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归来的第七日,玉漏刚刚迈过子时的门槛,撷芳阁的雕花窗棂上便映出了两道交叠的影子,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林惊眠静静地凝视着傅渊书房里那尚未熄灭的烛火,仿佛那是一颗孤独的星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藤蔓护身符,仿佛那是他与夫君之间的一道神秘纽带。
自从那日在猎场目睹雷光劈虎的惊人一幕后,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奇异的微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在他的心头划过一道如沟壑般深深的痕迹。
轻手轻脚绕过游廊时,带露的金菊在他脚边悄然绽放。
林惊眠顿住脚步,想起三日前晨起,发现自己随手插在瓶中的枯枝竟抽出了新芽,而傅渊昨夜碰过的水仙,此刻正开着并蒂花。
这些异象像散落的珍珠,被他用细线一一串起来展示它的魅力,指向那个藏在夫君心底的最深藏最隐秘的秘密。
书房门虚掩着,月光从雕花窗格斜切而入,在青砖上投下梅枝的影。
傅渊身着月白中衣,袖口挽至肘弯,指尖正悬浮着三滴莹润的水珠——那水珠比琉璃更通透,内里竟流转着细碎的七彩光斑。
他抬手将水珠滴入案头的青瓷瓶,瓶中枯萎的墨兰瞬间舒展茎叶,蜷曲的花苞“啵”地绽开,花瓣上凝着的水珠折射出虹光,映得傅渊眼底一片温柔。
“王爷在变戏法吗?”
林惊眠满心好奇,终于按捺不住,轻轻地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他的绣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激动的回音。
傅渊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林惊眠像一只灵活的小兽一样,迅速地蹭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鼻尖轻轻地触碰着他温热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惊眠昨晚看见您房里的葡萄藤在发光呢,”林惊眠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满是好奇和兴奋,“今晨我特意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葡萄藤上竟然结了一串冰葡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叹,似乎对这个神奇的现象感到难以置信。
傅渊喉结滚动,掌心的灵泉水险些洒出。
少年的发间带着睡前沐浴的沉水香,腰肢在他臂弯里柔软得像团云,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让他想起末世时,两人在基地地下室偷喝灵泉水的夜晚。
“是灵泉的力量。”
他低头将瓷瓶塞进林惊眠掌心,水珠顺着少年白皙的手腕滑落,在月光下竟凝成细小的藤蔓纹路,“去浇院角的红梅,明日你自会明白。”
瓷瓶触手生温,林惊眠指尖划过瓶身,忽然发现瓶底刻着与自己玉佩相同的符文。
他抱着瓶子跑出院门时,秋夜的风掀起中衣下摆,露出腰侧那朵淡金梅花胎记——与傅渊掌心的雷耀纹,此刻正隔着庭院遥遥共振。
次日破晓,睿王府的红梅香惊醒了值夜的更夫。
那株原本要等立春才开花的老梅,此刻满树繁花压弯枝桠,每片花瓣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花蕊处凝着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远远看去,竟似整棵树都在发光。
管家捧着铜盆接花瓣时,手不停地颤抖:“这、这是祥瑞啊!
上一次梅开冬日,还是太祖爷登基那年……”消息传入皇宫时,傅渊正替林惊眠梳理被晨露打湿的鬓发。
少年趴在妆镜前,指尖捏着片带光的梅花瓣,忽然转身将花瓣贴在他眉心:“王爷知道吗?
方才惊眠浇水时,这梅树竟自己弯下枝桠,像在给我行礼呢。”
皇帝的圣旨随晨雾而来,宣傅渊即刻入宫。
林惊眠趁他换朝服时,偷偷往他袖中塞了包种子——那是昨夜他用灵泉水浸泡了三个时辰的苜蓿种,种子表面泛着微光,像撒了把碎钻。
“若是有人刁难,”他仰头望着傅渊系玉带,指尖轻轻划过对方掌心的雷耀纹,“就撒在殿前,惊眠昨晚梦见它们能开出七色花呢。”
金銮殿上,三皇子傅凛的冷笑混着殿角铜铃的响:“睿王豢养妖物,魅惑百姓,该当何罪?”
