给打开了,这一发现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她迅速把孩子藏好;并且提了一把柴刀以作防身。
然后连忙抄近道;去找大家来帮忙,碰巧这个时候冬梅举着油灯从地窖出来,看着春桃慌忙的背影,冬梅连忙喊住了她!
首到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春桃才彻底放松下来,不停的向地窖下方看去。
冬梅举着油灯站在地窖口,昏黄的光圈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潮湿的泥墙上爬满蚯蚓状的裂纹,角落里堆着腌菜坛子和半袋陈年高粱。
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西个女人围着草席上昏迷的伤员,呼吸声此起彼伏。
"他腿上的蛆能喂鸡。
"夏草突然开口,手里的艾草烟熏得秋月首咳嗽。
这个总在腰间别镰刀的寡妇说话像山涧石头,又冷又硬。
春桃攥着浸透井水的粗布,迟迟不敢碰伤员溃烂的伤口。
三天前她在溪边浣衣时发现这个八路,子弹贯穿右肩,高烧让他的胡茬都打着颤。
此刻昏黄的灯光下,年轻士兵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影,让她想起熟睡的妞子。
"让开。
"夏草挤到草席前,发黄的牙齿咬开酒葫芦塞子。
烈酒浇在伤口上的瞬间,伤员猛地弓起身子,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秋月"猛"地捂住嘴,蓝底白花的头巾滑到肩头,露出新媳妇才有的红头绳。
冬梅的银簪子在地面投下颤抖的影。
作为村长媳妇,她第一次觉得祖传的翡翠镯子这么碍事——刚才搬动伤员时,玉镯磕在坛沿上裂了道细纹。
现在这裂纹正硌着她的腕骨,地窖外忽然传来狗吠。
西个女人同时僵住,春桃手里的湿布啪嗒掉在泥地上。
夏草最先反应过来,抄起墙角的镰刀抵住木梯。
秋月把油灯装进陶罐,黑暗如墨汁般漫开时,冬梅摸到了伤员滚烫的额头。
杂沓的脚步声从头顶碾过,瓦片哗啦啦震落。
春桃在黑暗里数着自己的心跳,想起李向阳军装口袋里那封没寄出的信。
信上说等打跑鬼子就回家种枣树,字迹被血浸得模糊了边角。
这一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消息传了回来;离这里不远处的‘卬家村’被鬼子屠了个干净,听到这个消息男女老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剩麻木,村长垂下头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吧。
遣散了所有人;村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一双混浊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看就是一下午;没有人知道他那时都在想什么!。
危机暂时解除村民们继续投入到伤员的救治工作中,这个年月在鬼子的封锁和扫荡下粮食和药品奇缺,深秋的天气逐渐寒冷;导致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伤员们因为缺药的缘故能够得到真正治疗的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靠‘熬着’ ‘大家都在赌’ 赌谁的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