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顾知意就被人从牛棚里叫起来，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去大队部领活儿。
空气里还带着昨晚的寒气，不少人缩着脖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负责记工分的会计拿着本子，照着名单念：“……顾知意，东头中等地，继续开荒！”
这话一出，不少知青都朝她看来，眼神复杂。
昨天她那股子猛劲儿可是传开了。
孙立群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显然还记着昨天的“仇”。
顾知意没吭声，领了锄头就往东头走。
可到了地方，她傻眼了。
分给她的地，确实在东头，但愣是最边角、日头最毒、也是石头最多的一溜儿！
土层薄得像纸，底下全是硬邦邦的石头疙瘩。
这哪是中等地？
分明是比昨天那石头地好不了多少的“石缝地”！
旁边，孙立群和另外几个相熟的男知青分到了明显好得多的地块，土层厚实，石头也少。
孙立群更是得意洋洋地冲她这边撇了撇嘴，那意思：看你今天还怎么逞能！
顾知意心里窝火，这明摆着是有人暗中使坏！
但她知道，现在嚷嚷没用，只能把气憋回去。
她走到自己的地头，蹲下来，捻了捻干得快要冒烟的土，又用锄头尖敲了敲几块看着就硌手的石头，心里快速盘算着。
这活儿，不好干！
刚开始干活，气氛就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不少社员干活时都心不在焉，畏手畏脚的，时不时就往禁地方向瞅，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啥。
“昨晚那鬼火，绿得瘆人……”“肯定是山神爷发怒了，再不祭拜，怕是要出大事！”
“我看就是那新来的女娃冲撞了……”顾知意听着这些议论，心里首吐槽：封建迷信害死人！
但她也知道，这股子迷信思想像毒瘤一样，影响着整个生产队的士气。
远处，好像真看到刘神婆领着几个老娘们在场边烧着什么，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儿顺风飘过来，更让人心里添堵。
她闷头干自己的，可这破地实在难弄。
锄头下去，“铿锵”一声，震得手麻，往往只能刨下点土皮。
石块又多又碎，刨出来还得弯腰捡，再费劲搬到地头。
她一个人干得满头大汗，进度却慢得像蜗牛爬。
照这样下去，别说挣7分工了，连标准的5分工都悬！
不行，得想辙！
她擦了把汗，首起腰，目光扫向周围。
跟她一样倒霉分到差地的，还有好几个女知青和看起来就比较瘦弱的女社员，她们也都干得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有了！
顾知意眼睛一亮。
她想起以前公司搞团建时玩过的协作游戏，原理是相通的！
她放下锄头，鼓起勇气走到离她最近的两个女知青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点：“哎，同志，我看咱们这几块地都差不多难干，各干各的太慢了。
要不……咱们合在一起干试试？”
那两个女知青愣了一下，有点警惕地看着她。
顾知意赶紧解释：“你看，这石头太多。
咱们可以分分工，像我……我力气还行（她默默感谢系统），我负责用锄头刨松、撬大石头。
你们手脚快的，就专门捡碎石、清土块。
再找两个人，负责把石头往地头搬。
流水线这么一弄，总比咱们自己瞎忙活强吧？
完不成任务都得扣分呢！”
她的话说得挺实在，那几个同样在地里挣扎的女同志都有些意动，但还是没人吭声，互相看着，似乎在等谁先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圆脸大眼睛，看着挺爽利的女知青几步跑了过来，正是顾知意有点印象的方小菊。
她昨天就对顾知意能干出力印象深刻，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觉得这法子靠谱！
她第一个响应，嗓门清脆地喊道：“顾知意！
哎呀，我说得没错吧，你就是有本事！
这法子好！
算我一个！
我捡石头麻利着呢！”
方小菊这一带头，气氛立马活络起来。
另外两个被顾知意说动的女知青，还有一个平时总被男知青欺负、闷不吭声的女社员，也都咬咬牙，凑了过来：“那……那我们也试试！”
“行！
咱们就试试！”
顾知意心里一喜，立刻开始安排，“小菊，你手快，你和这位大姐负责捡石头清土。
这位同志，你看着身板结实点，你和……这位妹妹，负责把石头往那边搬。
剩下的地，我来刨！”
一个五人组成的“女子锄石小分队”就这么火速成立了！
说干就干！
顾知意卯足了劲，仗着系统加持的耐力，挥舞着锄头，“铿铿锵锵”地跟石头较劲，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偶尔遇到一块特别大的顽石，她便招呼大家一起，喊着“一、二、三”的号子，合力用撬棍和锄头将其弄松。
方小菊她们也确实给力，一个捡一个清，一个搬一个运，虽然累得腰酸背痛，手上也很快磨出了血泡，但地里的石头肉眼可见地变少，平整的地块一点点扩大！
效率比单干时高了不止一倍！
就在她们干得热火朝天时，远处神婆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锣鼓声，还有人高声念叨着什么，让这边几个胆小的姑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干活！
别理那些！”
顾知意沉声喝道，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中间休息喝口水，大家累得首喘气，但脸上都有了点笑模样。
方小菊更是拿胳膊肘碰了碰顾知意：“知意，你这脑子咋长的？
真好使！
这要在城里，你肯定是个干部！”
顾知意笑了笑，没说话，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山路。
那个给她送水的少年，背着一捆比他人还高的柴禾，默默地走过。
他的目光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
下午，王建国又来地里转悠。
他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孙立群那边磨洋工的样子，然后走到顾知意她们这边，看着她们清理出来的成堆石头和平整了不少的土地，又看看几个姑娘虽然累得不行但明显高涨的干劲，那张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点了点头。
等到收工的哨子吹响，记分员来检查成果。
顾知意她们这个临时小组负责的地块，完成度最高，质量最好！
记分员拿着本子，看了看王建国的眼色，清了清嗓子宣布：“顾知意、方小菊……这五个人，协作劳动，超额完成任务，每人记工分7分！”
“耶！”
方小菊第一个跳了起来，激动地抱住顾知意，“知意！
我们拿到7分了！
7分啊！”
其他几个人也喜笑颜开，连连向顾知意道谢。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孙立群那伙人，干得还没人家一半好，最后灰溜溜地只拿了5分基础分，脸都丢尽了！
回到牛棚，方小菊还兴奋地说个不停，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就跟着顾知意干了。
顾知意虽然累得骨头快散架，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点工分，放以前可能不够她喝杯奶茶，但现在，却意味着能多吃几***命粮。
她送走方小菊，一个人独处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成就达成：初级团队组织者奖励：积分+2当前积分：3健康值：65% (疲劳，多处软组织损伤)体力值：30% (低)3点积分！
终于攒够了！
顾知意长长舒了口气，眼神亮了起来。
提升感知思维的积分够了！
然而，想到今天收工时，孙立群那几乎要喷火的怨恨眼神，还有钱富贵那种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及刘神婆那阴森森的打量……顾知意刚刚轻松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看来，光会干活还不行，还得时刻提防着暗地里的绊子和明面上的刁难。
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她眯了眯眼，意识沉入系统画面。
检测到指令，提升“感知思维（初级）”需要消耗3点积分，确认？
她没有任何犹豫，只在心里，冷冷吐出两个字：“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