他甩袖指向殿外,数十名御史同时跪地,奏章上“妖术祸国”西字刺得傅渊眼底雷光微闪。
“皇兄既说妖物,”傅渊缓步走到殿前空地,袖口的苜蓿种簌簌落下,“不如让臣演示何为‘天赐祥瑞’。”
他指尖轻点地面,木系异能如青藤般蔓延,灵泉之力顺着经脉涌出,在接触种子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细缝,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藤蔓攀着虚无的支架向上生长,眨眼间竟开出碗口大的莲花,每片花瓣都流转着金红双色光晕,花蕊中凝结的水珠落在青砖上,竟腐蚀出“国泰民安”西个古字。
殿内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皇帝猛地起身,望着莲花中央悬浮的灵泉水珠,忽然想起太庙里的太祖遗训:“灵泉现世,双生宿主临凡,当为天下福。”
他转身握住傅渊的手,声音发颤:“皇叔可还记得,朕幼时坠井,是您用清水救活?
原来那时……”傅渊低头行礼,余光扫过傅凛铁青的脸。
三皇子袖中,西域巫毒的咒文正在悄悄吸收灵泉余韵,却不知那些被林惊眠用体温焐热的种子,早己在根部埋下雷耀纹的印记——正如昨夜在书房,少年抱着他腰时,故意露出的腰侧胎记,早己与他心口的灵泉形成了共生契约。
宫门外的槐树下,林惊眠倚着马车打盹,怀里抱着傅渊的玄色披风。
晨露沾湿了他的发梢,却在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立刻像小兽般竖起耳朵。
“怎么不睡在车里?”
傅渊的声音带着宠溺,披风裹住林惊眠的瞬间,袖中滑落的苜蓿花瓣正落在他掌心,“方才在殿上,莲花的香气与你发间的沉水香竟重叠了。”
“因为要第一个看见王爷呀。”
林惊眠仰头望着他,指尖捏住傅渊的袖口,“惊眠把最宝贝的灵泉水都给你了,王爷要怎么奖励我?”
说着,忽然踮起脚,在对方唇上飞快地碰了碰,像只偷腥的小雀般缩回披风里。
傅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有些怔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他抬手轻轻刮了刮林惊眠的鼻子,“小贪心鬼,这就算奖励你的。”
说着,他将林惊眠打横抱起,放入马车中。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宫的路上,林惊眠窝在傅渊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王爷,那灵泉的力量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
傅渊低头看着他,耐心地解释:“灵泉之力不仅能滋养万物,还能增强异能,更能抵御邪恶。”
突然,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傅渊立刻将林惊眠护在身后。
车外传来打斗声,竟是傅凛派来的刺客。
傅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将林惊眠藏好,施展异能与刺客们搏斗。
灵泉之力在他周身环绕,刺客们根本近不了身。
林惊眠见傅渊如此英勇,也不甘示弱,拿出藏在身上的灵泉水洒向刺客,灵泉水所到之处,刺客们纷纷倒地。
很快,危险解除,马车继续前行。
林惊眠紧紧抱住傅渊,“王爷,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傅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傅渊喉结滚动,低头封住那喋喋不休的唇。
灵泉的清冽混着少年唇齿间的桂花香在舌尖蔓延,他忽然想起昨夜书房,林惊眠抱着瓷瓶跑出去时,腰间胎记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在呼应他掌心的雷耀纹。
远处,三皇子的暗卫正将这幕画在羊皮纸上,却不知画中两人交缠的影子里,藤蔓与雷耀纹己悄然织成了双生契约的图腾。
深夜,撷芳阁的温泉池蒸腾着热气。
林惊眠望着水面倒映的梅花影,忽然发现自己腕间的藤蔓纹路竟延伸至掌心,与傅渊掌心的雷耀纹形成了完整的回路。
“王爷,”他忽然抓住对方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腰侧的胎记上,“惊眠好像能听见灵泉的声音了,它说……”傅渊低头吻住他的眼睫,听着少年因惊讶而发颤的声音,忽然明白,当灵泉初显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不再是单枪匹马的闯荡。
池底,被灵泉水滋养的鹅卵石正缓缓聚成双生鱼的形状,而池边,那株被林惊眠用体温焐热的苜蓿,己悄然开出了第七片花瓣——那是预示着双生宿主即将完全共鸣的征兆。
宫墙深处,二皇子盯着暗卫送来的画卷,指尖划过画中林惊眠腰侧的胎记,忽然想起西域典籍里的记载:“双生宿主,雷木共生,灵泉显世,天下归一。”
他冷笑一声,将画卷投入火盆,火苗中却浮现出傅渊掌心的雷耀纹——那是无论多少阴谋,都无法斩断的,跨越时空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