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会在反派制造的一场爆炸案里,成为被炸死的无辜炮灰。
而未来的反派大佬,此时正在站我的面摊前眼巴巴地看着我。
“阿姨,我只有五块钱,够买一份牛肉面吗?”我恍然回神。
十几年后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吃不饱饭的小可怜。
1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这钱足够了,还能再加双份卤蛋和牛肉。”
傅云宸听闻,黑眸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可以吗?”“当然,你先去座位上歇着,马上就好。”
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选了角落里一个位置坐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将一大把面条下入沸腾的锅中,不经意间瞥向那少年。
书里形容他眉眼如锋利刀刃,透着股冷峻之气。
可眼前的他,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在单薄的肩头,身形消瘦得让人心疼。
***在外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格外刺眼,手腕处还有触目惊心的烟头烫伤疤痕。
明明遭受过无数折磨,却依然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陌生人的善意。
如果不是觉醒了意识,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可怜的孩子日后竟然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
我将煮好的面条捞起,放进盛满高汤的大碗里,添上两个卤蛋,又抓了一大把牛肉铺在面上,最后撒上青翠的葱花。
霎时间,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端着那碗堆成小山般的牛肉面,来到他面前。
傅云宸的肚子饿得直叫,可他握着筷子迟迟不敢动,神色有些窘迫:“阿姨...... 这么多,我给的五块钱够吗?”我笑容满面道:“在我这儿,分量管够!你要是觉得好吃,介绍给同学,我还省下宣传费了,怎么算我都不亏。”
他抿紧嘴唇,犹豫片刻,才把攥在手中被汗水浸湿的五张一元纸币递给我。
我大方接过钱,催促道:“快吃吧,牛肉面就得趁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拿起一次性筷子。
夹起第一口面时,手不住地发抖,可当面条入口,他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阿姨...... 这牛肉面太好吃了。”
我心里一软,想起书中的情节。
妈妈离世后,爸爸越发堕落,整日堵伯酗酒,喝醉后就对他非打即骂,连饭都不给他吃。
偶尔爸爸赢钱心情好,让他去买酒,他才能偷偷藏下一两块钱。
这五块钱,他足足攒了一个月。
“别急,慢慢吃,没人和你抢,要是不够,我再给你煮。”
我轻声安慰道。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大口吃起来。
我转身,打算再给他煮一碗,毕竟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就在这时,“哗啦” 一声巨响,旁边的小矮桌被一群流里流气的人掀翻在地。
“哟呵,你个没娘养的东西,还有脸在这儿吃牛肉面?老大让你放学后在校门口等着,你是聋了吗?”一群人将傅云宸团团围住,满脸凶相。
一个染着黄毛的校服男生恶狠狠地喊道:“傅云宸不是爱吃牛肉面吗?给他加点料!”说着,他身边的人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土,狠狠撒进他面前的碗里。
“就你这阴沟里的老鼠,也敢招惹我喜欢的女生?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上!”几个混混立马冲上前,死死按住傅云宸的肩膀。
瘦弱的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人摆布。
“放开我!”“放开你?想得美!”黄毛冷笑一声,抓起一把混着泥土的面条,就要往他嘴里塞。
看着这明目张胆的校园欺凌,我怒火中烧。
我抄起一旁的菜刀,用刀背狠狠朝着混混们的手腕砍去。
他们吓得急忙缩手,那碗沾满泥土的牛肉面也应声落地。
“你个卖面的疯了吧!”“拿菜刀砍人,你想坐牢啊!” 混混们叫嚷着。
我高举菜刀,冷笑道:“你们以多欺少,我以刀欺人,这不挺公平的?”黄毛一愣,叫嚣道:“这小杂种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我将菜刀重重拍在桌上,刀刃瞬间削去桌角一大块木头,厉声道:“我是他妈!以后你们再敢动我儿子,我天天追着你们砍!”这凌厉的举动,直接镇住了所有人。
几个混混骂骂咧咧了几句,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转头却见傅云宸红着眼圈看着我:“阿姨...... 给你添麻烦了。”
我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佯装生气:“叫谁阿姨呢?我刚刚这么帅,不该叫我帅姐姐?再说了,我才 25 岁,没比你大多少!”他终于破涕为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
收拾好摊位,我推着车准备离开。
看着狼狈的傅云宸,我忍不住说道:“以后饿了就来找我,我会一直在学校门口摆摊。”
他有些尴尬地揪着衣角:“可我...... 没钱了。”
看着这个未来会翻云覆雨的大反派,如今却为一顿饭如此小心翼翼,我鬼使神差地说:“马上放假了,来我摊位帮忙,包你饭吃,怎么样?”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当然!放假咱们去景区门口摆摊,到时候人多活也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突然神情郑重地向我鞠了一躬:“姐姐,谢谢你。”
原本我想送他回家,可他坚持要帮我推车,一直把我送到家才背着书包离开。
望着他远去的单薄背影,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己所能,改写他悲惨的命运。
放假后,每天天还没亮,傅云宸就会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陪我一起出摊。
他特别用心,会根据前一天的客流量分析哪里摆摊生意好,擦桌子、收拾碗筷、刷盘子,每样活儿都做得认真仔细。
忙完一早上,我给他煮了碗牛肉面:“快吃,我来收拾。”
