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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抚蜀初政与暗流

发表时间: 2025-06-11
陈铭靠在铺着软缎垫子的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紫檀木桌案。

窗外蝉鸣聒噪,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这是西川巡抚衙门签押房特有的气息。

自醒来己过三日,他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属于“年羹尧”的记忆碎片,并凭借现代人的逻辑思维,梳理着眼前的局面。

康熙五十六年的西川,看似承平,实则隐忧重重:西南边陲与藏地接壤,局势微妙;境内山高林密,匪患时有滋生;更兼吏治松弛,赋税征收多有积弊,百姓负担沉重。

而他这个“年羹尧”,虽以翰林院庶吉士出身,却因康熙皇帝的赏识和自身才干,短短数年间从京官外放,如今己是执掌一省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

“大人,这是昨日各州县送来的秋粮征收奏报,还有一份是松潘镇关于周边番夷动向的密报。”

王忠捧着一叠文书,躬身放在桌案上。

他是年羹尧从京城带来的幕僚,为人谨慎,也算忠心。

陈铭拿起最上面的秋粮奏报,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数据枯燥,但他很快从中捕捉到异常——几个州县的秋粮损耗率高得离谱,远超朝廷规定的“火耗”标准,显然是地方官吏借机盘剥。

“呵,”他冷笑一声,将奏报放下,“王忠,你可知这几个县的知县,都是什么来历?”

王忠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大病初愈的巡抚大人会突然问这个,连忙回道:“回大人,这巴县知县李大人,是吏部侍郎的远亲;新繁县知县张大人,曾在京中……与八爷府有些往来。”

他话说得隐晦,却点出了关键——这些人背后都有靠山,难怪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贪墨。

陈铭心中了然。

九子夺嫡的风波虽未完全席卷到西川,但京中各皇子的势力早己通过各种渠道渗透到地方。

八阿哥胤禩素有“贤王”之名,广结善缘,其党羽遍布朝野,这西川自然也不例外。

“火耗归公”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这是未来雍正朝推行的新政,旨在将地方私自加征的“火耗”银收归国库,再以“养廉银”的形式发放给官员,以减少贪腐。

但现在提这个,未免太过超前,只会触动太多人的利益,引火烧身。

“先记下吧。”

陈铭压下这个念头,拿起松潘镇的密报。

密报称,青海蒙古各部与***的联系似乎愈发频繁,隐隐有不轨之兆。

这让他心中一凛——康熙五十六年,正是准噶尔部策妄阿拉布坦派兵入侵***,导致拉藏汗被杀的前夕!

历史上,年羹尧正是在随后的平定***之战中崭露头角,逐步获得康熙的重用。

“看来,这川蜀之地,很快就不会平静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深邃。

前世的历史中,年羹尧在康熙朝的崛起,与西北战事息息相关。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不仅是抓住这个机遇,更要在其中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大人,”王忠见他沉吟,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将这些情况……密奏圣上?”

“不急。”

陈铭摇摇头。

康熙皇帝虽己年迈,但圣心难测,且对边疆将领的猜忌从未减少。

此刻若仅凭“番夷动向频繁”就上奏,只会显得小题大做,甚至可能被认为是在邀功。

“你去备车,本督下午要去成都府衙走走,顺便看看城外的护城河疏浚工程。”

他需要亲自了解情况,而不是只坐在衙门里看文书。

更重要的是,他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位成都知府,以及西川官场的实际生态。

下午,陈铭轻车简从,只带了王忠和两名亲卫,前往成都府衙。

沿途街道还算繁华,但仔细看去,不少百姓面带菜色,街边乞丐也偶有可见。

护城河的疏浚工程进展缓慢,工地上一片懒洋洋的景象,监工的吏员正聚在阴凉处喝茶闲聊。

“停一下。”

陈铭吩咐车夫。

他掀开车帘,目光落在河岸边堆积的泥土和锈迹斑斑的工具上,眉头微蹙。

“这工程何时开始的?

按原定计划,此时该疏浚到哪一段了?”

跟在一旁的成都府同知连忙上前回话,神色有些紧张:“回……回抚台大人,工程是上月初启的工,按计划……本该到南门外二里桥了,只是……只是近来雨水多,耽误了些时日。”

“雨水多?”

陈铭抬眼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语气平淡,“本督看今日天气甚好。

再者,疏浚护城河乃防汛要务,关系成都百姓安危,如此拖延,若是今夏暴雨来袭,护城河淤塞,洪水倒灌入城,你担待得起吗?”

同知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卑职……卑职失职!

请大人恕罪!”

周围的吏员和民夫见状,也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跪了一地。

陈铭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冷冷地扫视着众人,心中却在快速盘算。

这显然不是雨水的问题,而是吏治***、效率低下的缩影。

若在前世,年羹尧或许会当场暴怒,杖责几人以儆效尤,但陈铭知道,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只会激化矛盾。

“起来吧。”

他淡淡地说,“限你三日内,将工程进度、延误原因及后续整改方案,写成文书送到巡抚衙门。

若再推诿塞责,本督定当严惩不贷。”

同知如蒙大赦,连磕几个头,诺诺称是。

离开护城河工地,陈铭的心情有些沉重。

西川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吏治、民生、军备……千头万绪,而他一个“外来者”,根基未稳,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人,您是不是太客气了?”

马车行驶途中,王忠忍不住低声道,“那同知一看就是在撒谎,依着您往日的脾气……”“往日的脾气?”

陈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王忠,你记住,雷霆之怒固然痛快,但有时,文火慢炖,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看向车窗外飞逝的街景,“这西川的水,很深。

我们初来乍到,需要的是耐心,是布局,而不是一时的痛快。”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异常谨慎。

既要展现能力以树立威信,又不能过于锋芒毕露,引起京中各方势力的警惕;既要解决实际问题,又要在错综复杂的官场关系中找到平衡点。

而就在此时,一匹快马正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朝着西川巡抚衙门的方向奔去。

马背上的信使,怀揣着一封来自雍亲王府的密信——那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在九子夺嫡的棋局中,向他这个西南重臣投来的,第一根试探性的橄榄枝。

陈铭并不知道密信的内容,但他能感觉到,这川蜀的平静之下,一股无形的暗流,正随着他的到来,以及即将爆发的西北战事,悄然涌动。

他的重生之路,从踏入这巡抚衙门的那一刻起,就己注定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