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两难抉择
"凶手是林风？"
周灵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几名执法堂弟子转头看来。林风一把拉住她，闪到旁边树后。
"别急，先弄清楚情况。"他低声道，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明显是栽赃，但手段如此迅速狠辣，必是精心策划。
周灵儿急得眼眶发红："我爹亲自带队搜查了你的住处，据说找到了...找到了暗影殿的信物和刺杀墨尘长老的凶器！"
林风眼神一凛。他住处确实有些秘密，但绝对与暗影殿无关。能悄无声息地栽赃，说明对方在宗门内势力不小。
"你信我吗？"他突然问。
周灵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那帮我个忙。"林风从怀中取出装有千年雪莲的玉盒，"先把这个交给柳师叔，让她救治师尊。然后..."
他凑到周灵儿耳边快速交代几句。少女听完瞪大眼睛："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时间了。"林风看了眼越来越近的执法弟子，"记住，除了柳师叔和你父亲，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赵无极一系的。"
说完，他捏碎一枚隐身丹，身形渐渐淡去。周灵儿只觉手中被塞了个东西，再抬头时林风已不见踪影。
隐身状态下，林风迅速离开丹阁区域。丹药效果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安全地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风想起前世听过的一句话，决定前往藏经阁。那里人员复杂，且有不少隐蔽角落可供藏身。
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林风绕开巡逻弟子，从藏经阁侧窗潜入。阁内安静得出奇，大部分弟子都被外面的骚动吸引去了。
来到上次发现《九幽志异》的书架前，林风发现那本书又回到了原位。他迅速取下翻阅，找到记载幽冥谷秘境的那页。
"幽冥裂隙，通九幽之地..."书中记载与他在秘境所见惊人吻合，"...上古时期有大能以神器镇压，裂隙方固..."
文字旁边还附有一幅简图，画的是一块奇异碎片，纹路与林风在幻心林所得极为相似！
"难道这种碎片不止一块？"林风心中一动，取出怀中碎片仔细比对。果然，图中碎片形状与他手中的不同，应该是另一部分。
就在这时，碎片突然亮起微光，与小世界珠产生共鸣。更奇妙的是，林风腰间的玉佩也加入这种共鸣，三者之间形成一种奇特的能量循环！
"这是..."林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玉佩上的纹路与碎片上的银纹竟开始流动重组，渐渐形成一幅陌生地图的更多部分。
地图中心是一个标志——漆黑底色上八道血纹呈放射状排列，正是前世围攻他的八大至尊之一"血煞至尊"的徽记！
"暗影殿背后果然是血煞..."林风握紧拳头。血煞至尊擅长分身之术，常在下界培植势力，想必暗影殿就是他的手笔。
突然，藏经阁外传来脚步声。林风迅速收起物品，闪身躲到书架阴影处。
"搜仔细点！那小子可能藏在这里。"是赵炎的声音。
几名弟子分散搜查，其中一人径直走向林风所在区域。眼看就要被发现，林风灵机一动，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典籍，"不小心"掉在地上。
"什么人？"那弟子警觉地转头，却只看到倒下的书堆。
趁此机会，林风悄然转移到另一个角落。隐身丹效果即将消失，他必须尽快离开。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腰间周灵儿给的传讯玉符突然震动。激活后，周灵儿急促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师兄，柳师叔已给墨尘师尊服下雪莲，情况暂时稳定。爹爹说栽赃你的证据上有暗影殿特有的蚀灵砂，他相信你是被冤枉的！还有..."她的声音更低了，"赵无极半个时辰前秘密离宗，去向不明。"
林风眼神一凝。赵无极离宗的时间，恰好是他从秘境返回后不久。联想到秘境中听到的"幽冥通道还需三日才能稳定"，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灵儿，帮我查两件事。"林风压低声音，"一是赵无极最近三个月的行踪记录，二是宗门大阵的核心阵眼位置。"
结束传讯，林风决定冒险前往一个地方——墨尘长老的私人丹室。作为亲传弟子，他知道那里有秘密通道可以进入。
借助隐身丹最后的效力，林风顺利来到丹阁后方的一处偏僻小院。院门紧闭，但难不倒他——墨尘曾传授过开启禁制的手法。
进入丹室，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林风迅速翻找起来，很快在暗格中发现一本笔记。翻开最新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
"暗影渗透已深，赵氏父子嫌疑最大。幽冥谷异动非比寻常，疑有上界通道正在形成。若有不测，寻太虚令可破局..."
