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璃划开手术刀包装时，消毒灯突然闪烁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手术室挂钟，凌晨三点整。
本该躺在床上的胃癌病人，此刻胸腔里传出“咔嗒”咔嗒”的金属摩擦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麻醉过量？”
她伸手去探病人脉搏，指尖触到的是冰凉的鳞片触感。
解剖灯轰然炸裂，玻璃渣雨中，病人猛地睁开琥珀色竖瞳。
白若璃后退撞翻器械架，手术刀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胸牌上——那上面除了她的名字，还印着个暗红狐首图腾。
陆九渊捏着婚书残页冲进急诊楼时，整栋楼的电子屏都在滚动血字：还我命来。
电梯井里传来指甲刮擦声，他咬破指尖在消防栓镜面上画符，镜中映出的走廊尽头，白若璃正被九条狐尾缠住脖颈吊在半空。
“敕！”
铜钱破空钉入墙壁，狐尾应声断裂三条。
虚空中响起娇笑，手术刀暴雨般射来。
陆九渊扯过白若璃滚进病房，她胸牌上的狐首图腾泛起青光：“你身上有苏家的债。”
白若璃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青色狐纹蔓延至心口：“三个月前我给狐仙像做了开颅手术。”
她声音发颤，“那尊明代木雕送来时颅内长满人发，CT显示......”“脑组织还在生长。”
陆九渊用朱砂在她掌心写符，“你们医院建在乱葬岗，手术室正好压着狐仙庙的供台。”
窗外掠过黑影，九条断尾在月光下重生。
白若璃突然瞳孔扩散，指甲暴长三寸刺向他咽喉：“杀了你，我就能解脱——”陆九渊反手扣住她手腕，婚书残页贴上她眉心。
青光炸裂中，白若璃看见百年前的画面：穿白大褂的医生跪在供桌前，将手术刀插入狐仙像天灵盖。
木雕流出鲜血，染红了他胸牌上的“苏”字。
“那是你曾祖父。”
铜钱阵困住再次袭来的狐尾，陆九渊扯开自己衣襟，北斗状疤痕与白若璃的狐纹共鸣，“苏家靠狐仙转运三代名医，到你父亲那辈却拆庙建医院，现在该还债了。”
停尸间冰柜同时弹开，三十具尸体爬出时周身长满白毛。
陆九渊蘸着白若璃掌心血画符，电梯井涌出黑雾凝成九尾虚影：“苏家血脉，正好炼我的替身傀儡。”
白若璃突然夺过手术刀划破小臂，血溅在婚书上：“庚辰年庚辰月戌时生人，借阳命破阴契！”
青光化作锁链缠住狐尾，陆九渊趁机将铜钱串甩入电梯井。
地底传来惨叫，狐影消散前甩出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黄泉”篆文。
黎明时分，两人站在被挖开的狐仙庙遗址前。
青铜供桌中央嵌着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与白若璃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口插着那柄明代手术刀。
“这是我？”
白若璃触碰棺盖瞬间，记忆洪水般涌入——1920年苏家小姐为救瘟疫百姓，与狐仙结契换医者天赋，代价是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陆九渊捡起棺底褪色的婚书，日期正是六十年前爷爷订下九桩婚约那天。
青铜钥匙突然发烫，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腥风中传来铁链拖拽声。
地下祭坛中央，九口血棺环绕青铜鼎。
鼎内漂浮着唐晚晴的翡翠耳坠，以及刻有“天机令”字样的碎片。
白若璃的狐纹不受控制地亮起，血棺盖板同时炸开，里面赫然是九位未婚妻的复制体！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她话音未落，祭坛穹顶睁开血色竖瞳。
陆九渊的铜钱串凌空组成北斗阵，却见复制体们齐声笑道：“黄泉眼己开七成，你逃不过命定的献祭。”
爆炸震塌通道前，陆九渊拽着白若璃跳进暗河。
湍急水流中，他看见爷爷留下的罗盘碎片正嵌在自己肩头，与白若璃的狐纹拼成完整的天机令图腾。
上岸时朝阳刺破乌云，白若璃发现掌心多了道血契：“每逢月圆便会妖化？”
“比那更糟。”
陆九渊包扎着伤口，远处墓碑血诗浮现新句： 狐魂醒，阴阳逆 九女祭，天门启 手机突然震动，林疏月的考古队发来求救信息，照片背景里那尊西周青铜鼎上，刻着其余七位未婚妻的生辰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