他突然轻声说道:“姐姐,你和我妈妈好像。”
我装作随意地问:“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他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顿:“她特别善良,对每个人都很好,唯独委屈了自己......”我心里清楚,书里曾写过,每当爸爸酒后施暴,他妈妈总会将他护在身后。
可惜,经年累月的操劳与折磨,最终还是压垮了这位坚强的妈妈。
望着傅云宸眼中闪烁的泪光,我忍不住轻声说道:“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过得幸福,妈妈在天上也会安心。”
傅云宸唇角微扬,朝我用力点了点头。
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以后要是受了委屈,或是饿了肚子,尽管来找姐姐。
别的不敢说,牛肉面管够!”他垂眸应了一声,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姐姐,你真好。”
然而,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在摊位前等了许久,傅云宸却始终没有出现。
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循着他之前告知的地址,我来到他家附近。
远远就听见男人的咆哮声。
“陈老板不嫌弃你是个男孩,只要你陪他两晚,老子的债就能一笔勾销!”“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拒绝?养你这么大,真是白养了!”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挥舞着扫帚,疯狂殴打倒在地上的傅云宸。
我冲上前,死死攥住扫帚:“虐待儿童是违法的!你会坐牢的!”傅云宸艰难地看向我,眼中满是痛苦。
男人嗤笑一声:“老子打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我扶起傅云宸,强压怒火:“他身上的伤就是证据,一旦报警,你逃不掉!如果你不想养,我来养!”傅云宸的父亲恼怒不已。
“你现在翅膀硬了,想看着老子死?”男人突然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骨灰盒,“你要是敢走,这东西也别想要了!”傅云宸瞬间慌了神:“把妈妈的骨灰还给我!”话音未落,骨灰盒被狠狠摔在地上,灰白色的粉末四散飞扬。
我惊得愣在原地。
“我跟你拼了!”傅云宸发疯似的扑向爸爸,却被一脚踹飞。
“今天你必须跟陈总走!不然就别想好过!”傅云宸挣扎着爬起来,不顾嘴角的鲜血,拼命收拢地上的骨灰。
可风一吹,那些粉末便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你把他卖了多少钱,我给!” 我咬牙说道。
男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屑地笑了:“50 万,你拿得出来吗?”“我有。”
我想起乡下的祖宅,那是祖祖辈辈留下的产业。
之前我负债的时候,有人出价 100 万,我都没舍得卖。
可现在,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孩子,远比房子重要得多。
听到这话,傅云宸震惊地看向我,眼神无助又绝望。
而他爸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只要你给了钱,这小崽子就归你。”
我迅速联系了之前想买祖宅的买家,一手交钱,一手签订协议。
从这一刻起,傅云宸就是我的儿子。
“走吧,从今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牵起他的手。
傅云宸愣了许久,终于放声大哭:“姐姐,妈妈说会带我离开,可她......”我紧紧抱住他:“妈妈没有食言,她派我来接你了。”
100 万,还完欠款和赎金,只剩下 20 万。
我用这笔钱付了一套 40 平米小房子的首付。
虽然背上了房贷,还多了一个孩子要养,但我知道,一切都值得。
从那以后,我不再让傅云宸来摊位帮忙,只希望他能专心学习。
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摆摊,直到深夜才回家。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老师的电话:“傅云宸最近每天下午都会旷课,虽然他成绩优异,但这样下去也不行......”我心头一紧。
傅云宸没去上课,那他每天早出晚归去干什么了?那天下午我没出摊,而是悄悄跟在傅云宸身后。
看着他熟练地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钻进一家餐馆后厨。
当他戴上橡胶手套准备洗碗时,我清楚地看见他手上的破皮和红肿。
“傅云宸!你怎么逃课来这里?”我又急又气,却在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时,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心疼。
他看到我有些惊慌,低着头道:“我想帮你分担压力。
现在有房贷,以后还会有我的学费...... 是我拖累了你,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眼眶发热,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傻小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
“等你长大了,考上大学,有了赚钱的本事,你再给我钱我肯定要。”
“但现在,一定要专心学习,好吗?”傅云宸郑重地点头:“姐姐,我一定会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还会把祖宅赎回来!”我笑着应下。
和餐馆老板说清情况后,我带着傅云宸回家。
路上,我到药店买了一些碘伏和纱布,想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从药店出来,我隔着马路朝他挥手:“在原地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个冰淇淋!”突然,一声刺耳的轰鸣打破了平静。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着我直冲而来。
剧烈的撞击声中,药店的玻璃门被撞得粉碎。
傅云宸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尽褪。
他疯了一样地冲向车祸现场:“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