笔记到此中断，应该是墨尘遇袭前所写。但"太虚令"是什么？林风从未听师尊提起过。
继续搜寻，他在丹炉下方找到一个隐蔽机关。按下后，墙壁滑开，露出一个小型传送阵！
"这是..."林风仔细检查传送阵，发现它通向一个坐标——青云城郊外！
一切突然明朗起来。赵无极离宗很可能是前往青云城，而苏家与暗影殿勾结已久。联想到苏远在大比上的表现和苏晓当初的背叛，林风浑身发冷。
"他们要对我林家下手！"
就在这时，传讯玉符再次震动。周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师兄，不好了！刚收到消息，青云城遭袭，苏家联合神秘高手围攻林家，你父亲...你父亲重伤垂危！"
尽管早有预感，这消息仍如晴天霹雳。林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还有..."周灵儿继续道，"爹爹查到赵无极这三个月频繁前往幽冥谷，而宗门大阵的天元阵眼就在...就在赵无极居所下方！"
两条线索在林风脑中碰撞，拼凑出一个可怕的阴谋：暗影殿通过赵无极渗透天元宗，一边准备开启上界通道，一边借苏家之手铲除林家。而栽赃自己，很可能是为了调虎离山，让宗门无暇顾及青云城的变故！
现在他面临两难抉择：回青云城救家族，还是留在天元宗阻止暗影殿的阴谋？
"师尊的传送阵..."林风目光落在那个小型传送阵上。这显然是墨尘预留的紧急通道，可以直接到达青云城附近。
但若他离开，暗影殿在天元宗的计划就会得逞。一旦上界通道打开，血煞至尊的力量渗透下来，整个神武大陆都将陷入灾难！
沉思片刻，林风眼中闪过决然光芒。他激活传讯玉符："灵儿，听我说..."
半刻钟后，一条震惊全宗的消息传开：叛徒林风强行使用宗门传送阵逃往青云城，执法堂正组织追捕！
夜幕降临，一道黑影悄然潜入赵无极的居所。这里本该戒备森严，却因大部分力量被调去追捕林风而防守空虚。
黑影轻车熟路地来到内室，按下隐蔽机关。地面滑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顺着阶梯而下，最终到达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
中央矗立着一根晶莹玉柱，正是天元宗护山大阵的核心阵眼之一。而玉柱旁，一个黑袍人正在布置某种诡异阵法，地上用鲜血画满了扭曲符文。
"使者大人。"黑影——正是赵炎——恭敬行礼，"林风已如您所料逃往青云城，执法堂主力都被引开了。"
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是一张惨白如尸的脸，双眼完全漆黑，没有眼白："很好。三日之内，幽冥通道就会稳定，届时尊上的一缕分身就能降临。而你父亲，也将得到承诺的力量。"
赵炎眼中闪过贪婪："那天元宗..."
"自然归你们父子掌控。"黑袍使者阴森地笑了，"现在，去完成最后的准备吧。记住，不要惊动那个周长老。"
"是！"赵炎躬身退出。
他刚离开，黑袍使者突然转头看向阴影处："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见见吗？"
静默片刻，一道身影从石柱后走出——正是本该"逃往青云城"的林风！
"果然是你。"林风冷冷道。从黑袍使者转身的刹那，他就认出了那种独特的灵力波动——与秘境中洞府里的如出一辙。
"聪明的小子。"黑袍使者并不惊讶，"故意放出逃跑的消息，实则暗中调查真相。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他猛然挥手，一道黑气如箭射向林风。林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捏碎一枚丹药。金色粉末弥漫开来，形成克制暗影之力的屏障。
"破邪丹？"黑袍使者嗤笑，"若是墨尘老儿施展，我还忌惮三分。就凭你这点修为..."
