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的电子锁发出急促的蜂鸣。
我盯着液晶屏上跳动的红色错误提示,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立——程立仁的指纹明明在三分钟前通过了验证。
"系统显示这是第17次尝试开锁。
"安保主管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我的侧脸,"林小姐,能解释下深夜潜入档案室的原因吗?
"我攥紧口袋里发烫的U盘。
两小时前技术部的小柯发来加密邮件,附件里是周永昌遗嘱公证的原始扫描件。
那份本该被销毁的电子档案中,公证编号EC109735的签发日期赫然写着2003年7月16日——正是父亲失踪那天的暴雨夜。
"我在找2003年的船舶抵押登记簿。
"我举起父亲锈迹斑斑的工作牌,黄铜表面反射着安全出口的绿光,"根据《公证档案管理条例》第27条,首系亲属有权调阅..."刺耳的消防警报骤然响起。
浓烟从通风管道喷涌而出时,我瞥见安保主管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他腕表表盘的反光中,档案室东南角的温度监控仪显示:燃烧点温度正在以每秒15℃的速度飙升。
这不符合自然起火的物理规律。
呛人的烟雾里,我摸到第109735号档案柜。
父亲用红墨水在金属柜门内侧刻着一串经纬度坐标:北纬30°42,东经122°48。
那是"永昌号"货轮最后发出求救信号的位置。
柜中的航海日志残页上,父亲的字迹因潮湿晕染:"2003.7.15,永昌号抵押评估存在双重公证。
EC109735号文件显示货轮载重吨位为3万吨,但同船次的EC109736号却记载着5万吨..."突然有冰凉的手扣住我的肩膀。
老公证员赵明德布满老年斑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他残缺的右手小指是被火漆印章生生压断的——这是公证行业对渎职者最古老的私刑。
"当年你父亲就是查到了这个。
"他颤抖的食指指向日志末页的拓印图案。
泛黄的宣纸上,两枚重叠的周氏家徽火漆印构成完美的莫比乌斯环,编号EC109735与EC109736的钢印在环带两侧首尾相接。
顶棚的消防喷淋系统终于启动。
在水幕倾泻而下的瞬间,我听见赵明德贴着我的耳畔呢喃:"每艘船都有不能打开的舱室,就像每份公证..."爆炸的冲击波将我们掀翻在地。
等我从耳鸣中恢复意识时,第109735号档案柜己化作扭曲的金属残骸。
更诡异的是,存放在其中的二十七个蓝色档案盒全部完好无损,唯独父亲那本航海日志连同他装工作笔记的保险箱不翼而飞。
"小林,能站起来吗?
"程立仁的鳄鱼皮鞋踩在水渍里,他弯腰搀扶我的动作过于刻意,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我湿透的衬衫口袋——那里藏着刚从火场抢救出来的半张公证员资格证。
照片上的青年穿着1983年款式的公证制服,眉眼间与今天来咨询涉外继承的周家私生子惊人相似。
而资格证编号的前六位,正是EC1097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