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剑气扫过的轨迹中凝成冰晶,程墨看着苏雨薇如断线木偶般栽倒。
翡翠壁虎的残骸突然爆开,绿色毒雾中浮现出暹罗双头蛇图腾。
他挥剑欲斩,酒葫芦却抢先喷出赤红火焰——那火中竟有十二瓣莲花的虚影。
"南明离火?
"程墨脱口而出,这个词汇仿佛蛰伏在血液里的记忆。
火焰吞没毒雾的刹那,他右眼突然刺痛难忍,再睁眼时,满室宾客都变成了半透明的琉璃俑。
二十三个活人颅顶悬浮着血色丝线,尽数汇聚到陈总监胸前的鼻烟壶中。
程墨顺着丝线望去,发现苏雨薇心脏位置嵌着枚青铜铃铛,铃舌上刻着"景渊"二字。
"当啷——"铃音穿透雨幕的瞬间,程墨右眼看到的画面突然破碎。
现实中的苏雨薇正蜷缩在水晶吊灯下抽搐,旗袍开衩处露出青灰色的皮肤,那抹本该鲜活的胭脂色正从她耳后褪去。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祖父生前使用的摩尔斯密码节奏让程墨心头巨震。
他避开满地狼藉冲进消防通道,点开管家发来的视频时,后颈瞬间布满冷汗。
镜头里的程氏宗祠正在渗血。
供桌上那件七星道袍无风自动,袖口金线绣着的二十八宿竟在缓缓移位。
当视频第13秒出现雪花纹时,程墨分明看见道袍领口浮现出自己童年模样——七岁的他正站在某处军事禁区的地井前,手里攥着半块青铜罗盘。
"叮!
"电梯抵达地下车库的提示音惊醒了恍惚的程墨。
他握紧仍在发烫的酒葫芦,却在转角处撞见撑着黑伞的老人。
伞骨上悬挂的六帝钱让他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祖父下葬时放进棺椁的镇物!
"小少爷,老宅的紫藤花开了。
"老人布满尸斑的脸从伞沿下露出,递来的怀表停在1943年立春时分。
程墨倒退半步,发现老人脚下没有影子,沥青地面却浮现出八卦离位的纹路。
酒葫芦突然发出龙吟,老人化作纸人飘落。
程墨拾起烧焦的槐木伞柄,内侧刻着的"玄真观"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正是祖父常说的,程家祖上修行的道观,但地方志记载其早在崇祯年间就毁于雷火。
迈巴赫的车窗映出无数苍白手臂,程墨猛踩油门撞破护栏。
后视镜里,收费站工作人员的面孔正在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他扯断车载佛像的挂坠,将酒葫芦按在方向盘中央,葫芦底部的饕餮纹突然咬住真皮内饰。
"乾坤借法,敕!
"青芒自葫芦口喷涌而出,车前突然出现的纸轿被掀翻。
漫天纸钱中,程墨看见穿嫁衣的苏雨薇坐在轿中,盖头下滴落的却不是血——而是他三年前在终南山求来的姻缘符灰。
手机导航自动切换路线,红色箭头指向江苏沛县。
当程墨驶过长江大桥时,北斗七星正好倒映在酒葫芦表面。
第二道视频请求突然弹出,这次是真正的管家:"墨少爷,祖坟的柏树全变成了血红色,太爷的墓碑...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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