话音未落，他身形突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林风背后，漆黑利爪直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怀中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青光，形成护罩挡下这一击。反震之力将两人同时推开。
"太虚佩？！"黑袍使者首次露出惊容，"你怎么会有太虚门的信物？"
林风同样震惊。对方竟认得这玉佩来历！太虚门...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却莫名感到熟悉。
不待他多想，黑袍使者已发动更猛烈的攻击。黑气化作无数细针，从四面八方射来。林风左支右绌，很快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鲜血直流。
"小子，把太虚佩和你在秘境得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黑袍使者逼近，"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抽魂炼魄的滋味！"
林风冷笑一声，突然将一枚赤红丹药拍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被刺目红光充满。等光芒散去，林风已不见踪影。
"遁地丹？"黑袍使者怒极反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传令下去，提前发动对林家的总攻！"
与此同时，林风从地下遁出，出现在丹阁附近的一处偏僻树林。他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伤不轻。
"林师兄！"周灵儿从树后跑出，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风，"怎么样？"
"确认了...赵无极父子就是内奸。"林风喘息道，"他们准备三日后开启上界通道，接引血煞至尊的分身降临。"
"血煞至尊？"周灵儿一脸茫然。
林风没有解释，继续道："黑袍使者发现了我，肯定会加速行动。我必须立刻赶回青云城，否则林家危矣。"
"可你的伤..."
"无妨。"林风取出一颗疗伤丹药服下，"按计划行事。告诉你父亲，三日后子时，暗影殿会在幽冥谷开启通道。届时破坏赵无极居所下的阵眼，就能削弱通道稳定性。"
周灵儿用力点头："我会转告爹爹。但你一个人回青云城太危险了！"
林风看向远方，眼中闪过决然："有些战斗，必须亲自面对。"
他取出墨尘丹室中找到的传送阵启动符，犹豫片刻，又从怀中取出幻心林所得的那块碎片："这个你拿着，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周灵儿眼圈通红，却没有再劝，只是紧紧握住碎片："一定要活着回来。"
林风点点头，激活传送符。耀眼白光中，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等等！"周灵儿突然喊道，从颈间取下那枚护身玉佩扔向林风，"带着它！"
白光吞没了一切。当视野恢复时，林风已站在青云城外的山林中。远处，城墙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可闻。
林家府邸方向，一道黑气如柱冲天而起，隐约形成狰狞鬼脸。林风瞳孔骤缩——这是暗影殿大规模行动的标志！
他毫不犹豫地运起全身灵力，向城中飞掠而去。途中，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几瓶丹药、小世界珠、太虚佩，以及周灵儿最后扔来的护身玉佩。
将护身玉佩贴近心口放好，林风感受到一丝温暖。这不是错觉——玉佩中确实蕴含着一缕特殊气息，与小世界珠产生微妙共鸣。
"不管前方有什么..."林风目光坚定，"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珍视之人受到伤害！"
青云城近在眼前，而城中最激烈的战斗，正发生在林家府邸。苏家高手与黑袍人组成的联军已攻破外院，残余的林家子弟退守最后的内院，凭借阵法苦苦支撑。
林风从高处俯瞰，发现围攻林家的黑袍人中，有一个格外显眼——身形高大，背后悬浮着三颗漆黑骷髅头，所过之处，林家护卫如割麦般倒下。
"暗影殿的筑基巅峰高手..."林风评估着局势。以他现在的状态，正面抗衡胜算渺茫。
但智取，就另当别论了。
他悄然潜入城中，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向林家靠近。每走一步，心中的杀意就浓一分。苏家、暗影殿、血煞至尊...这些仇敌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
前世他孤身一人，最终寡不敌众。这一世，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人和物，绝不会重蹈覆辙！
"苏晓，苏墨山..."林风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还有暗影殿...是时候清算总账了。"
林家内院，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崩溃。福伯浑身是血，仍持剑站在最前方。在他身后，林风的父亲林震天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胸前一道黑色伤口触目惊心。
"老爷，老奴怕是...撑不住了。"福伯惨笑道。
林震天艰难地抬起手："风儿...一定要保住风儿..."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围攻的黑袍人如潮水般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赵无极！
"林家主，别来无恙啊。"赵无极阴笑着，"可惜你那宝贝儿子不在，否则今日就能送你们全家团聚了。"
林震天怒目而视："赵无极！你身为天元宗长老，竟与邪修为伍！"
"邪修？"赵无极大笑，"很快，整个神武大陆都将在尊上的脚下颤抖！至于天元宗...三日后就将成为历史！"
他抬手一挥，黑袍人齐声呐喊，发起最后冲锋。福伯绝望地闭上眼睛...
"轰！"
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在院门前炸开。冲在最前的几名黑袍人瞬间化为灰烬！
所有人都愣住了，抬头望去。半空中，一道身影凌空而立，周身环绕着青色火焰。
"林...林风？！"赵无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青光中，林风缓缓降下，落在院门前。他背对林家众人，面朝敌军，声音平静得可怕：
"动我林家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