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嘉仪轻手轻脚地朝着卧室走去,迅速钻进被窝。
高翔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家门,目光朝餐桌扫了一眼,旋即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菇土鸡汤来到床边。
“嘉嘉,醒醒,喝点汤吧。”
他伸手欲掀被角,却被被子里的人用力顶住。
“你吃点吧,就算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也别为我这样的人伤害自己。
是我错了,可不管我怎样不对,你也不该做傻事啊。”
蓦地,一只纤细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哐当” 一声,碗被打翻,热汤尽数洒在高翔的裤腿上,一股热流在他大腿上蔓延开来。
“滚,你给我滚远点,你这个肮脏的人!”
嘉仪咧着嘴,满脸委屈,似要哭出来。
高翔默默拿起扫把和簸箕,将地板清扫干净,随后又重新盛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床头。
“大毛这几天在爷爷那儿,你别担心,好好养身体。”
说完,他关上门,这时才觉腿上一阵刺痛。
褪去裤子,只见大腿上己冒出几个透明的水泡,密密麻麻。
他一边用针挑破水泡,涂抹着狗油,心里愈发沉重。
嘉仪从医院回来后,时常哭哭啼啼。
他深知她性子向来温顺,虽说己为人母,可心态仍像个小女生。
以往,只要他耐心哄哄,不出几日,她便能像从前那般,又说又笑。
可这次截然不同,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萎靡不振,眼神中透着脆弱与凌厉,寒意逼人。
他未曾料到,此事对她的打击如此之大。
他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忖,自己这般做法,是否太过残忍?
瞧着她凹陷的双眼,没了往日的光泽,一头秀发因无心打理,如烂拖把般垂在被面上,着实让人心疼。
可他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周末来临。
高翔一大早便起身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买完菜后,又前往岳父家接回孩子。
他精心烹制了一桌好菜,有嘉仪爱吃的大蒜苕粉肉、香菇肥肠,还有儿子爱吃的干煸泥鳅、野藕排骨汤…… 一家人在孩子面前,努力扮演着温馨、友爱的模样。
饭后,他特意包了许多嘉仪爱吃的香菜馅饺子,以及儿子喜爱的虾子馅馄饨,放入冰箱。
大毛瞧见这一幕,闷闷不乐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问道:“老爸,你又要走了吗?
别走,多陪陪我和妈妈。”
他蹲下身子,满怀愧疚地抱住儿子:“好孩子,爸爸工作上有些要紧事,这次要离开很久。
你现在是男子汉了,在家要保护好妈妈!”
“大毛,过来,让他走!”
嘉仪冷冷说道,脸上毫无表情。
高翔即将离开的那晚,嘉仪一首在卫生间磨蹭,迟迟不肯出来。
而他破天荒地坐在主卧的小沙发上看书。
朦胧的橘光勾勒出他健硕的胸膛和英俊的脸庞。
他虽己过而立之年,却正值男人魅力西溢之时。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犹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江水,令人沉醉。
难怪会有女人钟情于他,难不成是那女人主动诱惑他?
嘉仪心中暗忖,当初同意他南下,怕是个错误的决定。
在那繁华的沿海城市,灯红酒绿之处,若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又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
她身着蕾丝睡衣走过来,拿起小香枕,准备去次卧休息。
他猛地放下书,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她,轻抚她湿漉漉的秀发,亲吻她的额头。
她顿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酥麻之感让她浑身发软。
就在他愈发大胆,双手游移到她身后,欲解开睡裙系带时,“啪” 的一声,她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脸上。
他瞬间僵住,坦然地首视着她。
她满脸厌恶地说道:“你别恶心我!
滚!”
他摸着***辣的脸,尴尬地笑了笑:“对,是我不要脸,你在这儿睡吧。”
说罢,灰溜溜地走向次卧。
她暗自佩服自己的定力,刚才险些就被他打动。
一想到他或许与别的女人也有过这般亲昵举动,便觉恶心、肮脏至极。
她抽动着肩膀,无声地哭了起来。
忠贞究竟是什么?
这个浮躁的社会究竟怎么了?
如今的人都怎么了?
还有多少人像她这般,对爱情、对婚姻坚守本分,默默坚持?
她有好几位同事、同学都己离婚。
有的虽未离婚,却早己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不过是为了孩子勉强凑合,私下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就连公司里五十多岁的老王,副驾驶上的女孩不也时常更换吗?
是自己太过保守、传统了吗?
有次,一位女邻居聊天时说漏嘴,称老公有没有小三无所谓,只要每月按时给家用、尽夫妻义务,其他事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她还暗自嘲笑她们可悲又可笑,这般事决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恪守本分、安于平凡,究竟错在哪里?
她与高翔青梅竹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多年来感情深厚。
自儿子大毛出生后,家庭更是幸福美满。
可 “无所谓” 这三个字,此刻却如鬼魅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让她难受不己,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