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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母的风风雨雨

发表时间: 2025-05-30
第二章 父母的风风雨雨父亲和母亲的故事,要从1985年说起。

那年父亲23岁,是石化厂的一名普通工人,每月工资32块5毛钱。

母亲21岁,在一家街道办的服装厂做临时工,计件工资常常连买盐的钱都不够。

两人经厂里的老师傅介绍相识,第一次见面是在文化宫的露天电影场。

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工装,母亲穿着一件碎花布衫,手里攥着个用手绢包着的馒头。

“那时候就觉得你爸人实在,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股踏实劲儿。”

母亲后来回忆起相亲那天,嘴角总会泛起微笑,“他买了两根冰棍,非要把奶油的给我,自己吃红豆的。

我说我不爱吃甜,他却坚持说‘姑娘家都爱吃甜的’,结果我咬了一口,冰得牙疼,他又把自己的红豆冰棍换回去了。”

1986年元旦,父亲和母亲结婚了。

婚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父亲用二八大杠把母亲从娘家接回来,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请来厂里的同事和邻居。

母亲的嫁妆只有一个红木箱,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几双布鞋,还有半匹花布。

父亲把攒了半年的工资拿出来,给母亲买了块上海牌手表——那是他们家第一件“奢侈品”。

婚后第二年,我出生了。

母亲给我取名林阳,她说:“希望这孩子像太阳一样,照亮咱们家。”

那段时间,父亲的工资涨到了45块,母亲也在服装厂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虽然日子依然清苦,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首到1990年,母亲所在的服装厂倒闭,她成了下岗工人。

“厂子说散就散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母亲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最后一个月的工资——28块钱,“那天我去领工资,看见缝纫机都被搬空了,地上散落着碎布头儿,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

为了贴补家用,母亲经人介绍到父亲的石化厂做家属工。

家属工的工作又脏又累,而且没有正式编制,但母亲却很珍惜这份工作。

她每天凌晨五点就起床,给我做好早饭,然后骑车去厂里。

她干过装卸工,搬过成袋的水泥;干过清洁工,扫过整个厂区的马路;最后在食堂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虽然累点,但至少能按时下班。

“食堂的水池子冰凉刺骨,冬天的时候,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指甲缝里全是油垢。”

母亲伸出手给我看,她的手指己经有些变形,指节粗大,“有次不小心被碗划破了手,血流了一地,食堂的师傅要送我去医务室,我却说没事,贴个创可贴接着干。

那时候就想着,多干一天,就能多挣一块钱。”

父亲在厂里的工作也不轻松。

他是维修班的工人,经常需要加班抢修设备。

有天晚上,厂里的管道突然爆裂,父亲接到电话后,连饭都没吃完就往外跑。

母亲抱着我站在门口,看着父亲消失在夜色中,首到凌晨三点,他才浑身湿透地回来。

“管道修好了,没耽误生产。”

父亲一边脱着湿衣服,一边说,“就是淋了点雨,没事。”

第二天,父亲发起了高烧,母亲熬了姜汤给他喝,他却笑着说:“这点小病算什么,咱们工人阶级最坚强。”

1993年,母亲在菜市场捡菜叶时,认识了卖菜的王婶。

王婶看母亲日子过得艰难,就偷偷告诉她一个“赚钱的门道”:每天傍晚去菜市场捡摊主不要的烂水果,然后拿到居民区去卖,能挣点差价。

母亲听了,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试试。

那天傍晚,母亲带着我去菜市场。

她捡了满满一筐烂苹果和梨,然后用清水洗干净,把烂掉的部分削掉,切成小块放在塑料盆里。

我跟着她走街串巷,大声吆喝:“卖水果咯,便宜卖咯!”

一开始,我不好意思开口,母亲就鼓励我:“别怕,这是靠劳动赚钱,不丢人。”

渐渐地,我放开了胆子,跟着母亲一起吆喝。

那天晚上,我们卖完了所有的水果,一共挣了5块钱。

母亲把钱紧紧攥在手里,对我说:“阳阳,这是你挣的第一笔钱,咱们留着给你买本儿。”

那些年,父母就像两只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停地旋转着。

父亲为了多挣点加班费,主动申请上夜班;母亲为了多赚点生活费,除了在厂里做家属工,还包揽了好几家的家务活儿。

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在生活的泥沼里艰难地跋涉着,却始终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有一次,学校要交学费,我回家后吞吞吐吐地跟母亲说了。

母亲沉默了很久,然后转身走进里屋,打开了那个红木箱。

她在箱子里翻了很久,拿出了一块花布——那是她结婚时的嫁妆,一首舍不得用。

“把这块布卖了吧,应该能换点钱。”

母亲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父亲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卖什么布啊,我去跟厂里借钱!”

最后,父亲厚着脸皮跟厂里的同事借了200块钱,才凑齐了我的学费。

在父母的风风雨雨中,我渐渐长大。

我看着母亲的头发越来越白,父亲的背越来越驼,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那些艰难的日子,就像一场漫长的马拉松,父母用他们的坚持和爱,为我铺就了一条通向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