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苏柔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教室里立刻骚动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柔柔快点！
再晚食堂又要排队了。
"盛棠从后排窜过来，一把抓住苏柔的手腕。
苏柔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将钢笔放进笔袋，"今天不去食堂，我点了外卖。
""你又点外卖？
"盛棠瞪大眼睛，随即压低声音，"阿姨不是说了让你少吃外面的东西吗？
""所以点的是香格里拉的餐啊。
"苏柔无辜地眨眨眼，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晃了晃，"三文鱼沙拉和奶油蘑菇汤，还有你喜欢的提拉米苏。
"盛棠翻了个白眼，拽着苏柔往外走。
两人穿过走廊时，周围不时有同学投来目光。
苏柔和盛棠都穿着普通校服——白衬衫、藏青色百褶裙，可偏偏穿在她们身上就格外好看。
苏柔扎着简单的高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盛棠则是齐肩短发，走起路来发梢一跳一跳的。
"你看，又是经济系那两个女生。
""听说家里超有钱的...""但一点架子都没有，上次还帮我捡过书..."细碎的议论声从身后传来，苏柔恍若未闻，盛棠则偷偷抿嘴笑了。
"笑什么？
"苏柔瞥她一眼。
"笑我们苏大小姐装平民装上瘾了。
"盛棠凑近她耳边，"要不要提醒你，你手腕上这块表能在市中心买套房？
"苏柔下意识摸了摸腕表，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百达翡丽***款，全球只有二十只。
"这只是个装饰品。
"她小声辩解。
"是是是，就像我们住的普通公寓一样普通。
"盛棠做了个鬼脸。
两人说笑着走出校门，穿过两条街，来到一栋外观低调的公寓楼前。
门禁处站着两名穿制服的保安，看到她们立刻行礼。
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启动，苏柔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刷过后按下顶层按钮。
"今天下午没课，你打算做什么？
"电梯上升时，盛棠问道。
苏柔靠着电梯墙，思考了一下，"看书吧，教授推荐的那本《国富论》我才看了一半。
""天呐，你能不能有点正常大学生的娱乐生活？
"盛棠扶额，"打游戏、追剧、谈恋爱，随便什么都行！
""我有娱乐啊，"苏柔认真地说，"上周不是刚跟你去听了音乐会？
""那是维也纳爱乐乐团！
一般人娱乐是去KTV好吗！
"盛棠几乎要抓狂，"算了，反正我己经帮你安排好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
两人走出电梯，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门。
苏柔按下指纹锁，门应声而开。
公寓内部与朴素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挑高六米的客厅，全景落地窗俯瞰整个大学城，意大利进口家具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玄关处摆着一尊小小的青铜马雕塑，是苏柔父亲从拍卖会上得来的唐代文物。
"你安排了什么？
"苏柔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赤脚走向冰箱。
盛棠神秘地笑了，"我帮你报名了学校的文艺汇演。
"苏柔刚喝进嘴的矿泉水差点喷出来，"什么？
""下周三，大礼堂。
"盛棠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报名截止前最后一小时提交的，惊不惊喜？
"苏柔放下水瓶，深吸一口气，"棠棠，你知道我不喜欢——""出风头嘛，我知道。
"盛棠打断她，"所以我没给你报独舞，报的是钢琴演奏。
你弹琴时背对观众，谁也看不清你的脸。
"苏柔皱眉，"我三年没正经练琴了。
""得了吧，你去年圣诞节在家弹《钟》的时候，连你爸请来的钢琴家朋友都惊呆了。
"盛棠倒在沙发上，"就这么定了，曲目我帮你选了德彪西的《月光》，简单又优雅，最适合你这种低调的大小姐。
"苏柔张了张嘴想反驳，门铃却响了。
"外卖到了！
"如蒙大赦，小跑去开门。
门外却不是送餐员，而是物业经理，身后跟着一名穿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
"苏小姐，您的外卖。
"经理恭敬地说，"香格里拉酒店送来的，因为您写的地址是大学城公寓而没有具体房号，前台联系了我们。
"苏柔耳根一热，接过餐车，"谢谢。
"关上门，盛棠己经笑得在沙发上打滚，"普通大学生苏柔同学，点个外卖都能惊动酒店服务生上门，太普通了！
""闭嘴。
"苏柔红着脸把一块提拉米苏塞进她嘴里。
......
